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查驗皇上死因(二更)
太監送上來三套衣服,道:“這是吊唁用的孝服,還請軒王、賢貴妃、軒王妃換上之後再去正殿。”
“知道了,你先退下,本王稍後再去。”軒王揮揮手,揮退了太監。
張嬷嬷将衣服拿過來,擺在了桌上,對賢貴妃說道:“娘娘,咱們去寝宮裡換衣服去吧。”
“不,不,不,我不要去寝宮,我不要離開軒兒。”賢貴妃還沒有從剛剛被強拉上吊殉葬的陰影中緩過來,她的嘴唇有些慘白,哆哆嗦嗦的說着。
賢貴妃腿腳有些發軟的走到了淩軒的身邊坐下,拉着他的手,滿臉淚痕,哽咽的道:“軒兒啊,你不要離開母妃,母妃怕那些侍衛又沖進來把母妃抓走,母妃不想被殺死殉葬。”
“母妃,不怕,他們不會再來抓你了,兒臣去你寝宮門外守着,張嬷嬷陪你進去換衣服,有兒臣在門外守着,他們進不來的。”
“不,你守着前門,他們可能會從窗戶沖進來的。”賢貴妃十分後怕的抓着淩軒的手不放,将他的手抓得有些痛。
“母妃,如果他們敢沖進來抓你,兒臣立即沖進去把他們都殺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不,母妃不要離開你半步。”賢貴妃哆哆嗦嗦的說道。
淩軒有些無語,都已經這麼說了,還不肯去換衣服,隻得委托依依說道:“依依,要不你陪母妃去寝宮換衣服?”
依依深吸一口氣,從那些殉葬妃嫔的陰霾裡回過神來,依依起身,拿起那個屬于自己的孝服,對賢貴妃道:“母妃,兒臣跟你一起去寝宮換衣服吧,有兒臣在,必定能護得你周全。”
張嬷嬷道:“對啊,娘娘,軒王妃一定能保護好你的,你就去換衣服吧,而且,門外還有軒王守着,沒人能進去傷得了你。”
賢貴妃想起剛剛夏依依救了她,對她也有些信任了,這才點點頭,跟着依依去了寝宮換衣服。
三人換了孝服,去了正殿,現在已經開了宮門,除了皇親國戚以外,還有許多大臣在正殿外候着。
淩軒帶着依依走到安王的身旁站着,太後則和志王站在最前面,面對着衆人。太後威嚴的掃視了一眼衆人,對崔公公道:“人員可來齊了?”
崔公公道:“回太後,還有明安公主一人未到。”
太後愠怒的問道:“怎麼回事?不是早就讓你們去她的别院傳了哀家的懿旨了嗎?怎麼沒有将人帶過來?”
崔公公跪下道:“奴才也不知道啊。”
此時,一個小公公跑了過來,道:“太後,明安公主已經從别院往宮裡趕了,可是她因為皇上駕崩,傷心過度,暈了過去,下人急忙将她送到醫館裡診治去了,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即便是要診治,也應該然大夫跟着馬車一到往宮裡來,邊趕路邊診治,怎麼連皇上的喪禮都能遲到?也太不知禮儀了。”太後怒氣罵道,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不等她了,開始吧。”
依依微微垂眸,這明安公主,分明是因為寡婦懷孕了大肚子,不方便見人罷了。
不一會兒,哀樂聲傳來,一衆巫師與和尚開道,擡着皇上和皇後的遺體過來,将他們兩個的遺體裝入了棺木中。
除了在宮裡的志王、太後和宮裡的太監、侍衛知道皇後是被侍衛用弓弩射死的以外,就連當時還在安王府裡的安王都不知道皇後已經死了,更别提那些大臣了。
他們都隻是知道皇上死了,過來參加皇上的喪禮,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怎麼皇後也死了?按理說,妃嫔殉葬,皇後是不需要被殉葬的。
衆人立即面面相觑,暗暗交頭接耳,可是誰也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太後老淚縱橫,顫抖的用手絹擦着眼淚哽咽道:“皇後她與皇上感情深厚,皇上駕崩,皇後痛苦不堪,堅貞不渝,一心想着伺候皇上一輩子,便自挂了白绫,主動追随皇上去了。”
衆大臣聞言,紛紛贊歎皇後乃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好皇後,好妻子啊。
安王的嘴角卻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以他對皇後的了解,皇後絕不是這種忠貞的人,更沒有這種膽量去上吊,皇後之死,絕對有問題。
夏依依偷偷的扁了扁嘴,太後這樣愚弄衆人,拉攏群臣的本事可真大啊,直接将一個膽小怕死,又想殘害妃嫔的惡毒皇後給說成了一個忠貞的好皇後,都恨不得給皇後立一座貞節牌坊了。
依依不過是眼觀鼻鼻觀心,低着頭聽着太後在那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全然都不在乎她給皇後戴什麼高帽子,更不想跳出來當衆戳穿她。
太後餘光瞟了一眼淩軒和依依、賢貴妃的神态,見他們并沒有要戳穿她的意思,也就放下心來了。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跪拜磕頭,聽着和尚念經,看着巫師做法,依依的腦子都有些放空了,這麼跪來跪去的,着實累得慌,今天的跪拜之禮,可比上次太後的壽宴上的跪拜之禮要累得多了。
太後吸取了上次上官瓊跪拜了之後差點流産的教訓,這一次,可不能讓上官瓊的胎兒出了任何事情了,畢竟現在正是志王上位的關鍵時刻,志王的胎兒能讓志王獲得更多的支持,至少,南青國會看在志王妃的胎兒上,會全力支持志王登基的。
太後不禁暗想,皇後生前為了讓志王娶上官瓊,可沒少跟她陽奉陰違的,自己也反對她,可到頭來,也覺得皇後的這個決策倒是對的。
太後連忙讓人放了一個蒲團在地上,讓志王妃坐在蒲團上,不必跪着,安胎要緊。
沒多久,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對志王道:“太子,藥王谷谷主來了。”
“他怎麼來了?怎麼進得來的?”志王皺眉道。
“他手上拿了一塊進宮令牌,說是進來吊唁皇上的。”
“轟出去,宮裡沒有需要他診治的人。”志王想也不想就知道鬼谷子手上的令牌肯定是軒王給的,因此,便是認定了鬼谷子進宮來就是為了給他搗亂的。
然而,太後卻巴不得鬼谷子進來,自己的病還沒有醫好了,身體也愈發的不行了,若是鬼谷子能給她看病豈不是最好不過了。
太後連忙阻攔道:“太子,切莫無禮,谷主醫術高明,被世人敬重,你今日若是得罪了他,将來,可就不好有求于他了。”
志王一想也是,便改口道:“就讓他進來。”
鬼谷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志王道:“谷主,你今天前來,可是來吊唁父皇的?”
鬼谷子道:“嗯,過來上三柱清香!”
“多謝谷主”
鬼谷子恭恭敬敬的上前點了三炷香,卻是沒有下跪磕頭,隻是鞠了三躬,就将香插上了。太後和志王雖有不悅,卻依舊沒有說些什麼。
鬼谷子在皇上活着的時候,就不曾對皇上下跪過,更何況皇上死了?
鬼谷子插好香,就朝着還未蓋棺的棺木走了過去,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皇上的面部,便伸手進去就要掰開皇上的口唇查驗。
“放肆!父皇的聖體豈能由你玷污?”
志王迅速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鬼谷子的手,厲聲喝道。
鬼谷子睜着個綠豆一樣大小的眼睛,吹了吹胡子,大聲冷哼道:“哼,以老夫的觀察,皇上根本就不是壽終就寝,而是被人毒死的,志王你攔着不讓老夫查驗,難不成,這毒是你下的不成?”
“放肆,你胡說,父皇是半夜在睡夢中駕崩的,當時,本太子都還沒有回宮,怎麼可能是本太子下毒的?你又有何證據說明他是被毒死的?宮裡的太醫可沒有一個說他是被毒死的。”
“哼,宮裡的太醫全都是庸醫,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不過,卻逃不過老夫的眼睛,皇上分明是中了南青國的一種毒藥--鈎吻。”
鬼谷子的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衆人臉上的神色各異,那些大臣可都是有些頭腦的,皇上這些日子以來,着實是身子愈發的不好,病情急劇加重,不過短短十幾日,整個人就已經下不來床了,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也絕不可能會在半夜突然死去。
先前那些大臣就已經懷疑皇上被人下毒了,但是太醫都說皇上是病死的,他們這些大臣誰也沒敢出來吱聲,畢竟自己拿不出皇上是被毒殺的證據來。
而鬼谷子說皇上是死于南青國的毒藥,這宮裡,可就隻有一個南青人,那就是志王妃,如果她要想拿到什麼南青國的毒藥,而下了藥,又不容易被東朔的太醫診斷出來是什麼毒藥,志王妃必定是最拿手的一個人了。
如此一看,志王下手的嫌疑最大,雖然當時志王不在宮裡,但是他不必要親自動手,而交給别人動手啊。
鬼谷子眼神犀利的看着志王,神色凜然,一副正義之士的模樣,道:“衆位大臣若是有不信的,就讓老夫繼續驗下去,老夫定然能給衆位一個合理的分析,隻是,屆時,怕是要請衆位大臣為皇上申冤,抓到下毒之人了,不然,皇上如何能夠入土為安?”
大臣們一聽,立即道:“還請鬼谷子查驗個仔細,也好給皇上申冤,抓出兇手。”
“放肆!皇上的龍體豈能由你們胡亂踐踏?”
太後厲聲斥責道,她有些後悔讓鬼谷子進宮了,哪能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啊?
“怎麼?太後不敢讓老夫查驗了?”鬼谷子道。
“皇上已經入殓了,不得再動皇上的龍體了。”太後道。
淩軒冷冷的道:“太後,想必父皇一定想讓鬼谷子給他查驗死因,好讓大家把兇手揪出來,太後,你為何不敢讓他查下去呢?莫不是你心虛了?”
“又不是哀家下的毒,哀家心虛個什麼?皇上可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哀家還能害自己的兒子不成?荒謬!”太後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袖。
“既然如此,那就查驗啊!”淩軒淡淡的道。
安王上前恭敬的跪在了太後的面前,磕頭道:“太後,若是父皇真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可見下毒之人心腸狠毒,孩兒雖然這一生愚鈍不靈,隻是空有一片孝心。父皇駕崩,孩兒心情悲痛,如今聽聞父皇乃被人毒殺,更是憤慨不已。還請太後恩準,讓鬼谷子查驗,抓了真兇,才能告慰父皇的在天之靈。不然,孩兒将終日惴惴不安,心存遺憾。”
這一下,皇上的三個兒子裡,有兩個人都求着給皇上驗屍,志王的嫌疑就更是大了。
群臣便是将目光都投射到了之前欲圖阻攔驗屍的志王身上,他們眼中的審視和懷疑的神色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曹相爺之前被鐘達的人軟禁在了相爺府,等午時三刻過了,放他出府,這才到了宮裡,曹相爺自是對鐘家的人恨得牙癢,當即就拿眼瞅着志王道:“志王,以你的意思呢?”
志王冷哼一聲,豎眉道:“查就查,誰怕誰?本太子身正不怕影兒斜,鬼谷子,你就好好的查,看看究竟是誰存的這份歹心謀害父皇。”
倘若志王不同意驗屍,在這種情形下,不就等同于默認了是他下的毒了嗎?
太後雖然有些不悅,可是在群臣的施壓下,也不得不做出了讓步,讓鬼谷子給皇上驗屍。
鬼谷子掰開了皇上的嘴巴看了一下,又将皇上的衣服解開,看了一下肚皮上,查看了一下手腳皮膚,道:“不錯,确實是被下了鈎吻的毒,不過,在這個毒卻是在最後一天被下的,服下這個毒後,就會立即斷腸斃命,所以他的腹部發黑。他之前被下的隻是南青國的一種慢性毒藥,症狀确實是像感冒發燒一樣,讓人誤以為他隻是普通的疾病,以皇上的中毒程度來說,應該會在半月之後才會毒發身亡。一定是兇手改變了計劃,想提前殺了他,這才又下了鈎吻的毒。”
“什麼?竟然還下了兩次毒?這個人一定是在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李公公呢?”志王搶先道,率先開啟了要替父緝兇的孝子模式。
李公公跪在殿外,被人就帶了上來,這個皇宮第一太監大總管,曾經在宮裡顯赫了半輩子,如今,皇上死了,他的依靠也就沒了,即便是将來志王繼位,志王也絕對不用用他,而是用自己的貼身太監當大總管。李公公隻想着等皇上的喪事結束後,就跟太後請辭,告老還鄉了。
李公公進來跪下來,道:“回志王……”
“放肆,哀家說過,該改口稱他為太子了。”太後厲聲喝道。
淩軒慢悠悠的說道:“這可不急着改口,父皇的死因都還沒有查明,太後憑什麼私立志王為太子?”
“哀家手上有皇上的遺诏!”
“都說了父皇是被人害死的,既是突發事件,他又怎麼會來得及寫遺诏?”
“他之前身體不好的時候,就已經寫了遺诏交給哀家了。”
淩軒問道:“既是要傳遺诏,可有他人在旁作證?”
“有崔公公、楊公公、還有鐘尚書在旁,他們都可以作證。”
淩軒輕擡眼眸,慢悠悠的說道:“合着就全是你們鐘家的人在了?楊公公,你可在旁?”
“回軒王的話,奴才不在旁邊,奴才也從不知道遺诏的事情。”李公公不疾不徐的說道,隻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這一旦牽涉到了皇權,就十分危險了,自己作為皇上的貼身奴才,怕是有許多事情他們都會來問自己。而他們可能會為了對自己有利的供詞,讓他作僞證。
太後道:“皇上特意打發了你出去,就是怕你洩密罷了。”
淩軒冷哼一聲,道:“這遺诏之事和太子之位的事情稍後再說,先讓把父皇中毒的事情查清楚了。哼,父皇的冤情都還沒有查清楚,竟然就開始争奪皇位?你們可安的什麼心?”
話說到此,大部分的群臣都開始懷疑那份遺诏的真僞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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