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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死屍

盛寵貪财小掌櫃 十二玥 4887 2024-01-31 01:11

  将近子時,書房的門突然打開,君烨自房内出來,夜色下身姿挺拔而蕭瑟,長腿一邁,大步向着院外走去。

  抱兇倚牆的亓炎頓時站直了身體,擡步跟上。

  君烨腳步一頓,淡聲道,“不必跟着!”

  “是!”亓炎恭敬應聲。

  此時延壽宮裡一片幽靜,隻廊下的燈籠還亮着,紅影閃爍,順着回廊蜿蜒。

  守在門外的幾個宮侍早已經睡着了,風影閃過,動都未動一下。

  男人身影如魅,進了寝殿,見二白的小丫鬟果子在外室的矮榻上睡着,嘴裡發出輕微的呼聲。

  内室中燈火已息,一片昏暗,月華傾瀉而入,撒在月白繡水墨青蓮的床帳上,光華閃動,蓮影無聲輕移。

  掀開床帳,少女睡的正熟,清輝月下,俏臉淨白,鼻梁挺翹,唇色淺粉潋滟,不知做了什麼夢,長而密的睫毛一陣顫動,唇角抿着,似是有些委屈。

  這才是他的二白。

  君烨手撫上少女的臉頰,長指細細的摩挲,目光濃稠,裡面有太多情緒摻雜在一起,暗如黑夜。

  恨她嗎?

  也許吧,恨她隐瞞利用,更恨她招惹了他就這樣決絕而去。

  還有嫉妒,嫉妒那個人在她心裡比他更重要。

  他相信自己對于她不會隻是一個利用的棋子,動情時的那些話,即便有三分假,卻至少有七分真。

  少女似被驚醒,長睫一顫,雙眼就要掙開。

  君烨身體一僵,手往下一滑,點了少女的睡穴。

  他竟不敢讓她在這個時候看到他。

  就算,他為自己保留最後一點驕傲和尊嚴。

  手指扣住她精緻的下颔,君烨緩緩俯下身去,抵着她的額頭,緩緩閉上眼睛,輕聲低喃,

  “二白,你要我怎麼辦?”

  抛去所有顧及,他和燕昭宇之間她會選擇誰?

  少女呼吸清淺,吐氣如蘭,終還是忍不住,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吻下去,由溫柔到粗重,所有的恨和怨念,全部發洩在這個吻中,幾乎是噬咬的吻她。

  似被咬疼了,少女搖頭抗議,向床裡躲避。

  男人緊緊的鉗着她的腰身,又将她扯了回來,狂熱的吻着她的唇,啟開貝齒,一路攻城略地,不許她退讓和拒絕。

  因為他姓君,所以,便注定要被她排斥,因為那個人,她便随意的将他舍棄。

  心中恨意難平,卻又那樣無可奈何,他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良久,直到唇舌間又甜腥的皿氣蔓延,他才自她的唇舌中退出來,緊緊将她抱入懷中,閉上眼睛,喘息沉重。

  窗外寒竹婆娑搖動,月光掠雲梢樹影,透窗而入,清冷的銀輝照在兩人擁抱的身影上,在深冬寒夜中,沒有半分溫暖。

  次日,天剛亮,二白就聽到外面果子焦急的聲音,

  “公主、公主,您先等一下,我們小姐還沒醒呢!”

  芙洛腳下不停,直接往裡面闖,“沒醒,那我就去裡面等着她醒,都是女子,怕什麼?”

  “公主、公主!”果子無奈的跟上來。

  進了内室,卻見二白趴在軟枕上,正睜着大眼睛歪頭看過來。

  “小姐,你醒了?”果子問道。

  “嗯,沒關系,你去忙吧!”二白道。

  “哦!”

  果子應了聲,知道芙洛這麼急匆匆的一大早趕來定是有事,體貼的将門關好。

  “鸾姐姐!”芙洛在床前半蹲下身去,嘟着有些紅腫的唇,有些苦惱的道,“我昨日是不是喝醉了?”

  二白翻了個身,支臂看着她,點頭,“對啊!”

  “那、那、”芙洛臉頰通紅,試探的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指的什麼?”二白輕笑。

  “你看!”芙洛指着自己微腫的唇瓣,滿臉羞窘。

  晨醒了,唇上火辣辣的疼,一照鏡子,唇角都破了皮,一看就是被、吮咬的,可是怎麼想,腦子裡都是一團米糊,甚至越想頭越疼。

  但昨日在臨江閣裡,就他們幾人,君烨不可能這樣對他,隻有慕容遇那個混蛋可能。

  而且問了宮裡的下人,昨日的确是慕容遇送她回宮的。

  她又羞又惱,覺得肯定是慕容遇趁她醉酒輕薄了她,想出宮去找他算賬,可是又覺得這種事根本無法問出口,心裡煩悶,隻好來找二白。

  二白看着她的唇,揚唇淺笑,“昨日的事你都忘了?”

  芙洛剛要回話,突然目光凝在二白的唇上,好奇的道,“鸾姐姐,你的嘴怎麼也破了?”

  二白一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果然微微的疼。

  芙洛咬唇低笑,“鸾姐姐也被人咬了嗎?”

  二白神思恍惚,猛然想起昨夜夢裡那抹熟悉的冷香,本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他真的來過?

  “鸾姐姐?”

  芙洛伸出手指在二白眼前輕晃。

  二白擡頭,披了外衫盤膝坐起,神秘笑道,“想不想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麼事?”

  “想啊!”芙洛臉上飛紅,讷聲道。

  “來!”二白對着她招手。

  芙洛俯身把耳朵湊過去。

  “昨天你的确喝醉了,抱着慕容遇不放,還強吻了人家,如果不是他極力阻攔,誓死保住自己的貞潔,估計你倆連洞房都入完了。”二白一本正經的道。

  芙洛頓時瞪大了眼,臉蛋通紅,“不可能!”

  二白聳肩,“不然你去問君烨,他也看到了!”

  君烨哥哥也看到了?

  芙洛一副震驚和受打擊的模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既委屈又難堪,自然不可能去問君烨,

  “我、我怎麼會主動親他?”

  “你不是喝醉了嗎?”二白雙手托腮,說的認真,然而一雙桃花眸裡都是狡黠的壞水。

  芙洛深受打擊,本來想去找慕容遇算賬,這下也不可能了,甚至還好防備慕容遇來找她算賬,萬一他要她負責呢?

  她該怎麼辦?

  她竟然會親他,強吻?

  芙洛咬了咬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似馬上就要落下來,然後扭頭跑了出去。

  果子走進來,疑惑的道,“芙公主怎麼了?跑出去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好像哭了。”

  二白但笑不語,光着腳踩在地上的絨毯上,伸了個懶腰,

  “好餓,吃飯,吃飯!”

  不過兩日,攝政王上奏,将原來的禦史大夫榮祿官複原職。

  君冥烈在朝中氣勢更盛,而之前上奏請求玄甯帝親政的幾個大臣連接被貶職,或是驅逐出京,或是革職在家,朝堂上人心惶惶,再無人敢提玄甯帝親政一事。

  君冥烈把持朝政,私心越發明顯,之前一些觀察風向的大臣,也紛紛開始向他示好,一時間攝政王權勢達到頂峰,風頭無限。

  而玄甯帝似并不關心這些,依舊是之前漫不經心的樣子,每日在後宮花天酒地,紙醉金迷,朝政所有的事都推給攝政王,看似對他極為信任。

  朝堂上一些正直的大臣,每日憂心忡忡,對玄甯帝恨鐵不成鋼,之前見明鸾公主回朝,以為對攝政王會有所震懾,如今看來,對局勢也并沒有什麼改變,不由的有些那失望。

  這一日,京兆府尹鄭大人坐轎出門,剛出了京兆衙門不遠,轎子突然被攔下,一婦人跪在轎子前,舉着狀紙,高呼冤枉。

  衙役上前問道,“什麼人,敢在此喧嘩?”

  那婦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一臉的苦相,舉着狀紙哭道,“民婦是涼州人士,狀告呂文孝強占民女,草菅人命,仗勢欺人,與涼州太守狼狽為奸,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

  “既然是涼州人,那就回涼州擊鼓告狀,不要在這裡擋為了府尹大人的路。”衙役捕頭,帶着侍衛驅趕那婦人,“快點走,趕緊離開!”

  婦人伏地痛哭,“大人,民婦走投無路,走了十日的路來到上京,請為民婦做主!”

  周圍漸漸圍了許多人,臘月的天氣,見那婦人穿着一件露着棉絮的裙袍,腳下鞋子都磨出了洞,都目露同情,議論紛紛。

  鄭府尹眉頭微微一皺,呂文孝,這名字似是在哪裡聽過。

  見百姓越圍越多,鄭府尹招了衙役過來,吩咐道,“将這婦人帶回衙門,安頓好,不要為難,等本大人辦完了事回去再細細審問。”

  “是!”衙役應聲。

  婦人很快被帶走,衙役将看熱鬧的百姓驅走,轎夫擡着鄭府尹繼續往前走。

  鄭府尹一路出了上京,往東而去。

  最近南北向流經上京的一條河道淤堵,工部員外郎孫祁奉命清理河道,不想疏通淤泥的時候,在下面竟挖出了三具屍首,一男兩女,其中一男一女年過半百,另一女子隻是妙齡之年,看上去似是一家三口,因天氣冷,屍體被凍在淤泥中,尚未腐爛,渾身是皿,似被毆打緻死。

  孫祁見有人命案子,不敢随意掩埋,讓人去城中禀報京兆府尹鄭大人。

  鄭府尹便是一早為此事出城。

  等到了河岸上,孫祁正派人等着,鄭府尹上前看了看那三具死屍,隻見那夫婦身上都是皿迹,生前遭人毆打,那年輕女子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滿面泥土,看不出本來面容。

  鄭府尹讓人招了仵作來,為三人驗屍。

  河道邊有個涼亭,鄭府尹和孫祁一同在亭子裡等候。

  等了将近一個時辰,仵作才過來回禀道,“回兩位大人,年長的一男一女都是被棍棒毆打緻死,身上多處骨折,五髒破裂,那年輕女子、”

  仵作聲音一頓,才繼續回道,“那女子是被奸淫緻死!”

  鄭府尹和孫祁都皺了皺眉,擡步往河岸上走,見三人身上的淤泥都已經被清理幹淨,那年輕女子果然長了一副花容玉貌,隻是略有狐媚之相。

  鄭府尹蹲下身去,面露疑惑。

  孫祁問道,“府尹大人可看出什麼端倪?”

  鄭府尹道,“看這三人相貌,似是一家三口,但孫大人請看,這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是蜀錦,非一般百姓能穿的起的,而這夫婦兩人,雖不是粗布麻衣,但和女子的穿着相差甚多。”

  孫祁點頭,“的确有些奇怪!”

  鄭府尹舉目四望,見前面似是個村落,擡手指道,“那是什麼村子?”

  那村子靠近上京,看上去有百十戶人家。

  旁邊一小衙役上前道,“回大人,這是過羅村。”

  “去帶個村民來,看看認不認得這一家人!”

  “是!”

  衙役帶了兩個人,立刻向着村子裡趕去。

  有兩炷香的功夫,衙役才帶着一四旬上下的中年男人回來。

  男人穿着黑布棉袍,見這麼多侍衛和老爺,吓的瑟瑟發抖,看到鄭府尹穿着官袍頓時跪下去,“小、小的見過大人!”

  “不必害怕,本大人叫你來,隻是認幾個人,你過去看看,那三個人你可認識?”

  “是,小人遵命!”

  男子瑟縮着身子跟着衙役走到河邊,見是死屍頓時吓的臉色一白,待湊過去仔細一看,更是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忙道,

  “認識、認識,小人認得這三人!”

  “他們是什麼人?”鄭府尹問道。

  “回大人,這夫妻倆是我們村的村民,男的叫徐大福,平時挑着山貨去城裡做點小買賣。”

  鄭府尹臉色一凜,喝道,“撒謊,若隻是做小買賣的村民,怎麼會穿這麼好的衣服?”

  那夫婦身上的衣服雖不如那年輕女子,但怎麼看也要是個店鋪的掌櫃才能穿的起的。

  男子惶恐道,“小人沒撒謊,徐大福的确是我們的村的,隻是前兩個月,不知道怎麼突然發了财,搬到城裡去了,小人聽村裡人說,他女兒做了城裡大官家的小妾。”

  鄭府尹和孫祁對視一眼,皆面露疑惑,大官?

  “可知是什麼大官?”鄭府尹問道。

  “小人不知!”

  “好,你回去吧!”

  讓人将那男人送過去,鄭府尹讓人将那夫婦兩人畫了畫像,去城中查問,之後将那三具死屍帶到義莊,着人看管,等候消息。

  回到衙門已是午後,那婦人正在偏房中等着,見他回來,頓時撲通一聲,雙膝跪下去,伏在地上哭道,“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啊!”

  “你有何冤屈,起來慢慢說!”鄭府尹坐在椅子上,讓衙役将那婦人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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