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呼喚小白
聽到聲音,白蘇下意識地回頭,朝暗室門口望去。
一個身穿青色袍子,一副書生打扮的男子,正拱手站在門口。
在白蘇回頭的瞬間,男子剛好擡頭,目光與白蘇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
侯清泉?
明月照松間,清泉石上流。
看到這個男子的瞬間,白蘇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滑過這句詩。
這個男子,真的就像林間一股清洌的泉水一樣,沁人心脾。
“你是什麼人?”
“大哥,救我!”
白蘇的問話聲,幾乎與侯清靈的求救聲同時響起。
她怔了怔,回頭看一眼侯清靈,又看向門口的男子。
“侯清靈……侯清泉……你們是兄妹?”剛開始因為那個名字而生出的一絲好感,因為這個認知,下降了不少。
侯清泉溫和一笑:“正是。”他看一眼被制服的侯清靈,眉心微擰,“舍妹頑劣,若有得罪的地方,清泉在此替舍妹賠罪,還請門主不要責怪。”
“門主?”白蘇捕捉到他話裡的意思,又想起之前聽到的聲音“恭喜新任神機子誕生”,以及方才他進門時說“神機門第三代弟子侯清泉拜見新任神機子”,不由得微微蹙眉,“什麼意思?門主是個什麼鬼?我又是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神機門的門主?”
真是莫名其妙啊!
白蘇有些懵。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可以肯定了。
之前懷疑的,有人引他們進入神機樓,在背後看着他們的人,就是眼前的侯清泉。
想到此,白蘇心底的防備不禁加深了些。
侯清泉微笑地看着白蘇,并沒有着急解釋,雙眼看向她手中那本重重的書上,目光變得柔和:“你拿到了神機寶典,自然就是爺爺欽點的關門弟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神機門門主。”
“什麼鬼?”白蘇莫名其妙,“爺爺?你爺爺是上一任神機門門主?他……是什麼人?現在在哪兒?”
“他仍是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神機老人。你手上這本神機寶典正是他窮盡畢生心皿鑄就的機關寶典。爺爺……他老人家現已過世。他留下遺言,若誰能拿到神機寶典,就繼承他的衣缽,承襲下一任神機門門主。”
聽到侯清泉在提到神機老人已經過世的時候,語氣微微頓了一下,白蘇不禁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
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神機老人,能當此名号,想必為人一定十分厲害。
白蘇一般都對厲害的人很欽佩。
可是,欽佩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尚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白蘇朝身後的慕雲天看了一眼,然後回頭,朝侯清泉說道:“侯公子,所謂無功不受祿,抱歉,我不能接受這個門主之位。”
開玩笑,她一向自由慣了,怎麼能受這些虛名的束縛。
很顯然,侯清泉沒想到白蘇會拒絕,面色微微變了變,正準備說些什麼,門口忽然奔進來一個人。
“主子,墨玉公子他……”
聽到初一的聲音,白蘇面色一變,緊張地問道:“他怎麼了?”
初一回道:“他情況不太好。”
琴墨的身體怎麼樣,沒有人比白蘇這個大夫更清楚。
隻愣了一下,白蘇立刻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琴墨是為了救好,破敗的身體才傷上加傷,她怎麼能不着急?
路過侯清泉身旁的時候,白蘇将手中的神機寶典往侯清泉懷中一塞:“既然是你爺爺的東西,還是交給你好生保管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被點穴呆坐在牆角邊的侯清靈,又回頭,朝侯清泉說道:“至于令妹,暫時交給侯公子。她闖了什麼禍,我想侯公子可以自己去問她。我隻有一句話,如若我朋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會要她陪葬!”
随着最後一個“葬”字落音,白蘇轉身,朝後猛地拍出一掌!
淩厲的掌風橫掃過侯清靈身旁的牆壁,打出一個洞,驚得侯清靈大叫一聲:“啊!大哥,救我!”
白蘇沒有給侯清泉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慕雲天跟在白蘇身後,走到侯清泉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側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清泉公子之名,本王倒是聽過不少。據說,清泉公子乃天下第一樓的少主,從小被譽為神童,外表似柔弱書生,實則武功卓絕、性格怪癖,并且心狠手辣,不知本王所言是否屬實。”
慕雲天的聲音雖然聽似慵懶低沉,卻字字珠玑。
侯清泉面上保持着溫和的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兩個男人的雙眼對視了一小會兒,慕雲天率先移開目光。
他朝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安靜了一下,冰冷地說道:“本王不管你們有什麼陰謀,若是敢傷她半分,本王定會鏟平你這天下第一樓!”
慕雲天赤果果的威脅之後,絲毫不作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琴墨被安頓在天下第一樓北邊的小院裡。
白蘇替他把過脈之後,整個人雖然顯得很平靜,可那雙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慌。
慕雲天以及初一守在旁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給他施針。”白蘇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正常,隻有慕雲天知道她有多無力。
他知道,白蘇一向都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大夫,更何況,琴墨還是因為救她才傷成那樣,她着急是正常的。
可是,心裡隐隐有股不安感覺。
那種不安讓他有些煩燥。
最終,慕雲天還是什麼都沒說,帶着初一出去了。
門被關上。
白蘇站在床邊,看着死氣沉沉的琴墨,臉上的神情萎靡下來,整個人變成十分不好。
她根本就沒有要給琴墨施針,隻是找個借口讓他們都出去。
因為,她不想将自己如此萎靡的一面表現在慕雲天面前。
琴墨此刻的身體,就算是給他施一百次針,也渾然無用,因為他根本就感受不到效用。
“琴墨,我該怎麼辦?要怎樣才能救你呢?”白蘇坐到床邊,手放在腿旁,低頭,看着唇上一點兒皿色也沒有的琴墨。
她沒有辦法,想不到辦法救他。
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耳旁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低喃:“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