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賞賜
“怎麼會隻給些粗食呢?”太後皺眉道,皇上雖然禁了皇後的足,暫收了她的權利,可也沒有把她打入冷宮,更沒有明确說要減了她的吃穿用度,一切用度還是按照皇後的規制啊。
鐘嬷嬷委屈地抹了把眼淚,說道:“回禀太後,賢貴妃說皇後娘娘需要靜心寡欲,就隻給一些素菜吃。如今皇後娘娘可是瘦得皮包骨頭了,奴婢看着着實心疼。”
“哼,這個賢貴妃,不過就是給她一個月代掌鳳印而已,她還不是真的皇後呢,也不過還是個貴妃,就敢這麼放肆,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裡了。”太後氣得拍了下凳子扶手,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便拿出手絹捂着嘴巴咳嗽。
鄧嬷嬷趕緊上前拍了拍太後的背,遞了杯茶給太後,說道:“太後,别生氣,先喝口茶順順氣。”
太後喝完茶,這才止住咳,說道:“鄧嬷嬷,你将西昌國進貢給哀家的千年人參拿到禦膳房去,讓他們炖隻烏骨雞人參湯,你親自送到璟仁宮去。”
“是”鄧嬷嬷應道。
鐘嬷嬷喜出望外,連忙說道:“奴婢代皇後娘娘謝謝太後。隻是皇後娘娘這些天悶在屋裡抄寫,手腕疼痛得厲害,人也憔悴了許多,奴婢擔心皇後娘娘憋出病來。”
太後又豈聽不出鐘嬷嬷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太後将皇後放出來,隻是皇上既然已經下旨了,而本來就是志王犯錯在先,若是将她放出來,又豈不是折了皇上的面子,自己也落下個不明是非過錯的話柄。不過不能将她明着放出來,減輕點罪過也還是可以的。
太後說道:“哀家瞧着皇後抄的這些女則已經抄得很用心了,想必是已經将女則牢記于心了,皇後既然手腕疼,就宣個太醫過去瞧瞧,若是需要治療,那就好好治療,别落下病根子。”這言下之意就是要皇後以治病為由免了抄寫女則的懲罰了。
可是鐘嬷嬷還想着要皇後提前出宮,正欲再與太後求情,太後便有些不悅地說道:“好了,生病了就好好呆在宮裡養病,别出來瞎晃悠了,左不過也就剩那麼幾天就結束了,到時候,哀家自會督促皇上收回賢貴妃手中的鳳印,還給皇後。隻要有哀家一天,她就還是東朔的皇後。”她皇後不就是擔心以後都翻不了身,拿不回權嗎?就她那點腦子,有點事情腦袋都不轉個彎就直接往上沖,難怪這麼些年來,還搞不定一個賢貴妃。
哼,賢貴妃想當皇後,這輩子也别想。皇後,隻能是我們鐘家的人。
鐘嬷嬷瞧着太後生氣了,也不敢再求情,忙說了聲“是”,便退了出來。雖然皇後不能提前出宮,但是今天她來的目的總算是基本達成了。
鐘嬷嬷連忙先請了個禦醫去給皇後看病,禦醫便囑咐了皇後要多休息,切勿操勞。
禦醫一走,皇後便躺在軟榻上開始休息了,讓宮女給自己按摩,按着按着就睡着了。
皇後正在坐着美夢,就被鐘嬷嬷給搖醒了:“皇後娘娘,您快些起來,鄧嬷嬷正往咱們這邊來了。”
“啊?鄧嬷嬷來了?快快快,把這軟榻收拾一下。”皇後連忙下榻,穿上鞋就跑到桌案前拿起毛筆開始抄寫女則,宮女将軟榻上的墊單鋪平整。剛收拾好,就有太監進來禀報鄧嬷嬷來了,鐘嬷嬷趕緊出去将鄧嬷嬷給請了進來。
鄧嬷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禦膳房的掌事過來,掌事手中端着的正是太後賜的千年人參熬的湯。鄧嬷嬷、掌事跪下說道:“奴婢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鄧嬷嬷起來吧。”皇後笑着說道,這鄧嬷嬷可是太後娘娘的陪嫁丫頭,也是太後的心腹,一直在宮中陪着太後到老,她又是看着皇後長大的,因此皇後對她也還算客氣,要想讨好太後,首先就得先讨好這鄧嬷嬷,好讓她在太後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
“謝皇後。”
鄧嬷嬷便站起來,剩了掌事還跪在地上,手中還端着烏骨雞人參湯。
皇後放下毛筆,揉了揉根本不存在“發酸”的手腕,說道:“這些事讓他們做就行了,鄧嬷嬷還親自跑一趟做什麼?這麼冷的天,也怪累的。”
鄧嬷嬷瞧了眼桌案上的紙,那紙寫了一大半了,隻是墨迹早已經幹透了,隻有最後寫的那幾個字的墨迹還未幹,隻怕是在我進門的時候才提筆做做樣子吧。鄧嬷嬷瞥了眼皇後還在那裡揉着手腕,眼裡閃過一絲譏诮,轉瞬即逝,恭敬地說道:“奴婢多謝皇後娘娘體恤,隻是太後十分擔憂皇後娘娘的玉體,特意囑咐奴婢過來瞧瞧,奴婢瞧着皇後娘娘确實是憔悴了不少。太後娘娘交代了,娘娘保重身體要緊,這女則便不必抄寫了。”
“臣妾多謝太後關心。”雖然太後不再這,不過當着鄧嬷嬷這麼說,也隻是讓鄧嬷嬷回去好傳話罷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好半晌,皇後才開口說道:“鐘嬷嬷,該用午膳了,你去禦膳房把我的吃食拿過來。”
鄧嬷嬷又豈不知皇後是故意将掌事晾在那裡跪着的,此時也就隻好配合着皇後演戲,鄧嬷嬷猛地一拍自己腦袋,說道:“哎呦,皇後娘娘,您瞧瞧,奴婢也真是老了,這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太後特意賞賜的千年人參,吩咐了禦膳房熬了湯,結果奴婢在這跟皇後娘娘聊天倒是把這湯給忘了,這麼久了,該不會涼了吧。”鄧嬷嬷轉身對掌事說道:“你也是個悶葫蘆,跪在這裡半晌也不吭聲,我老了容易忘事,你倒是記得提醒我啊,還不快把湯呈上來給皇後娘娘。”
“是”掌事心裡在喊冤,皇後娘娘和别人說話,自己哪裡敢打斷皇後娘娘說話呢?那也是一個罪過,隻得趕緊起來,隻是跪了半晌了,腿腳有些麻,這猛地一下起來,腦袋又有點缺氧,突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去,她連忙捂住了手中的湯盅,又跪了下去,這一下去,頭又供上氧了,人也清醒了過來,隻是湯盅裡的湯已經灑出去了,灑在了她身上和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