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仙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我們還是小瞧雲文信這老頭了。”一個黑影從後退的黑衣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雪白的長發融入月色之中,一襲墨綠長袍,兩條白眉甚是刺眼,看似慈眉善目,但眼中透着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
“别廢話,快出來幫忙,别總躲在後面。”雲文信聽到那黑影陰陽怪氣的聲音,冷哼一聲。他話音剛落,便趁着月光看清那黑影之人,嘴角微動,吃驚道,“昆侖府,謝莊!”
昆侖府世代據守羅浮北疆,常年冰雪肆虐,不過有傳言稱謝莊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去世,此刻着實讓雲文信吃驚不小。
他沒想到今夜竟然出現了汐雪閣、昆侖府的兩大隐士高手,面前這群黑衣人中不知還隐藏了哪些他所熟悉的人。
“好勒,雲老頭,我來領教下你手中的白雲劍,看看它究竟有多厲害。”一個矮胖老頭,手持一柄長劍從謝莊身後沖了出來,一頭紅發散在肩膀上,面容奇醜無比。他疾呼着雲老頭,一臉殺氣,手中劍氣如風直逼雲文信兇口。
劍氣之盛雖然不及白雲劍,但使得衆人臉色驟變,就連雲文信也連連退後數步,躲過那緻命一擊。
雲文信看清三人,率先沖上來的矮胖老頭正是殘劍樓的王夫子,他将目光掃過謝莊和韓琴柔,高聲道,“原來是你們幾個,一起上吧。我雲文信要是眨下眼睛就妄稱雲中仙。”
“宗主,我們來幫您。”身後的雲天宗各院長老疾步沖上前來,還未等他們沖下大殿石階。韓琴柔從身後的弟子手中接過一把檀木琵琶,弦音再次響起,弄得衆人左右搖晃,緊捂雙耳。
“好大的口氣,我們三人一起上。不信還拿不下你一個糟老頭。”王夫子回頭向身後兩人喊了一句,再次執劍沖了上去,劍風如鬼魅似閃電,疾速圍繞在雲文信四周。
遠處的韓琴柔席地而坐,雙手撫在琵琶之上,天籁之音如癡如醉,從指尖挑起,一道接着一道弦音使得雲天宗衆人昏昏沉沉,根本無法上前支援雲文信。
謝莊兩手空空,以掌化爪,加入戰陣之中,指尖之力如狂龍席卷勢如破竹,右手三指死死控住雲文信手中的白雲劍,左手利爪猛得沖向雲中仙兇口。
正面攻擊的王夫子抓住時機,掌中之力順勢推着長劍刺向對方眉心,劍光、指力劃過半空,白雲劍拼力掙紮絲毫也擺脫不出謝莊的三指金剛之力。
雲文信隻得棄掉白雲劍,趕忙向後退了數步。他本以為這樣可以躲避王夫子手中長劍,結果謝莊三指緊抓劍刃,一道金剛之力猛得推了過來。白雲劍如千斤之力壓身,猛烈地砸在左臂之上。
雲文信整個左臂頃刻間骨頭盡裂,他右手急忙死死捏住骨頭裂痕處,強忍着疼痛。
“砰”得一聲,白雲劍跌落在地上,王夫子趁着他重傷,急忙飛沖上去,手中劍光撕裂黑夜,一道劍風疾速飛沖向雲文信兇口。
“宗主!”大殿門口盤坐在地上衆弟子,紛紛泣聲道。他們拼力起身沖上前去,但那如九幽陰魂般的弦音纏繞在他們四周。沖在最前面的幾名長老,還未至雲文信身邊,便七竅流皿暴斃當場。
此時,天空閃電交錯,一陣雷鳴,暴雨如珠傾洩而下。暴雨之中,雲文信完全不顧左臂的疼痛,右掌如疾風般劈向飛沖而來的長劍,刹那間将王夫子的長劍震碎,但他掌中鮮皿直流,順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與地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哈哈哈....不愧是昆侖上将,指力如此渾厚。”左臂粉碎,右掌被刺,雲文信站在暴雨之中,身體有些晃動。羅浮第一高手,望着眼前這些人,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失聲冷笑道,“可惜...可惜,竟然成為蒼龍的幫兇。”
謝莊拱了下手,厲聲道,“文信兄功夫果然了得,我和琴柔妹妹一近一遠,一剛一柔都無法克制住你,看來你已達到劍魂之境了。”
“啊”,一根銀針從韓琴柔身後的黑衣人群中飛沖而出,在閃電下留下一道亮光,直接刺穿雲文信的眉心。那根銀針刺入眉心,從他的腦顱之中穿過,整個人在暴雨之中緩緩倒向身後的地闆之上。
“你?”謝莊看到這一幕,他本來打算與雲文信來一場公正的決鬥,不曾想那根銀針就這樣了結了這個羅浮第一高手的生命。他冷冷地向身後瞥了一眼。
“既然已經死了,大家的任務總算完成。”黑衣人群中一個瘦弱的小男童搖頭晃腦的走出來,右手托着頭,看着地上的的屍體,嘲諷道,“唉,你們功夫再高,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我手中這麒麟針。”
謝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韓琴柔提起琵琶跟在他身後,沒入黑衣人群之中。
王夫子哄然笑道,“就算他達到劍魂之境又能如何,還不是寡不敵衆,我這就取了他項上人頭,好回去邀功。”他右手一揮,身後的黑衣人再次掩殺上去,将整個雲天宗屠為一片皿海。
閃電掠過天雲山,雨一直沒停,暴雨席卷整個山頭。黑衣殺手将雲天宗來來回回檢查了不下十遍,确認沒有一個活口之後,将整個雲天宗付之一炬,大火在暴雨之中熊熊燃起,映紅了整個天際。
※※※※※
東山之巅,昆侖池畔。
上官君千、雲若武剛被甩進客棧裡,兩個人就傻眼了,方才空落落的客棧,此時已經擠滿了黑壓壓的殺手,他們手握長刀,蜂擁而至。
“聖浩!救命呀!”上官君千一臉驚慌,急忙呼救道,雲若武見勢不妙,趕快躲在他身後。
雲聖浩雙手拿下兩個手臂夾着的兩支冷箭,快速甩向客棧内,兩道箭光從上官君千耳畔劃過,将沖上來的四名黑衣殺手刺穿,吓得其餘衆人愣了一下。
雲聖浩趁機裹緊浴袍,再次提拎着兩人縱身飛躍,踩着黑衣殺手的肩膀飛速沖上客棧二樓,他們之前的廂房。
上官君千急忙将木門鎖住,拼力拉來一個沉重的木桌子堵住門口。他臉色慘白,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殺手,而且還是在水雲戋。
“别愣着了,趕快換上衣服,我們得抓緊時間下山。”雲聖浩甩掉身上的浴袍,在屏風後面換上雲天宗的衣裝,将另外兩件衣服丢了出來。
上官君千順手抓住,急忙穿上。他轉過頭看向躲在屏風後面的雲若武,将另一件衣服丢過去,“趕快穿上,逃命要緊。”
門外的殺手用手中的長刀拼力砍向木門,沒幾下,就在門上劈出了兩條大豁口。帶頭的殺手,冷冷道,“主人有命,不留一個活口。”
雲若武急忙伸出右手,從地上拿起那件衣服,身體忍不住顫抖着,他低聲提醒道,“君千大哥,你...你...”
“幹嘛?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磨蹭什麼!趕快穿衣服!”上官君千拼力将屏風、木櫃子、箱子全部推到木桌後堵住木門,他臉色雖然沒有剛才那般慘白,但也極為難看。
“你穿了我的衣服!”雲若武抱着衣服,指着拼力堵在門口的上官君千,怯聲道。
“管那麼多幹嘛!快穿!”眼看就要頂不住了,雲聖浩雙手用力搬來身前的木床,堵在最裡面的木箱子後,再次将門堵住。
“我們現在怎麼辦?”雲若武穿好衣服,向屋内兩人看了一眼。
雖然有屏風、櫃子、箱子、桌子和床擋住了正門,但也頂不了多久。雲聖浩瞥了一眼房間内的擺設,将目光停留在雲若武身後的那扇木窗,他略微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道,“跳窗!”
“啊!”兩人同時看向那窗戶,深深地看對方一眼。
上官君千指着窗戶,張大嘴巴驚呼道,“這可是昆侖池,下面不是懸崖就是峭壁。”
他話音剛落,雲聖浩就快步沖了過來,提拎着兩人從窗口飛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