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故意輕薄
夜色撩人。
白蘇在慕雲天身邊席地而坐,二話不說,奪過他手中的酒壺,仰首灌了一大口酒。
“咳!咳咳!”喝得太急,嗆到了。
慕雲天瞟了她一眼,接過她手中的酒壺,又喝了一口。
氣氛很沉默。
白蘇緩過氣,看了慕雲天一眼,又看向牌匾上刻着的字。
“紫蘇?她是什麼人?”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慕雲天拎着酒壺的手抖了抖。
白蘇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抿了抿唇,道:“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本以為慕雲天不會回答,不想,他隻是安靜了一下,便擡頭看過來:“她是一個跟你一樣狠心的女人。”
“我哪裡狠心了。”白蘇皺起眉頭。
看來,紫蘇果真不是他母妃。
慕雲天仰首猛灌一口酒,将空酒壺扔掉。
擡頭,看向白蘇,眸間染上幾分醉色:“不狠心?蘇蘇,你騙我,騙得我好苦……我、我就該讓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為什麼還要救你?為什麼……”
盡管他的聲音很低,可白蘇很認真地在聽,聽得很清楚。
蘇蘇……十八層地獄……
為什麼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話?
白蘇腦子轟地一響,他的稱呼、語氣跟當初綁架她、半夜又給她療傷的神秘人如出一轍。
難道,他就是他?
不,不可能!
“我、我騙你?”白蘇斂下神色,一臉懵逼,“慕雲天,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
“騙我……”慕雲天醉眼朦胧地看着白蘇,伸手撫上她的臉,“蘇蘇,不要離開我,不要……”
他醉得口齒不清,聲音裡帶着一絲像孩子似的害怕。
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白蘇的眼睛,手捧着她的臉,細細地摩挲着,好似捧着一塊珍寶一樣。
白蘇怔了怔。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産生一種錯覺。
似乎此刻慕雲天眼中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人。
他的深情,他的不舍,全都是對着那個人,而不是她。
那個人是誰?
紫蘇嗎?
可紫蘇到底是誰呢?又在哪兒?
因為她們名字裡有一個相同的“蘇”字,所以,慕雲天每次叫她“蘇蘇”,根本就不是在叫她,而是在叫紫蘇嗎?
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當成替身,白蘇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慕雲天。”她盯着慕雲天,咬緊唇瓣,“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我不是你的蘇蘇,我不是!”
她聲音帶着一絲煩悶。
可能,每一個被當成替身的人,心裡都會憋着一口氣吧。
慕雲天好似醉死了一樣,雙手從她臉頰滑到脖子上,再滑落到她的肩頭,将雙臂的重量全都壓在她的肩上。
白蘇聳了聳肩,他不但沒有拿開手,反而整個身體靠到她肩頭。
“慕雲天!”白蘇瞪大眼睛,忍住一把推開他的沖動,怒聲道,“你不要故意裝醉輕薄……唔!”
白蘇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便被堵住!
眼前是慕雲天放大的面孔。
他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着,比洋娃娃還要精緻。
唇上火熱的觸感,就像火山一樣,燙得人心驚。
白蘇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正被人強吻,慌忙伸手去推他。
慕雲天醉醺醺地,隻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雙眼依舊緊閉的男人,白蘇眼睛睜得老大,氣吼道:“慕雲天!”
她真的很懷疑,這家夥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慕雲天忽然擡頭,睜開雙眼,朝她邪魅一笑:“蘇蘇,這樣才算輕薄。”
“……”OOXX!
白蘇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地聚攏,牙齒咬得咯吱響。
“慕雲天,你敢裝醉!”忍無可忍,揚起手一拳揍過去!
慕雲天倒地不起。
靠!上次隻是偷親她的臉,這次居然裝醉強吻她!
嗚嗚嗚~
她的人她的心,可都是一塵的,怎麼能被别人碰呢。
白蘇有多委屈,就有多憤怒!
揍他一拳根本不解心中萬分之一的氣!
她飛快起身,捏緊拳頭,咬牙切齒,拳腳相交,朝着地上的人揍去!
“叫你輕薄我!叫你裝醉!看我怎麼揍死你!”
月亮越升越高,夜也越來越深。
白蘇揍累了,呈大字躺到草地上,不停地喘息。
氣消得差不多了。
側頭看一眼鼻青臉腫躺在那裡的慕雲天,不禁有些懵。
“他好像真的喝醉了……”
白蘇坐起身,不情不願地掏出一隻藥瓶,給慕雲天上藥。
“慕雲天,别以為我就這樣原諒你了!哼,等你醒了,再跟你好好算帳。”
隻要一想起慕雲天将她當成别人,還強吻她,心裡就特别不舒服,連帶着上藥也故意加重力氣。
白蘇是個路癡,沒有慕雲天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看着越來越深的夜,隻能在慕雲天身旁躺下,以地為床,以天為被,緩緩地閉上眼睛。
夢裡,一塵的笑,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彎起。
可下一刻,一塵的臉突然變成慕雲天,白蘇立馬變臉。
“死開!”揮舞地雙手将他推開……
清早。
慕雲天醒來的時候,不僅頭痛欲裂,還感覺渾身的骨頭好像重組了一樣,酸痛不已。
頭痛,那是因為宿醉。
可渾身痛,又是因為什麼?
隻是微微張了張嘴,嘴角便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慕雲天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嘴角,發現好像被人揍過一樣,酸酸疼疼地。而且,還殘留着一股清淡的藥香。
“怎麼回事?”
他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地回想昨夜的事。
目光落到一旁熟睡的白蘇身上時,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幕親吻她的畫面。
“原來是你這丫頭揍了本王。”慕雲天摸了摸嘴角上的傷,盯着白蘇的睡顔,笑道,“既然這麼恨本王,為什麼揍了本王之後還要給本王上藥呢?”
白蘇的嘴巴微微嘟起,睡夢中輕舔了一下唇瓣。
想到昨晚那個吻,慕雲天不禁覺得口幹舌燥。
“蘇蘇。”他伸手,輕輕地撫過白蘇的眉頭,滑過她的臉頰,來到她如蜜餞般的唇,停下,喃喃地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