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再見琴墨
最終,慕淩風留下了。
隻有慕雲天一人陪白蘇,跟着琴弦前往琴墨的住處。
一路上,白蘇曾想過,琴墨住的地方可能跟他那個人一樣,是一棟四四方方的圍牆,将人關在裡面,關得嚴嚴實實。
卻不想,琴弦帶他們來的地方,竟是一片青翠的竹林。
看着層層疊疊的竹子,白蘇不禁歎道:“真美。墨玉公子就住在這片竹林之中?”
其實,琴墨的人那般優雅從容,當是應該住在這種環境清幽,不受外界打擾的地方。
隻不過,她先入為主地将他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性子代入其中,所以才會覺得他應該住在高牆大院之中。
琴弦帶着他們走到竹林前的一片小溪邊,指了指小溪,說道:“待會兒跟着我的腳步走,以免觸動這裡的機關。”
白蘇面上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禁腹诽:将住的地方都弄一些機關箭陣,當是打仗啊。
安靜了一下,她朝琴弦問道:“他知不知道我們要來?如果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将我們趕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白蘇忽然有些害怕看到琴墨冷漠的眼神,特别是害怕他厲聲朝她出那個“滾”字。
一想到琴墨曾經大聲叫她滾,白蘇心中就很受傷。
琴弦的雙眼仿佛帶着窺探人心的魔力,隻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放心,請你來給小飛治病是經過表哥默許的。”
“小飛?”白蘇問道,“他是……”
“表哥的義弟。”琴弦說完,轉身,“跟緊我。”
白蘇回頭,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後的慕雲天:“慕雲天,跟着我。”
“嗯。”慕雲天輕點一下頭,在白蘇踏步前行的瞬間,握住她的手,見她回頭,邪魅一笑,“這樣,會更有安全感一些。”
慕雲天偶爾的無賴,白蘇太清楚。
見琴弦已經踏越一半小溪,也不與慕雲天計較,忙跟了上去。
慕雲天“奸計得逞”,拉着白蘇的手,一步一步地跟着她往前走。
趟過小溪,又繞過一片竹林,琴弦停了下來,面前有一棟用竹子搭建的兩層閣樓。
閣樓前很大一片園子都被細竹做成的籬笆圍成一圈,園子種着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還有蔬菜瓜果。
這裡,就像空氣清新,環境優雅,有花有草,還有瓜果蔬菜,俨然就像神仙的居住地。
白蘇曾經做夢都想要尋一處這樣的地方,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平淡地生活。
閑來可以養養花、種種菜,無事可以下下棋、看看書。
若覺得日子太無聊了,兩人可以騎馬狂奔,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對了,她會醫術,還可以時不時去給附近的百姓義診。
這樣的日子,她曾經用一個過去的時間去憧憬過。
她想和她的一塵一起過。
可後來……
事實告訴她,夢,總歸隻是夢。
“怎麼了?”見她發呆,慕雲天不禁握了握她的手。
白蘇回神。
朝他淡淡地笑了笑:“這裡很好,我喜歡這種悠閑的生活。”
慕雲天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很快,又亮了亮。
他的蘇蘇跟他說,她喜歡這樣的生活,他記住了。
如果,他們還有未來,那他一定要許她一個這樣的未來。
“閑王,蘇姑娘,請吧。”琴弦推開園子口的竹門,朝白蘇和慕雲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慕雲天帶着白蘇走進去。
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沒說松開,他也不想松開。
走過門口那半是花園半是菜園的園子,來到閣樓前的一段由石闆鋪成的小路。
看着不太規則的石子路,白蘇和慕雲天停下腳步。
琴弦繞到前面,正準備帶路,閣樓裡忽然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
白蘇曾經聽過琴音彈琴,也曾聽過一塵彈琴,他們二人彈出的琴聲可謂是舉世無雙。
可此時聽到閣樓裡傳出的琴聲,白蘇還是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不可自撥。
周圍的一切聲音好像都消失了,隻剩下那抑揚頓挫的琴聲。
三個人,站在原地,忘了前進,忘了一切。
一曲罷。
白蘇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掌:“墨玉公子不僅才思敏捷、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竟還彈得一手好琴,真是令人佩服。”
沒有一絲嘲弄或者诋毀的意思,白蘇是真心贊歎琴墨的才情。
安靜了一下,閣樓内傳出琴墨暗啞的聲音:“閑王與蘇姑娘來訪,琴墨特此一曲,以表心意。在下多有不便,二位請進。”
琴弦帶路,白蘇和慕雲天随後,踏過石子路,進入閣樓。
這棟閣樓本就建在山野竹林間,冬暖夏涼。
白蘇一走進去,就感覺特别舒服。
閣樓内側還有一個花園。
而琴墨正坐在花園内,用竹子搭建的涼亭内。
青翠竹林,涼亭小築,一身墨衣風華,一張面具遮不住的神秘容顔,長指輕撫琴弦,譜出一曲悠揚琴聲。
他,安靜地坐在那裡,宛若林中仙。
這是再見琴墨時,白蘇腦海裡形成的一副美好畫面。
沒有多餘的話,琴弦上前,推着輪椅上的琴墨,帶着白蘇和慕雲天走進閣樓。
一樓隻有一個房間。
見白蘇的目光時有若無地看着通往二樓的樓梯,琴弦說道:“表哥的腿傷之後,二樓就閑置下來,他和小飛都住在一樓。”
白蘇回頭,目光掃過琴墨,落到琴弦身上:“他的腿是最近傷的?”
話題又回轉到琴墨的腿傷上,琴弦微微蹙眉,有些為難。
“弦公子可當我沒問,不必回答了。”白蘇聲音有些涼涼地。
因為,她想到曾經被琴墨趕走時的情景。
琴弦淡淡一笑:“蘇姑娘,請。”
走進一樓唯一的那間房。
白蘇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
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卻緊閉着雙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他全身上下,包括面部,都有大面積的燒傷。
如今,還能吊着一口氣活着,着實不易。
白蘇眉心擰得緊緊地,一刻也不耽誤,忙坐到床邊,替少年把脈。
房間裡很安靜。
白蘇的眉頭越皺越深。
少頃,收回手。
才剛将少年的手臂放到被子裡,便聽身後琴墨問道:“有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