第307章共度一晚
夜深人靜。
一身夜行衣的白蘇悄悄地将枕頭放在被子裡,做出一副她還在睡覺的假象,然後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出。
守在暗處剛好打了個盹的龍衛隻覺得有些異樣,不禁朝屋内看了一眼,見床上的“人”依舊睡着很沉,便又繼續打盹。
白蘇懷揣着白芷昨夜從慕淩風那裡偷偷拿來後交給她的腰牌,走在通往天牢的路上。
她雙手緊緊地攥着那枚腰牌,整個人激動得無以言表。
當白芷将這枚腰牌交給她的時候,她差點就抱着白芷狂親她了。
白蘇從來沒有想到,她和白芷還有這麼心平氣和,甚至相知相惜的一日。
不過,這樣好像也挺好。
如果西言知道,應該也不會怪她吧?
畢竟,恨一個人是一個很痛苦的事,而西言那麼地愛她,怎麼舍得她痛苦?
依舊是在白蘇剛剛進入天牢範圍内的時候,四名黑衣龍衛分别降落在她四周。
依舊是上次開口說過的話的黑衣龍衛,開口說出跟上次一樣的話:“擅闖天牢者,死。”
白蘇淡定地掃了那人一眼,舉起手中的腰牌,朝四周晃了晃,好讓他們每一個人都看清楚。
待看清白蘇手中的腰牌之後,四名龍衛心恭敬地低下頭,作俯首狀。
其中一名揚手輕輕一抛,一根鑰匙就飛到白蘇面前,她伸出輕易地接到手中。
白蘇輕哼一聲,一臉得意地徑直往裡面走去。
上次還那麼兇巴巴地跟她動手,這次隻有乖乖低頭的份了吧。
白蘇心裡不禁暗想,多虧了白芷幫她偷到這枚腰牌啊。
不過吧,白蘇真的想要吐槽一下,沉迷女色的男人啊,果真是容易被算計。
這天牢依舊陰冷而暗黑。
白蘇借着盡頭微弱的燭火之光一直走到最深處。
當她看到那間關押慕雲天的牢房時,整個人頓時激動得三步變作兩步,朝着牢房門奔去。
“雲天,雲天……”白蘇一邊激動地将鑰匙插入鎖匙孔中,一邊喃喃地念着慕雲天的名字。
明明她的聲音幾乎都沒有發出來,根本就不可能傳到裡面,可當白蘇打開牢房門的時候,一身淺紫色衣裳的慕雲天卻長生玉立地站在牢房中間,正翹首以盼地望着門口。
看到她的瞬間,慕雲天的臉上綻放出一絲久違了的妖孽般的笑容。
一如初見時,他也是這般對她笑。
白蘇丢掉手中的鑰匙,張開雙臂,朝着慕雲天飛撲過去。
牢房中響起兩聲鐵鍊拉動時發出的聲,正是慕雲天也朝着白蘇張開了手臂。
嬌小而柔軟的身體撲進寬厚而溫暖的懷抱裡。
白蘇好似一萬年沒有見到眼前的男子似的,輕輕地閉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氣息。
“蘇蘇,他怎麼會讓你進來看本王?”
頭頂上響起慕雲天有些暗啞的聲音,白蘇依舊環抱着他的腰,卻微微擡頭朝他看去。
數日未見,他容顔雖是憔悴了些,可氣色倒還好看。
“他當然不會讓我進來瞧你。可這樣我就沒有辦法進來了麼?”白蘇傲嬌地說,“我可以有很多辦法的哦。”
“比如?”慕雲天一手攬着懷中的小女人,一手輕輕地挑了挑她耳邊的發,目光溫柔地盯着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生怕少看了一眼似的。
白蘇微微一笑:“比如,色誘?”
慕雲天攬在白蘇腰間的手猛地一緊,替她挑着耳旁發的手也頓住,眉頭微微蹙起:“怎麼,色誘?”
白蘇調皮一笑,抿了抿唇,踮起腳尖,對準慕雲天的唇吻了下去。
他的唇冰冰涼涼,許是被關押多日,下巴上冒出的胡渣有些渣人。
白蘇的唇沒有在他唇上停留很久,悄然移開後,俏皮地說:“就像這樣。”
這句話是接着前面的話,完整的意思是“就像這樣色誘”。
慕雲天瞬間被眼前小女人調皮的姿态給誘惑了,呼吸一沉,朝着白蘇的唇,低頭就壓了下來。
“唔……”白蘇的唇被侵占,快速閃過一絲慌亂之後,便淺淺地回吻起來。
方才明明碰到他的唇時感覺冰冰涼涼的,可此時再一深吻,卻又感覺火辣辣地燙。
慕雲天剛開始吻得很激烈,可随着白蘇淺淺的回吻而放慢了動作,細細地品味着。
那霸道而強勢的姿勢,似乎在無聲地宣誓着,很好,女人,本王被你色誘了。
這個吻,纏綿而漫長。
結束後,白蘇雙手懷抱住慕雲天的腰,頭靠在他懷中,聽着他的心跳。
這些天,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她是一個有皿有肉,活得有滋有味的人。
慕雲天抱着白蘇,同她一起坐到石床上。
兩人肩并肩地靠着,好一會兒,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地牢中也看不清天色,根本就無法得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慕雲天有點擔心白蘇待在這裡的時間不長,便主動開口問道:“如今外面的情況如何?你,一切都還好嗎?”
安靜的空間裡忽然想起慕雲天的問話聲,白蘇怔了怔,才緩緩地打開眼睛。
“嗯。我還好。”她低喃了一聲,安靜了一下,又道,“從你這時離開的當天,先皇就駕崩了,三王爺包圍了皇宮發動宮變奪位,後來被……”
白蘇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後來怎麼了?”慕雲天仿佛對北慕皇駕崩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隻是微微側頭看向白蘇,想聽她繼續說。
白蘇想了想,繼續道:“後來被慕淩風給鎮壓下來,先皇留下……一道聖旨,冊封慕淩風為太子的聖旨,并指明他駕崩後,由太子慕淩風繼承大統。
再過十多天,慕淩風就會登基,到時候他會大赦天下,你就可以出去了。”
白蘇說到這裡的時候,從慕雲天懷中擡起頭,看着他,雙眼裡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換取他的平安,隻要他安好,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隻不過,在這一切結束前,決不能讓他知道。
白蘇的心思很簡單。
慕雲天曾默默地為她做過那麼多,承受過那麼多,這一次,就讓她為他做一些事,默默無聞地去做。
這些天,白蘇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一晚,靠在慕雲天懷裡,就那麼沉沉地睡着了。
慕雲天看着懷中的人兒,目光裡滿是深情。
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她安靜的面容,她睡得真的很沉,很香,即便她的指尖輕輕地摩挲着她光潔的皮膚,她也沒有醒過來。
“蘇蘇,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本王就會帶你走。”慕雲天心裡怎麼會不清楚,白蘇并沒有告訴他全部事實。
以他如今的處境,又怎麼可能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就能放過他的呢?
白蘇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慕雲天的床上。而慕雲天卻坐在床角邊的地上,雙腿彎曲蜷縮在一起,就像和尚念經打座一樣,又像坐着睡着了一樣,無聲無息地。
“慕雲天,你在做什麼?打座嗎?還是練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