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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将軍歸來,宴上清音曲魂(二)

盛寵之錦繡皇後 書紙漫卷 11969 2024-01-31 01:11

  皎月郡主看着張大人難看的表情,微微一笑,然後轉過頭看向顧舊年,道:“顧姑娘,不知道我解釋是否還合你的本意?”

  顧舊年唇角彎起一個溫和的笑意,原本便如工筆細繪的容顔越發顯得豔麗,道:“不錯,郡主所說的便是我想要說的。”

  然後兩個人的視線便在空中接觸,久久凝固。

  這一下,倒是讓原本想要挑刺的人啞口無言了,原本那曲子便是隻應天上有,即便是想要故意挑刺,都挑不出什麼,而張大人都被皎月郡主幾番言論之下弄的十分難堪,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麼了。

  隻不過,總是有人想要故意針對顧舊年。

  “哼,穿着服喪的衣服,招搖什麼。”

  一個不大的聲音忽地傳了過來,這聲音有些尖銳,嫉妒的意味也很大,顯然不過就是嫉妒顧舊年方才驚豔的琴音罷了。

  顧舊年将視線投了過去,那是一個衣着豔麗的少女,頭上帶着十分名貴的發簪,流光熠熠,奪目耀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海棠紅碎玉百褶裙,十分的華貴豔美。

  這名少女的長相與皇貴妃有三分相似,再看她所坐的位置,便不難猜測她的身份,想必她就是榮太傅的小女兒,也就是皇貴妃的妹妹,名喚榮映荷。

  榮映荷之所以說顧舊年穿着服喪的衣服,當然是因為顧舊年身上是一襲月白色的衣衫,并沒有半點的雜色,顧舊年的妝容也十分的素淨,整個人透着十分清淡出塵的意味。

  顧舊年隻是輕輕笑了一聲,看向榮映荷,道:“不知這位……?”

  “她便是榮太傅的三女兒,你喚她榮三小姐便可以了。”皎月郡主淡淡的看了榮映荷一眼。

  榮映荷聞言,冷冷哼了一聲。

  榮映荷與皎月郡主向來互相看不順眼,據說這還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當年榮映荷一直傾心的尚書之子洛修竹,這時皇城裡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隻不過洛修竹卻偏偏喜歡的是皎月郡主。

  這件事情讓榮映荷十分的氣惱,隻不過如今他們三人都是未娶未嫁,最後到底是一個什麼結果還不一定呢。

  “聽罷榮三小姐方才所言,那我倒要請問榮三小姐,不知我今日穿什麼樣的衣服,才能不算失禮了?”顧舊年微微一笑,問道。

  榮映荷見顧舊年的态度還算誠懇,臉色便稍緩一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擡眼打量了顧舊年幾下,然後才道:“今日陛下設宴,又是迎接薛大将軍歸來的日子,自然是要穿的豔麗一點,正式一點才是,不然豈不是丢了陛下的顔面。”

  顧舊年聞言,先是笑了一下,榮映荷不由得一怔。

  “看來榮三小姐也知道今日是薛大将軍歸來的日子。”顧舊年尾音一揚,就有了幾分冷淡嘲諷的意味。

  “你什麼意思?”榮映荷很是敏感的意識到顧舊年話裡的諷刺意味,不由得有些惱怒的問道,“我自然今日是薛将軍歸來之日,不必你再提醒我。”

  “薛大将軍在外征戰,将士勞苦,死傷無數,榮三小姐卻每日裡濃妝淡抹,不知道會不會寒了将士的心?”顧舊年的聲音慢慢的冷了下去,“那些将士自然是穿不得榮三小姐你這樣的華麗衣裝,他們身上穿着的隻有戰甲,大概這樣落在榮三小姐的眼裡,也就是丢了陛下的面子吧,但是此時大戰得勝歸來的将士若站在這裡,即便穿着破布衣衫,又有誰敢說,他是丢了陛下的顔面?!”

  顧舊年說到最後的時候,尾音重重的壓了下去,榮映荷一時之間被顧舊年的聲音說的怔住了,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她說的是顧舊年的着裝,顧舊年怎麼就扯到了将士的身上,于是立刻張口反駁:“那些将士就算穿着破布衣衫,又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又不是那些将士!”

  等到榮映荷這話一說出口,她才意識到說錯話了,臉色頓時煞白。

  那些将士為了江山抛頭顱灑熱皿,但是落在了這些王侯貴胄的眼裡,就是理所當然之事嗎?

  顧舊年唇角勾起了一個十分涼薄的弧度,但:“原本榮三小姐便是這麼看待那些将士的,那些将士無論穿着什麼,無論做了什麼,都與榮三小姐沒有半分關系,就算他們窮困潦倒,貧寒不堪,榮三小姐也可以十分安心的穿紅戴綠,濃妝淡抹,我說的可對?”

  “你――!”榮映荷臉上漲的通紅,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幾句話之間就被顧舊年繞到了這個地方,可剛要開口反駁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鄙夷。

  榮太傅向來是清高之極,本就讓許多的武将心生不滿,此時榮太傅的小女兒居然還能如此名正言順的這樣說話,所以那些武将看向榮映荷的目光也十分的不善。

  倒是顧舊年,三言兩語之間,讓那些武将對顧舊年充滿了好感。

  薛冷眸光閃爍,看着顧舊年,眸子裡暗含一抹驚訝,他忽然知道了為什麼顧舊年即便沒有任何的背景家世都能讓皇後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明深對顧舊年的寵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顧舊年自己有手段,有心計。

  “榮小姐,何必要逞一時口舌之利呢,顧姑娘不是号稱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精通的嗎?剛才既然已經表演過了琴技,此時在讓顧姑娘展現一下棋藝如何?”坐在一側的另一位女子緩緩開口,此人是戶部侍郎的女兒,說出這句話自然也是出自戶部侍郎的授意,畢竟戶部侍郎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為難一個少女,那也太落了面子,所以便讓她來開口。

  如今皇後、琴妃都和顧舊年結怨,所以就意味着皇後身後的薛家,琴妃身後的丞相府都對顧舊年不喜,而這位戶部侍郎嚴大人則是李丞相的門生,自然要幫着丞相府的,也能給丞相府賣一個面子。

  顧舊年長眉微微長挑,十分痛快的答道:“有何不可,這位小姐可是想和我對弈一局?”

  之前婉修儀故意說出那一句顧舊年琴棋書畫詩酒花茶無一不會,就是為了讓顧舊年落入這個陷阱之中,卻不想顧舊年竟然并沒有出言反駁,而面對嚴小姐的挑釁,也十分坦然從容的應了,不由得讓所有的意外了一下。

  難道顧舊年真的是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精通?尋常的官家小姐最多也隻能精通其中的一兩樣罷了,顧舊年就算是在厲害,也不可能小小年紀就會的這麼多吧。

  那嚴小姐原本隻是想挑釁一句罷了,畢竟沒有人以為顧舊年真的會棋藝,所以她對于顧舊年這話一時沒有敢接下去,她并不擅長棋藝,剛才不過随口挑釁的罷了,誰能想到顧舊年不僅從容答應,還要和她對弈?

  若是輸了,那可就十分的丢臉了。

  所以嚴小姐遲遲不肯開口。

  這時,一位官服男子站了起來,看向顧舊年,冷笑道:“不如讓下官于顧姑娘手談一局?”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場宴會的主角俨然成為了顧舊年,原本可是為了迎接薛冷将軍的歸來,同時也是作為慶功宴,但是這樣看來,倒是一點歡慶的意味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是劍拔弩張的氣味,火藥味極濃。

  “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顧舊年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那名官服男子暗自冷笑,顧舊年未免也太過自傲了,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片刻之後。

  兩人相對而坐。

  棋盤之上,黑白子慘烈厮殺。

  這名男子是在場所有人中棋藝最精之人,名喚封鳴,有他出面來對付顧舊年,自然是萬無一失的。

  顧舊年擡手拈起白子,然後輕輕的落在了棋盤之上,擡眸看向封鳴,臉上露出了一絲涼薄的笑意。

  封鳴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冷汗涔涔而下,甚至背後都有些濕透了,手中執着黑子,卻遲遲不肯落下,他猶豫了半晌,然後才終于落下了一子,落子之後,又用袖子擦了擦汗,心底還是十分的不安。

  此刻封鳴唯一的想法就是後悔。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隻不過十幾歲的少女罷了,怎麼可能如此的精通琴技,這還罷了,誰知道她就連棋藝也讓他有些自愧不如,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小小年紀,便無師自通,什麼都會?

  這怎麼可能!

  顧舊年的棋路十分的狡詐,讓人捉摸不透,每一次落子,封鳴都要思慮良久才能知道顧舊年落子在此的意義是什麼,但是越想是讓封鳴感到膽戰心驚。

  棋盤上,黑子和白子死死的糾纏在一起,似乎是不分上下,但是封鳴卻知道,他不如顧舊年,此刻若是不絞盡腦汁,隻怕真的會輸了這一句,輸給一個不大的少女,那就是十分丢臉的事情了。

  顧舊年的動作便如行雲流水一般,飛快的落下了一子,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十分的流暢。

  封鳴則一臉茫然的擡起了頭,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可置信。

  顧舊年怎麼會下在這樣一個不找邊際的地方!

  這步棋又是什麼意義?!

  但是封鳴卻知道,顧舊年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做,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然後擡手小心翼翼的落下了一子,這才擡頭看向顧舊年。

  啪!

  顧舊年又落下一子,十分的迅速,一點點的思考都沒有,似乎是在封鳴落子之前,就知道封鳴會将子落在何處。

  封鳴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猶豫了半晌,落下一子。

  顧舊年微微一笑,又拈子落下。

  直到這時,封鳴的臉色徹底的變了。

  他這個時候才終于看出來,顧舊年之前那些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棋路到底是什麼了,之間棋盤之上,黑龍被截斷,而白子綿延開來,霸占了棋盤大半。

  顧舊年輕輕的笑了一聲,從容的擡手提子。

  片刻後。

  半壁江山,都是白子的地盤。

  根本就不必數子了,因該勝負清晰可見,顧舊年勝了,而封鳴,完敗。

  封鳴癱坐了下來,臉色煞白一片,冷汗涔涔而下,背後都濕了一大片,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被人以如此輕描淡寫的姿态徹底擊潰,這讓他怎麼承受的了。

  然後顧舊年站了起來,看向封鳴,微微的笑了一下,道:“承讓。”

  封鳴失魂落魄的坐着,臉色十分的難看,良久,才擡起頭看向顧舊年,澀聲道:“我敗了。”

  顧舊年看了他一眼,不在說話了。

  封鳴的棋藝其實不弱,錯就錯在太過功利,若是封鳴一開始可以安心下棋,不在意其餘的事情,或許這一局未必會敗,不過顧舊年沒有時間理會封鳴,而是将視線看向原本圍觀的那些人。

  群臣都是一片驚訝之色,想不到顧舊年居然真的能在棋道打敗封鳴,封鳴一直以來都是在棋道之上再無敵手,想不到本以為是殺雞用牛刀的局面,卻演變成了這樣,琴技如此,棋藝也如此,顧舊年不過隻是一個普通少女而已,一個普通少女怎麼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皇後眸子裡一閃而過妒恨之意,然後淡淡的開了口,道:“各位大人何必如此吃驚,就連的棋藝如此精妙,也在意料之中,而且舊年除了琴和棋之外,可是還會别的呢。”

  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其他人,的确,琴和棋顧舊年已經是登峰造極無人可比,不是還有其他的嗎?難道在場這麼多人,沒有一樣可以超過顧舊年的嗎?

  于是一位大人站了起來,道:“顧姑娘的棋藝精湛,下官佩服不已,下官還想一觀顧姑娘的書法,不知如何?”

  顧舊年心底暗自冷笑,這是要她将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全部來一遍才能甘心嗎?

  不過顧舊年依舊沒有任何的退卻之意,微微一笑道:“大人說笑了,我的字迹醜陋不堪,隻怕是難以入眼,勉強讓大人一看便是。”

  于是就有宮人将筆墨紙硯拿上來。

  顧舊年執起筆,神色十分的從容,然後手腕一轉,筆鋒在紙上展現開來,力透紙背,雖然還沒有寫罷,但是一股慘烈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完全不似一般少女字迹的娟秀清雅,而是透着十分的傲氣和風骨,又油然而生一種悲壯之意,卻絕不是凄涼。

  等到顧舊年全部寫罷,收回了筆,然後看了皇後一眼,又将視線落在剛才開口的那位大人的身上,神色依舊十分的清冷。

  天山雪後海風寒,橫笛偏吹行路難。

  碛裡征人三十萬,一時回首月中看。

  這便是顧舊年所書。

  然後就有宮人将顧舊年所寫給在場衆人逐一觀看。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心說顧舊年的字迹不好,但是卻無言以對,以這樣的字迹書寫這樣的一段詩句,無論怎麼看,都是無懈可擊的。

  “這字迹位面太過剛硬,失去了女子應有的柔婉之意了。”

  半晌,一個人才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顧舊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想必這位大人是沒有仔細看吧。”

  那人皺了皺眉,道:“這字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半分的柔婉,鋼勁易折,反而失去了韻味,不好,不好。”

  皎月郡主冷冷的看了那個人一眼,然後問道:“那依劉大人之見,這樣的一首邊塞詩,要如何的柔婉才好?”

  那人一時之間被嗆了一下,的确,原本便是一首邊塞詩,卻偏偏要這樣說,不過就是刻意為難罷了,剛要勉強開口,突然感覺到一個十分冰冷肅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于是渾身打了一個哆嗦,這樣的目光除了明深還能有誰,被吓的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将還沒有說完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顧舊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隻要有一處她不會,那些人必定就會這樣咬定她是野蠻粗魯之人。

  衆人面面相觑,雖然他們都想要賣一個面子給丞相府和薛将軍,但是也要考慮自己的能力才是,如今顧舊年擺明了就是什麼都會,什麼都精,若是不自量力的話,隻怕還會自取其辱。

  看看之前的那個張大人,再看看榮映荷,封鳴,劉大人,也就知道自取其辱的後果是什麼了。

  不過那些人不敢針對顧舊年了,不代表顧舊年就會就此沉寂了。

  “聽說皇後娘娘的書法驚為天人,不如也讓衆位大人看一眼如何?”顧舊年看向皇後,十分溫和的笑,道。

  皇後臉色就是一僵,她的确會書法,但是看到了顧舊年的字迹之後,她當然是意識到了她寫的不如顧舊年,于是勉強的笑了一下,道:“本宮字迹實在是難堪入目,就不必在此丢人現眼了。”

  皎月郡主看了顧舊年一眼,隻見顧舊年唇角是一抹涼薄的弧度,就這麼看着皇後,皇後一開始的視線是落在顧舊年的身上,隻不過緊接着就錯開了,因為顧舊年的視線裡總是透着幽冷和深邃,十分的有穿透力,讓人不敢和她對視。

  隻不過,在将視線錯開之後,才會反應過來,這樣做無疑就是示弱的行為。

  “皇後娘娘,我記得你之前似乎是說,這左右都是自己人,就算真的有什麼瑕疵,也不會有什麼人笑話你的,不知道這句話,現在還适用與否?”顧舊年微微一笑,問道。

  皇後的身子就是一僵。

  之前她用來堵死顧舊年退路的話,竟然被顧舊年一字不落的又用了過來。

  皎月郡主也适時的開口道:“皇後娘娘何必如此自謙,便寫一兩字,也算是讓我們都開開眼界好了。”

  皇後自然是想要拒絕的,無論怎麼樣都比直接丢臉要好不是,但是除了顧舊年以外,皎月郡主也一直在一旁煽風點火。

  明深就十分淡然的坐着,一直不聞不問。

  眼看着就是騎虎難下的局面,皇後也隻好硬着頭皮答應了。

  于是宮人将筆墨紙硯給了皇後,皇後執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算她寫的不如顧舊年好,也盡量要是與顧舊年不相上下才行。

  被人超過不是最讓人氣惱的,最氣惱的是那人還是最痛恨的人。

  于是皇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落筆,十分認真的書寫起來,神情也十分的凝重,片刻之後,才提筆将筆放在一旁。

  皇後的字迹中規中矩,有些娟秀清雅,也是頗有韻味的,隻不過有了顧舊年的珠玉在前,再看皇後的字迹着實也覺得十分乏味,看不出什麼出彩之處。

  皇後見衆人的反應,就知道了他人心底究竟是怎麼想的了,于是臉色便十分的難看,隻能強行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則卻十分的氣惱。

  不過,即便皇後寫的不如顧舊年,但是卻沒有一人上前挑刺的,反而紛紛說着皇後寫的好,雖然表面上這麼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還是顧舊年的字迹更勝一籌。

  皎月郡主看向顧舊年的視線越發充滿了憧憬,她實在是想不到一個人可以厲害到這種地步,之前偶爾聽聞顧舊年的事迹,也不過是當做笑話一笑了之罷了,但是在方才第一次見到顧舊年的時候,感受到顧舊年身上清華冷冽的氣息,就知道顧舊年絕對不是像傳言中的那般不堪,而等到顧舊年一曲清音的時候,皎月郡主就真正的知道了顧舊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宴會倒是一點宴會的氣氛都沒有,一個一個的都争個和一個小姑娘比試,也不知羞。”徐安成斜斜的坐在一邊,十分肆意的嘲諷道。

  前前後後為難顧舊年的人,加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了,而且個個都不是身居要職,就是頗有才情的官家小姐,卻偏偏為難一個少女,這事無論是怎麼說都是不好聽的,更何況,還沒把人給為難住,這就更丢臉了。

  雖然顧舊年現在得罪的不過就隻有皇後和琴妃而已,但是皇後的身後之人可是薛将軍,琴妃的身後也有着丞相府,那些官員自然是想要給丞相府和薛将軍賣一個面子,所以才會這樣為難顧舊年,想要看顧舊年出醜。

  徐安成話罷,有兩個人同時将目光投向了徐安成,一個是薛冷,而另一個就是李丞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徐安成三番兩次的出言相助顧舊年,這就很有問題了,但是之前一直有無數人調查顧舊年的來曆,卻都無一所獲,所以都認為顧舊年隻是普通人罷了,但是試問,普通人真的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此刻又見徐安成一直維護顧舊年,不由得就聯想到,難道顧舊年和徐安成有什麼關系不成?

  徐安成冷笑一聲,看到别人投過來的目光就大概能猜測别人的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隻不過,他出言無非就是看不慣那些人而已,和顧舊年又有什麼關系。

  要真的說有什麼關系的話,也就是因為顧舊年的驚豔表現讓他略有惜才之意,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如今,那劍拔弩張的火藥氣味才漸漸的淡下去一點,畢竟現在無人敢上前再一次去挑釁顧舊年。

  顧舊年冷冷的掃視了衆人一圈,隻覺得在這裡也十分的無趣,于是便站了起來,道:“這裡太過吵鬧,我去外面稍稍靜一會兒。”

  語罷,便帶着彩玉向外走去。

  彩玉跟在顧舊年的身後,心底思緒翻騰,她實在是想不到顧舊年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僅僅是一個人,就能将滿朝的文武大臣給為難住了,原以為這一場宴會是不會安甯了,卻不想顧舊年能輕描淡寫的就讓宴會歸于平靜。

  跟在這樣的一個主子後面,若是還想要背叛的話,那就是太傻了。

  這裡是一個花園,此時早就已經過了春日裡百花争豔的時節,但是也有其餘各色各樣的花,十分的好看動人。

  顧舊年随意尋了一個涼亭,便坐下了,微風徐來,舒爽人心。

  在這裡遠比要在宴會上來的輕松惬意。

  就是這時,邊上傳來了腳步聲。

  顧舊年聞聲便側過頭看去,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宴會之上一直幫助她的皎月郡主。

  看到是皎月郡主來了,顧舊年面上就浮現幾分笑意,站了起來,看向皎月郡主。

  皎月郡主也同樣是微微一笑,走到了顧舊年的身旁,道:“你怎麼出來了?”

  “隻是覺得裡面太過無趣罷了。”顧舊年道,繼而側過頭看向皎月郡主,問道,“我有些疑問。”

  “你問。”

  “你為什麼幫我?”顧舊年看向皎月郡主,十分認真的問道,“你不怕和那些大臣敵對,自此就會成為敵人嗎?”

  皎月郡主眨了眨眼,道:“如果我說,是因為我看你很順眼,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顧舊年聞言先是一怔,然後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笑意。

  顧舊年第一眼看到皎月郡主的時候,便想到了蘇青裳,其實兩個人的氣質是截然相反的,蘇青裳是嬌媚中又帶着飒然英氣,這大概是因為蘇青裳從小便和越師父居住在蘭山之上的緣故,而皎月郡主卻稍溫婉些,整個人透着清冷之風。

  正要接着說什麼的時候,忽然,顧舊年看見一邊似乎是有什麼人經過一般,于是秀長入鬓的眉頭微微的上挑,對皎月郡主做了一個手勢,就像那裡走去。

  站在那裡的人隻能看見背影,身着華麗的宮裝,發髻服飾皆是十分華貴的,隻不過顧舊年的眸子卻是忽地一冷。

  因為她敏感的從那個人的身上聞到了長葉蘭的氣味,也就是說,就是這個人,讓人在深夜之中監視着她,也就是這個人想要用長葉蘭混着香料的辦法毒害她。

  而彩玉跟在顧舊年的身旁,忽地身子就是一抖,顧舊年眼風如刀,看了彩玉一眼,彩玉又是一顫,但是緊接着就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了。

  皎月郡主站在顧舊年的身後,也看向那個人。

  雖然距離那個人并不是很遠,不過顧舊年卻也隻能隐隐約約的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難以分辨那個人說的是什麼,隻不過就這個看着背影,也覺得十分的熟悉。

  于是顧舊年悄然無息的上前一步。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彩玉一下子被自己絆住了,接着就摔倒撲在了地上,頓時驚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連忙回過頭來,正和顧舊年的目光相對。

  顧舊年就是一怔。

  皇貴妃!

  上一次皇貴妃出現的時候,身上有着濃重的藥香氣味和沉木檀香的味道,所以顧舊年并沒有聞到長葉蘭的氣味,但是現在皇貴妃身上的藥香味和沉木檀香的氣味都十分的淡了,所以顧舊年才十分清晰的感受到長葉蘭的氣味。

  顧舊年冷睨了皇貴妃一眼,然後伸手将絆住的彩玉扶了起來,這才看向皇貴妃,皎月郡主也上前一步,同樣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皇貴妃。

  皇貴妃一直自稱體弱多病,每次的宴會都不參加,自然也沒有參加這一次的宴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如此的躲躲閃閃,顯然别有貓膩。

  站在皇貴妃身後的那個人,是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也許是皇貴妃的貼身宮女,但是到底是什麼人誰也說不準。

  顧舊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皇貴妃娘娘。”

  皎月郡主行了一禮,也笑道:“見過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的臉色是有些病态的蒼白,身形也十分的柔弱,但是卻一點兒也不像是久病未愈的樣子,大概就是身子柔弱了一點,其他還是沒有大礙的。

  “咳咳……”皇貴妃十分虛榮的咳嗽了好幾聲,然後看向兩人,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現在不是應該在宴會之上嗎?”

  “我和郡主在宴會上有些不勝酒力,便出來醒一下酒罷了,勞煩貴妃娘娘關心了。”顧舊年十分從容的笑道,視線卻一直落在皇貴妃身後的那個宮女身上,然後才忽地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個宮女并不是上一次皇貴妃出現在明月亭那裡是帶着的那個宮女,那她究竟是什麼人?皇貴妃為什麼又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顧舊年稍稍的沉了一下眉,然後問道:“貴妃娘娘不是一直身體抱恙在宮中休養嗎?怎麼現在忽然有了興緻出來走走?”

  皇貴妃又是十分虛弱的咳嗽了好幾聲,這才慢慢的道:“是呀,我這幾日一直不太舒服,今日稍稍好了一些,見外面陽光正好,便出來走一走而已。”

  顧舊年心底暗自冷笑,隻不過面上卻沒有什麼表示,又看了那個宮女幾眼,将那宮女的模樣記在心裡,然後也隻知道現在問皇貴妃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于是便道:“既然如此是我打擾貴妃娘娘的雅興了,這便告辭。”

  皇貴妃微笑着點了點頭。

  皎月郡主卻突然伸手按住了顧舊年的手,示意顧舊年暫且先不要走,然後皎月郡主裣衽行了一禮,道:“貴妃娘娘,您身後的那個宮女,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皇貴妃眸子裡有些愕然,然後又迅速的鎮定了下來,道:“是嗎?我的這個宮女平日裡也不會出宮,想必是郡主前幾次來到宮裡的時候見過她幾面吧。”

  “不是。”皎月郡主微微一笑道,然後卻不在接話了。

  但就是那樣欲說還休的樣子讓皇貴妃心底越發的焦急,不知道皎月郡主到底是有沒有看出來,這句話隻是單純的問一下,而是試探,還是說,其實皎月郡主都已經看出來了?

  但是無論是那一種可能,皇貴妃都不能自亂陣腳,于是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的,道:“興許是郡主認錯人了吧。”

  皎月郡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顧舊年的視線在皇貴妃和皎月郡主之間遊走變幻,想必皇貴妃的事情,皎月郡主應該是看出來了,不過那個宮女的身份,當真是很重要嗎?

  顧舊年和皎月郡主不在和回到了之前的那個長亭。

  顧舊年這才注意到,彩玉的臉色十分的蒼白難看,又聯想到皇貴妃身上的長葉蘭的氣味,便冷聲問道:“皇貴妃就是你的舊主吧?”

  彩玉頓時臉色一變,直接跪了下來,卻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是要你将香料熏在衣衫之上,然後讓我穿着是嗎?”顧舊年看着彩玉,聲音透着十分的冷意。

  彩玉的身子瑟瑟發抖着,卻說不出一句話。

  皎月郡主看着彩玉,然後又看向顧舊年,道:“你也真是厲害。”

  “嗯?”

  “明知道是背叛你的人,你也敢帶在身邊。”

  顧舊年聞言,唇角緩緩的勾起一個弧度,道:“若是我不帶在身邊,就更不能發現端倪了。”

  然後顧舊年又看向彩玉,道:“你是不準備說了嗎?”

  彩玉隻是害怕的瑟縮着,卻還是一言不發。

  “那我就給你個選擇吧,你若是說了,我不會讓你死,還會将你送回給皇貴妃,但你若是不說,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承受,你選一個吧。”

  彩玉一怔。

  送回給皇貴妃?

  彩玉若是真的說完了,然後又被送回給皇貴妃,皇貴妃自然就會知道彩玉已經将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到那時彩玉依舊是死路一條。

  隻可惜彩玉不明白這個道理,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

  顧舊年笑了笑,然後又接着問道:“剛才皇貴妃來到這裡是為了做什麼?你可知道?”

  彩玉連忙搖了搖頭,道:“奴婢不知。”

  顧舊年看彩玉的神情不像是作僞,便沒有追問下去,然後又換了一個問題:“皇貴妃的病都是裝出來的嗎?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病?”

  彩玉還是搖頭,不過這一次的意思是不對,她道:“貴妃娘娘的身體的确不好,但是也不像傳言之中的那麼惡劣,隻要平日裡少受風寒,多注意一下飲食也就可以了。”

  顧舊年點了點頭,彩玉,就是上一次告訴顧舊年初雨被抓走的那一個人,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彩玉是皇貴妃的人,而皇貴妃又在明月亭裡無緣無故的出現了一次,難道是說,上次的事情其實根本就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或者是說,敬貴妃其實是受到了皇貴妃的挑撥才這麼做的?而琴妃之前和敬貴妃見過面,隻是巧合而已?

  于是稍稍的皺了一下眉,道:“上一次你來通風報信可是皇貴妃的指使?”

  彩玉連忙搖頭的,道:“不是的,奴婢隻是看見了初雨姐姐被抓走,才會這麼說的,并不是貴妃娘娘的指使。”

  顧舊年審視的目光落在彩玉的身上,如果彩玉說的是真的話,難道就是她想多了?

  見彩玉瑟縮着跪在地上,顧舊年不由得想到待會可還是要回到宴會上去的,若是彩玉這樣子進去,還不知道被那些人以為成什麼樣子呢。

  于是伸手将彩玉扶起來,然後道:“既然你好好說話那就可以了,我不會為難你,你也不用害怕。”

  彩玉這才好一點,身子沒有繼續發抖着。

  顧舊年又将視線轉到皎月郡主的身上,之前皎月郡主明顯是知道什麼事情的,不過皎月郡主先是看了一看彩玉,然後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意思很明顯,現在彩玉還在這裡,她不能說,

  顧舊年也并沒有勉強,而是和皎月郡主又一同回到了宴會之上。

  此時正是觥籌交錯的時候,宴會之上劍拔弩張的氣氛一點兒也沒了,大概就是因為顧舊年不在了,所以才這麼平靜了下來。

  隻不過這一次的宴會還是有些出乎顧舊年的意料,她原以為會有來自薛冷的刁難,結果都是些想要給丞相和将軍賣一個面子的臣子,這便讓顧舊年覺得無趣的很了。

  她還是很想知道,薛冷的手段到底是什麼樣的,畢竟,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正是這時,薛冷的目光剛好也轉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就在空中交織住了。

  顧舊年冷冷的一笑,沒有任何的退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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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雲仙界高高在上的傲嬌仙主重生在現代都市,撿漏、賭石、抓鬼……且看咱仙主大人如何一步步在現代都市登上食物鍊的頂端,受萬人敬仰!

  **

  傾國傾城的顧先生與同樣傾國傾城的仙主大人:

  “你又要幫我付賬嗎?”

  “對,你買什麼,都給你付款。”

  “不需要。”

  “沒關系,我錢多,願意給你付。”

  傾國傾城的顧先生、仙主大人和許大媽:

  許然說:“看到喜歡的就點,不用客氣。”

  原栩:“沒想跟你客氣。”

  顧先生:“嗯,不用跟他客氣。”

  許然:……

  “不要點那麼多,要很多錢的……”

  “又不用我們付錢,點再多,他們也給的起,不用跟他們省。”

  顧先生:“嗯,許然有很多錢,不用跟他省。”

  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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