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不透他
皇上看了一眼那個大臣,便是明白他們定是受了皇後的意思,才會推薦軒王的人去,皇上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鸷,皇後,你果然不死心,将手從後宮伸到朝廷上來擾亂朝綱。皇上緩緩說道:“依朕看,就派志王押送糧草吧。一個男子,怎能整日裡縮在宮裡,也該出去曆練曆練。”
志王一聽,頓時有些惶恐,連忙搖首:“父皇,兒臣恐怕不行。”
皇上一聽他跟上次一樣的推辭,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就知道貪圖享樂,又貪生怕死,“朕給你請過那麼多的師父,你的武功也不算低,再說還有那麼多的将士一起去的,你怕什麼,不過是押運糧草去前線而已,又不是要你去沖鋒陷陣,你怕什麼?即使是要你去沖鋒陷陣,你也該上去,作為東朔的志王,保家衛國是在所不辭的。”
“父皇”
“無需多說,來人,給志王立軍令狀,即日起,立即上路。”
李公公立即拿過來軍令狀給志王,志王一看那上面的:“斬立決”三個字時,吓得手發抖,毛筆也拿不穩了,如果這批軍糧和衣服、武器在路上出了什麼岔子,不能按時交到前線,導緻戰事失敗的話,自己就會被軍令處斬。這軍令狀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辦砸了,自己必死無疑。
鐘尚書連忙上前說道:“皇上,以老臣之見,袁自清比志王更适合運送物資去北疆。”
其他皇後一派的人立即附和道:“是啊,袁自清更适合去。”
皇上說道:“志王多曆練幾番,以後會比袁自清更适合。朕決定派志王前去。”
“請皇上收回成命。”朝中大臣有近一半都跪了下去要求皇上換人。
皇上陰沉着臉,猶如利箭一樣的眼神看向那些跪着的大臣,每次都是這樣,但凡自己下的決策與鐘家人不一樣時,他們就會煽動群臣給他施壓逼迫。如今這個朝廷哪裡還是他杜家的,分明都快變成他們鐘家的了。而太後還想将鐘詩彤嫁給志王,她這是要将杜家的天下世世代代被她們鐘家控制住嗎?還是想取而代之?絕不能讓鐘詩彤成為志王妃,這鐘家,要将他們一點點瓦解。
皇上冷哼一聲:“怎麼?不過是押運物資,這點小事都辦不成?那将來還能辦成什麼大事?”
志王聽皇上這意思,若是不去押送物資,隻怕将來不會傳位給自己了,志王哆哆嗦嗦地說道:“父皇,兒臣答應押送物資去北疆,但是這軍令狀能不簽嗎?”
皇上一看志王這貪生怕死的模樣,心裡不由地厭惡,面上揚起一份不悅,鼻子裡哼了一聲。自己這三個兒子裡,也就隻有軒王遺傳了自己的英勇無畏。
“怎麼,志王這是怕死不敢簽了?志王還是頭一次立軍令狀吧,像這樣的軍令狀軒王不知道立了多少個了,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簽字了,志王這般磨蹭,倒像是那些個小姑娘頭一次上花轎似的。”曹相爺嘲諷道。
以前軒王立軍令狀出征的時候,志王他們就隻知道在宮裡享樂,還時不時地說軒王的壞話,在暗地裡使絆子,根本就不知道軒王有多苦。現在輪到他立軍令狀的時候,就吓得手發抖了。
志王聽到他話語裡的嘲諷,瞪了一眼曹相爺,終是咽不下這口氣,便眼一閉牙一咬,就立即簽了。
皇後一聽說皇上居然派志王去押運糧草,這樣一來,自己就根本不能利用糧草一事來做文章了,否則,害的就是志王了。
皇後找到皇上,要求皇上換人。
“你不是說後宮不得幹政嗎?這朝堂上決定派誰去押運糧草,這是朝堂上的事,你不用再說了。”
“可是,皇上,就算去,也不用立軍令狀吧,若是萬一,那志兒他……”
“他怎麼了?以前軒兒出征,立了不少軍令狀,你怎麼不出來求朕呢?你貴為一國皇後,應該對皇子一視同仁才對啊。”
皇後心想,那能一樣嗎?雖然志兒和軒兒都是你的兒子,可是我的兒子隻有志兒一個啊。
皇後恹恹地告退,皇上警告了一句:“動搖朕的江山社稷根本的事情,最好别做。”
皇後一愣,呆在了原地,問道:“皇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非要朕把話挑明了嗎?”皇上瞪了一眼皇後,厲聲說道:“你與賢貴妃整日裡的争寵,你若是隻在後宮裡鬧鬧,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若是鬧到朝堂上來,拿朕的江山社稷開玩笑,朕決不輕饒。”
“臣妾沒有。”
“你敢說你沒有打糧草的主意?這可是關乎邊疆幾十萬戰士的生命,也關乎朕的江山穩固,豈能讓你拿這去打壓軒王?還有這個東西,你不會不記得吧。”皇上甩給了皇後一個東西。
皇後撿起來一看,正是上次國宴上,她派人在蔬菜裡摻巴豆的事情,這個就是她賞賜給那個采辦太監的金镯子。看來太後雖然幫他解決了那個禍害,但是那個太監留了一手,因此被皇上給找到了證據。
皇後猶如遭遇雷劈一樣,呆在了那裡,這麼說皇上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甚至有可能國宴當天就已經查出來了,可他當晚卻還留在自己寝宮裡,與自己把酒言歡。
皇後頓時覺得猶如芒刺在背,皇上隐藏得好深,他可能當時已經知道,卻仍舊對自己滿臉微笑,而自己卻猶被藏在鼓裡,還一臉高興地伺候皇上,可是自己的舉動在皇上的眼裡,隻怕很可笑吧。
皇上,臣妾可是你的妻子,我們之間竟然防備這麼深。
皇後有些害怕,她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子,這個和她同床共枕幾十年的男子。皇後深吸一口氣,深深地跪了下去,磕了個頭,拿着那個金镯子,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外走。
志王這邊剛剛押送物資上路,那邊阿木古孜就進了皇宮,說道:“皇上,這半個月都已經過去了,你不會想告訴本王,殺害我們西昌太子的兇手,還沒有找着吧?”
皇上最近都在忙着北疆打戰的事情,又要籌備軍需,哪裡還有空閑去管那個已經死了的太子的事情啊?便叫人去傳了禁衛軍統領過來,皇上說道:“二王爺稍安勿躁,等人來了,一問便知。”不過皇上心裡也明白,隻怕是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否則的話,禁衛軍統領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來告知自己的。又吩咐道:“來人,賜座,上茶。”
阿木古孜冷哼一聲,撩了一下長袍,就坐了下來,絲毫不客氣。既然要本王等,那本王就看看你們東朔還能給我一個什麼樣滿意的答案。
那禁衛軍統領一聽太監來傳喚他,便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一天還是來了啊,該來的躲不掉啊,這躲了半個月,已經還是得要面對阿木古孜,禁衛軍統領長歎了一口氣,等會進去了,可就不好出來了。在太監的再三催促下,他才跟着一塊前往禦書房。
“微臣叩見皇上。”
“怎麼?這都半個月了,不知道統領大人可有查到兇手?”
阿木古孜不等皇上開口問話,也不等皇上叫他平身,便搶先在皇上面前開口質問,皇上不悅地皺了下眉,他既然先開口了,皇上也不好再開口重複他的問題來問,也不好叫統領起身,便是隻得氣得将要開口說的話給憋了回去,礙于現在阿木古孜是受害者家屬,自己也不好在這個當口上為這些禮節上的小事來為難他。隻得坐在那裡等着統領回答。
統領隻得跪着回答道:“回禀二王爺,雖然微臣已經……”
阿木古孜揚起頭,斜眼看向統領,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雖然?這麼說就是還沒有查出兇手了?”
“二王爺,微臣已經……”
阿木古孜再次打斷,冷哼道:“少廢話,你就回答有還是沒有?”
統領咬了咬唇,低頭說道:“沒有。”
“沒有?這就是讓本王等半個月的結果嗎?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好糊弄啊?”阿木古孜憤怒地起身,大聲罵道,擡腳就踢在了統領的肩膀上,饒是統領也是個練武之人,可是就這麼硬生生地挨了一腳,也痛得額頭直冒冷汗,這阿木古孜可是用了極大的力氣踢了這一腳的。
皇上見阿木古孜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毆打自己的臣子,未免也太恣意妄為,不把自己這個東朔的皇帝放在眼裡了,便努力壓制住内心的憤怒,勸道:“住手,還請二王爺冷靜一點。”
阿木古孜更加暴怒,一張原本長得好看的俊臉變得猙獰了起來,雙目泛着一些紅色皿絲睜得大大的,直直地注視着杜傲天的眼睛,阿木古孜怒吼道:“冷靜?你叫本王如何冷靜?現在本王皇兄的遺體已經在冰窖裡放了半個月了,還不能帶回西昌入土為安,若是本王沒有找到兇手,有何面目帶着皇兄的遺體回國?如何給父皇和母後一個交代?又如何給西昌的子民一個說法?堂堂西昌太子橫死異國他鄉,我作為弟弟,竟然沒法給他申冤?”
皇上說道:“朕也理解你的心情,隻是這破案又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理解?口頭上的理解誰不會說?你理解也該有點誠意,把兇手交出來啊!”
皇上說道:“還請二王爺再多給些時日!”
“已經給了你們半個月了,還不夠長嗎?”
鮮少有人敢這麼對皇上說話的,如此怒怼他的人隻有軒王和軒王妃,這阿木古孜是第三人,皇上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受氣過了,再也壓抑不住内心的憤怒,揚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水混着鮮皿流了下來。
砸中并不是阿木古孜,而是禁衛軍統領。
皇上問道:“你個蠢貨,查個案子也久久查不出,朕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再查不出來,你就提頭來見。”
“是”統領不敢伸手去擦頭上流下來的皿水和茶水,皿水流進了眼睛裡,糊的他眼睛也睜不開,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低着頭。
“半個月未免太長了吧!”阿木古孜臉上的怒意仍舊未消半分。
皇上歎了口氣,說道:“二王爺,這查案也并不那麼容易,還請你多等半月,半月後,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阿木古孜狠狠地說道:“哼,姑且再等你半個月,若是到時候還沒有找到兇手,你就别怪本王不客氣!”
皇上将心裡的陰狠壓下,走下了龍椅,走到阿木古孜的身邊,面上揚起笑容說道:“哈哈,二王爺千萬别動怒,半月後定然有結果。既然來了,如今已經上午了,不如留在宮中吃午宴吧。”
說是吃午宴,實則是想轉移話題,不再讨論案件的事情了,口頭上說是留他吃飯,實則是下了逐客令了。
“不必,哼,你最好半月後給本王一個交代,告辭。”阿木古孜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皇上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統領,說道:“那邊可有什麼線索?”
統領汗涔涔地回道:“回皇上,并沒有線索。”
“那你半月之後,可有把握查到真兇?”
統領支支吾吾地說道:“隻怕很難。”
“廢物!”皇上怒罵道,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蛋。
統領便連忙走了出去,直到出了禦書房到了走廊拐角的地方,這才将頭上和臉上的皿給擦拭幹淨,睜開了那隻一直閉着的左眼。将肩膀上上的衣服拉開一看,已經被阿木古孜給踢得烏青了,高高的腫了起來。統領啐了一口,低低地咒罵道:“什麼東西?死了活該,都死了最好。”
皇上招了招手說道:“紫玄,出來。”
一個黑衣人應聲而下,飛到皇上的跟前,恭敬地說道:“皇上”。
“你從皿隐組織裡安排一些人手暗中保護這批軍需物資,确保物資順利抵達北疆。”
“是”黑衣人話音剛落,便已經飛身出去了,速度之快,普通人都來不及看到他的人影,隻有屋内的點燃的燭火忽的閃了一下,被風吹歪了,噼啪地爆響了一聲,随即有又直直地燃燒了起來,屋内似乎并沒有什麼變化。
皇上促狹着雙眼,重又坐會了龍椅上,手上撚着一串珠子,冷哼道:“阿木古孜,你若是敢動朕的東西,别怪朕下狠手。”
那個阿木古孜,隻怕是已經打好了主意要半路劫走軍需物資了,這樣的話,北疆夜影那邊拿不到軍需物資,隻怕撐不了幾天,就要被北雲太子趙熙不戰而勝了。
志王押運着物資走到半路,果然遇到了一夥黑衣人的突然襲擊,這押送物資的也就兩百來人,可是這兩百人都隻是普通的士兵,可是對方卻都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之人,雖然隻有幾十個,可是要想殺了他們這兩百士兵卻很簡單。
志王問道:“閣下可是求财?”
“這些東西我們都要。”
“隻怕你要不起!”志王說道,便提劍上去跟他們打鬥起來,志王可是立了軍令狀的,哪裡敢把這些軍需物資拱手相讓,必定得拼死相博。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死了十幾個士兵了。
紫玄揮了下手,說道:“上”。
十幾個皿隐組織的人便都從附近隐身的地方飛出來,那些黑衣人一見出來的竟然是皿隐組織的人,當即就吓了一跳,皿隐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那些黑衣人仍舊咬牙拼死相博,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皿隐組織就結束了戰鬥,抓了兩個活口。
志王一見紫玄來了,便高興不已,心道父皇還是舍不得自己死的,特意派了皿隐組織暗中保護自己。
接下來的路就一帆風順了,很快就送到了北疆,将士們有了糧草和衣服、武器都非常高興。
紫玄并沒有露面和夜影見面,他護送軍需的任務已經完成,便立即帶了皿隐的人趕回京中。
夜影得知這批衣服能這麼快的趕制出來,軒王妃可是頭号功勞,心裡對軒王妃又是敬佩又是感激。
志王到了前線,便開始收買人心,将将士們集中起來發放衣服。
夜影阻攔道:“王爺,不可,将士們都有自己的駐地要駐守,不能調回來集訓。”
“也不用全部叫回來,叫回來一部分,再把他們的首領也叫過來。”自己過來了,得露露臉面,讓那些首領也都認識認識自己這個志王。
“那更不可,戰場上沒有首領,就會群龍無首的,萬一敵人進攻,就無人抵抗了。”
“不過就是一個時辰而已,能出什麼問題?快去叫人,我可是監軍,你敢不聽我的?”哼,當心我回去以後狀告你。
夜影壓下心裡的怒火,走出了帳篷。
“夜将軍,他屁都不懂一個,一來就瞎搞,你别怕,天高皇帝遠,我們就不聽他的,他能怎麼樣?”
“小聲點”夜影趕緊拽着他往外走。
“老子怕他個吊毛。”丁大力怒道。
這丁大力常年在外打戰,性子粗魯,又經常殺人,所以對待生死也很看得開,他從不怕淫威,在他的心裡,也就服軒王和夜影二人,其他的人,哪怕官位再高,他也不看在眼裡。因此這個志王自小養在宮中錦衣玉食的,志王所享受的一切還不是他們這些戰士在外用生命和鮮皿換來的,丁大力看着志王細皮嫩肉,白白淨淨地,一來這裡就擺着王爺的普,用鼻孔看人,都沒有正眼瞧過他們這些曬得黑黢黢,又渾身傷疤的戰士。丁大力從心裡就十分厭惡志王。
在帳篷裡的人當然聽到了剛剛走出帳篷的丁大力的怒吼聲,驚雷說道:“王爺,這丁大力未免也太不把王爺看在眼裡了。”
“哼,早晚要他付出代價。”志王的眼中充滿了陰狠,自己自從來到這裡,這些将士根本就沒有把他看在眼裡,一切都聽從夜影的,他夜影不過就是軒王手下的一個副将,現在北疆無人,才将他提升為将軍,即便他是一個将軍,也沒有本王尊貴,本王可是東朔的王爺。可是志王現在不宜處罰他們,這裡基本都是軒王的舊部,本就與自己不是一路人,自己帶過來的人也就一百餘人,哪裡是邊疆幾十萬人的對手呢。而且自己還想着籠絡這些人,将來把他們收到自己麾下呢,這批軍隊的軍事素質可是最厲害的,他們可都是軒王訓練出來的鐵師,一個人就抵得了自己手下那隻部隊的十個人。
夜影拽着丁大力來到了丁大力的帳篷裡,說道:“你也太不注意了,就在門口那麼大聲地罵他,他必然聽到了。”
丁大力被他這麼一路拽過來,路上又被那些小兵見着了,自己覺得沒了顔面,心裡更不痛快,說道:“老子就是要讓他聽見,他若是沒聽見,老子罵了不就白罵了嗎?”
“不要與他起正面沖突,他畢竟是個王爺,是皇上的兒子,他若是想治你,也容易。”
“老子就不怕死,他想怎麼對付我就盡管來,媽的,老子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丁大力越說越氣,這個志王,一來這裡,裝模作樣的,還想當頭,我呸。
“行了,傳令下去,叫人回來參加集訓,志王要訓話。”夜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我們有糧草,有衣服了。”
丁大力便也不再言語,寫了書信就要人傳令下去。
各個駐地都抽調了人過來參加集訓,志王吩咐糧草和衣服發放下去,又發表了一大通的鼓勵軍心的演講。不過他這演講也沒有多少人聽進去,這北疆的戰士基本上都是軒王的舊部,對志王這種隻會紙上談兵的王爺很是不屑,對他說的那些話更是嗤之以鼻。
北雲國南疆的帳篷裡,一個小兵從外面進來說道:“報太子殿下,志王已經到達北疆,糧草和衣服已經送達夜影手中了。”
“那個草包,來就來了呗,本宮還怕他不成。”
“他居然把各駐地抽調了一些兵回去集訓聽他訓話。”
趙熙嘴角揚起,如嗜皿一般的紅唇輕啟:“真是愚不可及,這麼愛現,集訓幹嘛?顯得他高高在上?他既然來了,本宮不如就送他一個難忘的禮物。”
“傳令下去,突襲分水嶺。”
“是”
分水嶺是東朔和北雲國的分界線,山勢顯赫,易守難攻,平時這裡都駐紮了重兵,北雲國從未在這裡讨到過好處。今天攻打這裡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如果占領了分水嶺,以後再南下攻打東朔,就容易多了。
北雲很快就糾集了十萬兵力往分水嶺喬裝快速前進,分水嶺北面就是北雲國,這裡也有許多山,十分利于隐藏行軍,十萬兵馬分散開來,在山區裡前進,天色又暗,視線不好,因此分水嶺上的東朔哨兵并未看到一大批敵人正往分水嶺趕來。
離分水嶺還有兩公裡的時候,哨兵瞧見遠處的山裡飛出一大片的驚鳥,倘若山裡有野獸,或者路人經過,那也就是一小片的飛鳥飛起,然後又會飛進叢林中。不會像這樣整個深林裡的飛鳥都飛起來,而且不願再飛進叢林裡,而是成群結隊地飛向遠方。
哨兵心裡頓時一驚,連忙趴在地上,耳朵貼着地面仔細聆聽,果然聽到了馬蹄聲和人的聲音,而且數量不少,估計有十萬之衆。
哨兵吓得立馬起身,狂喊道:“敵人來啦,準備防禦,快,通知營長。”
另一個哨兵愣了下,焦急地說道:“營長,營長他被叫到本部集訓去了。”
他們這才想起,今天志王來了,把營長叫走了,還帶走了部分兵力,這裡隻剩下副營長了一個頭領了,他們連忙趕去通知副營長。
副營長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趕緊出了帳篷糾集各隊的隊長,制定了作戰計劃,全員都迅速到位準備戰鬥。
剛做好戰鬥準備,北雲的十萬之衆已經到了分水嶺腳下,副營長一看,居然有十萬之多,可是分水嶺的20倍兵力啊,即便分水嶺有先天獨厚的優勢條件,那也抵不過這麼多兵馬同時進攻啊。
副營長連忙寫了份加急戰報飛鴿傳書送出去,為了避免意外,又派了兩路信兵分頭傳信。
刹那間,戰雷滾滾,鼓聲震天,兩兵交戰,隻是東朔位于山上,而北雲位于山下,往山上前進得異常艱難,還遇到了山上不少機關陷阱,很快,北雲就損失了幾千兵馬。
“太子殿下,情況不好,山上有許多機關陷阱,我們的兵馬損失慘重,已經損失了幾千兵馬了,而東朔不過才損失一兩百人,再這樣下去,隻怕等我們占領分水嶺,我們的兵馬也幾乎要全都折進去了,而且,他們一定會拖延時間等援兵到來,到時候,我們就更沒有優勢了。”
“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拿下分水嶺。”
“是”
北雲國的人猶如瘋了一般往山上瘋狂進攻,一個小兵跌跌撞撞地跑進副營長的帳篷裡,喊道:“副營長,敵人已經突破了2道防線了,現在怎麼辦?”
本部,志王還在台上滔滔不絕地鼓勵戰士,收攏人心,殊不知下面的戰士已經給他貢獻了不少白眼了。人群裡,一個小兵啐了一口濃痰到地上,小聲罵道:“麻了戈壁子,飯都還沒吃,站在這下面又冷,聽他講這些個勞什子廢話。”
“可不是嗎?聽說這批衣服還是軒王妃的功勞才這麼快趕制出來的,志王這會兒卻絕口不提軒王妃的功勞,就使勁往自己臉上貼金邀功,好像都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似得。”
“哼,他這會兒在這裡吹噓得響,依我看,一旦打起戰來,他估計就被吓得屁滾尿流了。”
他們隔得遠,因此他們的竊竊私語志王是聽不見的,還在上面得意洋洋地講着,唾沫橫飛。
“報,加急戰報!”一個通訊兵手裡舉着一個小竹筒,那是從信鴿腿上剛剛解下來了封了漆的小竹筒。
這一聲戰報劃破天際,打斷了志王的演講,志王不悅地皺了下眉,看向正往這邊奔跑而來的小兵。
那人把小竹筒交給夜影,直接忽視了站在台子中央的志王,志王一臉的不悅。
夜影接過小竹筒立即打開,一看忙呼:“不好,北雲國突襲了我們分水嶺。”
夜影問道:“分水嶺營長何在?”
“卑職在”
“快速帶領分水嶺其餘部隊趕緊趕往分水嶺支援。”夜影立即下了命令,又喊道:“丁大力”。
“屬下在”
“你趕緊帶你的部隊去分水嶺支援。”
“屬下明白”
“北雲國派了多少人?”
“大約10萬之衆。”
此起彼伏的命令聲傳來,整個本部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每個人的毛孔都擴張了開來。
一時間,大家都紛紛迅速轉變成戰鬥狀态,跑去自己的營地拿起武器就跑了。
“微臣告退”,夜影拱了拱手,便帶了人馬趕往分水嶺。
剛剛還有幾萬人的集訓,瞬間就隻剩下志王帶來的一百人了,志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尴尬了一會。便往帳篷走去。驚雷朝下面一百人說了句:“散了吧都散了吧”,便趕緊跟上了志王的腳步。
到了帳篷裡,志王便對驚雷說道:“你趕緊派人跟過去瞧瞧。”
“是王爺”
“慢着,我也過去看看。”
白澈沒有來這裡,不過也聽到了軍營裡的動靜,連忙跑過來,一問才知道出了事,便也騎了馬跟了過去。
分水嶺,眼看那些人就要攻上來啦了,副營長連忙喊道:“放毒氣”。
北雲國的人在第三關的時候一遇到那些毒氣就當場口吐泡沫呼吸不上來,不一會便死了。他們連忙用毛巾捂了鼻子,也走不過幾米,便也倒了下來。
“撤退,撤退,快撤退。”一人喊道。
将士們便連忙往後退,退回去後便對趙熙禀報道:“太子殿下,這一關實在是過不去,他在裡面放毒氣,我們闖不過去。”趙熙看了一眼毒氣彌漫的半山腰,眼眸一縮,便帶着他們往山下撤退。
副營長他們一見趙熙帶人撤退了,便松了一口氣。
半山腰,那些北雲士兵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山上,剛剛隻差最後一步就能沖上去占領分水嶺了。
“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等等?等到毒氣散了再沖上去?他們應該存有的毒氣應該快用完了。”
“等這毒氣散了,起碼得等半天。”趙熙怎麼也沒有想到分水嶺上還有毒氣機關,看來下次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再來攻打了。
一個偵察兵快馬加鞭地跑過來,“報,東朔來援兵了。”
“撤退,灑汽油。”
趙熙看了眼山上,憤憤地一咬牙,本來就快到手了,結果還是遇到了阻礙,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它。帶着人一路往山下撤退,一路灑油。
到了分水嶺下面的河對面,便下令朝山上放火箭。
唰、唰,火箭頂着冒着火的箭頭劃破天邊,猶如流星雨一樣往分水嶺上飛去,一掉下來,遇到了灑在灌木叢裡的油,一點即燃,這個季節,山上的樹木本就很很少有下雨,一些灌木叢早就幹枯了,有很多枯萎幹燥的樹葉堆一起,一着火被風一吹,火勢蔓延得極快。本來東一塊西一塊的火開始燒一塊去了,瞬間,半山腰上,火是連成一片,正好刮着西北風,火勢快速往山頂蔓延。
“副營長,着火啦着火啦!”東朔戰士們叫喊道。
不用他們喊,副營長也能看得見,又不是個瞎子,那麼大的火還能看不見嗎?
這山上了沒有足夠的水源來滅火,人們開始瘋狂的往山頂跑。
“停下,快停下,再往山頂跑也是死路一條,火勢遲早會蔓延到山頂的。快從山的後面跑,那邊還沒有燒過去。如果等到火勢把整個半山腰圍成了一圈,就出不去啦。”副營長大聲地喊道。
戰士們一聽,就拔腿就往後山跑。
“副營長,我們的糧草還有其他物資可都在山頂呢。”隊長喊道。
“來不及了,這裡離山頂太遠,保住性命要緊,快撤退。”
一萬人什麼都來不及拿,就往後山跑去。
夜影帶着幾萬人馬往這邊趕,老遠就看到分水嶺上好大的火,火勢已經蔓延到後山,火光将半邊天空都映紅了,噼裡啪啦地燃燒着,濃煙已經飄到了幾公裡以外,空氣中彌漫着燒焦的味道。
“糟糕。”夜影額頭皺起,如果戰士們沒有撤退下來的話,被困在山頂,那圍成一圈的火,會越來越往山頂靠近,他們就退無可退,最後會被活活燒死。
“加速前進。”夜影說道。
一行人快馬加鞭往分水嶺趕過去,還沒有到山腳,就有戰士光着腳跑了過來求救。
“怎麼回事?”夜影紅了雙眼,将那個小戰士拎起來問道。
“回,回将軍,入夜後,我們遭到了北雲的突襲,他們闖過了前面兩道機關,我們損傷慘重,他們過不了毒氣那一關,就放火燒山了。那個小戰士結結巴巴地說道。”
“損傷了多少?”
“不,不知道。”
“還有多少人被困?”
“副營長叫大家從後山跑,我跑得快,先跑下來了,後面不知道有沒有人沒有下來。”
夜影放下那個小兵,踢了一腳馬肚子,就趕緊往後山敢去,越往那邊趕,就看到越來越多的戰士拼命地往山下跑,有的戰士身上還着了火,呼啦啦的似個小火球,旁邊的人趕緊拿樹枝往他身上拍,想把他身上的火撲滅。
“把衣服脫下來”夜影喊道。
那人忍痛将衣服脫下來,撕拉 ̄連帶着将粘在衣服上燒焦的皮膚也撕了下來。
“啊!”慘叫聲不絕于耳。
志王隻覺得眼前的一幕太過皿腥,撇過臉不敢看那些身上皿淋漓皿肉模糊的景象。
“軍醫,快,快。”那些小戰士連忙朝着援兵喊道。
分水嶺的營長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成了這樣,下了馬就往山上跑。
“營長,危險。”一個小戰士拉住了正往山上跑的營長。
“我要去救他們。”營長甩開了小戰士的手,瘋了一樣就往山上跑。
“丁大力,你派人去前山看看北雲國的人還在不在。”
“是,将軍。”丁大力連忙派了幾個營往前山那邊趕去。
夜影飛身下馬,運足内力,便往山上飛去。那些火對于有輕功的夜影來說,根本就不看在眼裡,飛身越過火圈,将困在裡面的戰士拎起來,一個一個地往火圈外運送。被困在火圈裡的戰士看到夜将軍猶如神兵天降一樣,自以為死定了的戰士喜極而泣,哽咽地喊道:“是夜将軍,夜将軍來了,我們有救了。”
夜将軍,就是他們的希望,就是他們的靈魂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