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黃雀在後(一更)
“李将軍,北雲人正朝我們這裡沖過來。”
李将軍連忙跨上了馬,急忙吩咐道:“快,集合所有的士兵。”
片刻後,除了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其他的士兵全都集合起來了,焦急地朝着城門口奔去。
當他們到達城門口的時候,一看到城外擁擠而來的烏泱泱一大片北雲國士兵時,李将軍不禁寒毛直豎,這估計得有三十萬吧,整整是自己的兩倍,這可怎麼打啊?
為首的正是趙熙,北雲人卻是不啰嗦,上來直接就開打,攻城架勢十分猛烈,不過才一個時辰,就已經攻入了城門。
這一下,雙方正面厮殺起來,李将軍才真正的明白這些北雲人有多厲害了,他們的人跟骁勇善戰的軒王帶領出來的北疆士兵相比,武力值倒是差不多的,隻是北雲人更加兇殘冷皿、更加不怕死,他們就像是被下了蠱一下,完全沒有痛覺似得,即便身上被砍了許多刀,依舊兇狠的朝着東朔士兵撲過來。
李将軍帶來的這些内陸士兵何嘗見過這般兇猛的架勢,幾個人聯合起來打一個人都費勁,才打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潰不成軍了,隻有抱頭鼠竄的份了。
趙熙都不屑于跟李将軍這等二流武功的人動手,隻是派了一個副将上前去對付李将軍,李将軍心下惱怒不已,拿一個副将來跟他這個将軍對打,豈不是太不将他放在眼裡了。然而,打了一會兒之後,他心中的不甘也被對方猛烈的進攻給擊得粉碎,打了一會兒,他就開始處于下風了。
抽了個空隙擡頭望去,見自己的十五萬兵馬已經剩下不過是三萬了,而對方的兵馬隻怕才折損了三萬而已,像這樣的劣勢打下去,必定會全軍覆沒。李将軍一咬牙,隻得鳴金收兵,帶着剩下的三萬人從南城門快速撤退。
然而,那些北雲士兵并不想讓他們逃跑,大有要将他們全殲的意思,兩萬騎兵騎着馬就追了上來,一路收割着人頭。
李将軍一看自己的人馬瞬間又少了一半,心下也涼了半截,知道自己現在也沒有辦法将那些兵馬護住了。隻得自己帶着小部隊的人快速騎馬撤離,由着那些步兵在後面被誅殺。
李将軍跑出了城門,那些北雲人倒是也不再追出來了,而是立即将城門一關,在裡面剿殺東朔士兵,那些士兵絕望的看着城門關閉瞬間他們的将軍絕塵而去,他們悲哀的嘶吼了一聲,舉着刀劍做着無謂的反抗,終究死在了敵人的劍下。
李将軍帶着逃出來的千餘人順着大道一路往南,跑出了五裡地,經過一個密林的時候,從密林裡頭鋪天蓋地的飛過來密密麻麻的箭支,衆人反應不過來,瞬間就又少了一半。
李将軍連忙飛身到樹尖,朝着隐身在樹林裡的敵人厮殺而去。
一個黑衣人首領飛了出來,迎上了李将軍的劍,幾招下來,他的武功跟李将軍倒是不相上下。
李将軍眼眸一縮,黑衣人?那就絕對不是北雲國的人,現在北雲國可是明裡的跟東朔開戰了,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偷偷摸摸的遮臉行事,大可以穿着他們的士兵戰袍來堵截。
他大喝一聲:“你們是何人?”
“冥日會!”為首的人粗着嗓子壓抑着聲音道,似乎刻意改變了自己的原音。
“冥日會?怎麼,你不謊稱是‘護民會’了?”李将軍冷笑一聲。
“哈哈,‘護民會’的名号是說給活人聽的,而對于死人,沒必要謊報。”那人十分的張狂。
“既然如此,你何不解下你的蒙面巾?”
“那是為了防止你死後來找我。”
“哈哈,這簡直是一個笑話,你連殺人都不怕,還怕人死後的魂魄?”
“人都有缺點的嘛,我就是怕鬼。”那人謊稱道,說罷,手下的功力也增加了幾成,擊了一掌内力過去。
“嗬!”
李将軍大喝一聲,也使出一掌内力,相持片刻後,兩人都無法在對方身上占到便宜,便是同時收了内力,飛身開來,再次拿着劍硬拼起來。
打了十幾招,李将軍越發的覺得這個人露在蒙面巾之上的那雙眼睛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見過一樣,心下對他的身份更是起疑。
手下攻擊越發的猛烈了起來,忽然,李将軍從腰間取出來三支飛镖,朝着蒙面人就飛了過去,那人連忙用劍去格擋飛镖,冷不防李将軍的長劍直直的橫掃了過來,他心下一驚,慌忙的往後退。
雖然躲了開來,沒有被他削了腦袋,可是臉上已經被他給劃了一道長長的傷痕,蒙面巾也被劃破掉落在地。
“青甫?!”
李将軍驚訝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不是從汶水鎮出去以後就去町城幫着上官雲飛打戰去了嗎?為何出現在這裡?難道這是上官雲飛指使他來截殺自己的?一想及此,李将軍不就脊背一涼,憤怒的問道:“那些北雲人是不是你們引過來攻打汶水鎮的?”
青甫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皿迹,張口狂笑,一笑就覺得臉上疼得慌,便是嘶了一聲,倒抽了一口氣,歪着嘴巴嘲笑道:“你現在才醒悟過來,太晚了。”
“那他們攻打町城的消息也是假的了?”
“當然是假的!”
“你們竟然将剛剛奪回來才兩天的汶水鎮拱手還給了北雲國?”
青甫聳聳肩,不以為意的扁扁嘴:“反正又不是我們南青國的城鎮,這是北雲國占着,還是你們東朔占着,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區别。”
“你!你們果然是狼子野心,想要吞了我們東朔的江山?”
“那又怎樣?即便是沒有被我們南青國占領,你以為就你們那個皇上,他能守得住江山?也必定會被北雲國和西昌國給瓜分了的。”
“哼,本将軍這就要将你給綁回去交給我們皇上處置。”
青甫眼眸一眯,輕笑一聲:“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當下立即一揮手,又招來了十幾個黑衣人一起圍攻李将軍。
李将軍不過跟他們打鬥了不下十招,就已經被他們給砍得渾身是傷,毫無招架之力,隻剩下挨揍的份。
青甫一見他被其他人給圍困住了,眸子一眯,飛身而上,一劍刺入了他的心髒,一拔出,鮮皿四濺,他的身子轟然倒地,雙眼依舊死死的瞪着青甫,那憤怒的雙眸好似要将青甫一并帶入地獄一般。
青甫冷哼一聲,并不懼怕他的那雙眸子,他才不怕鬼了。再望向中間那片殷紅空地,那一千人馬已經被殺死在地了。
生機不再,徒留一地尚有體溫的屍身。
他冷冷的道:“留下一些冥日會的痕迹來,快撤。”
他們的動作極為迅速,頃刻間就撤退完畢。一瞬間,剛剛這裡還厮殺聲震天的林間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了,就連剛剛肆虐翻飛的秋葉也漸漸的落了下來,将那地上刺目的殷紅掩蓋了少許。
一個黑衣人從遠處的樹尖輕巧的飛了出來,他渾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手上都帶着手套。望着南青人離去的方向,他隐藏在蒙面巾下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踩着稀薄的落葉往李将軍的屍體緩緩走了過去,蹲在他的身旁,拿起李将軍的右手,用他的食指沾染了鮮皿在地上寫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遺言”,将他的手擱置在最末的一個筆畫上,起身快速離去。
隻是他拿李将軍的手時,黑衣人的手套口露出了少許皮膚上,上面有着明顯的一塊擦傷的陳舊傷疤。
此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次日,消息便是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他氣得七竅生煙,大聲斥責道:“怎麼回事?朕的十五萬兵馬,竟然全都被北雲人給殲滅了?李将軍不是才接收了汶水鎮嗎?”
“回皇上,原本汶水鎮裡頭是有南青大軍駐守的,北雲人也不敢來攻占。這一接手之後,南青人全都去了町城,而這汶水鎮就隻有我們的十五萬人馬了,北雲國趁虛而入,派了三十萬大軍攻城,我們沒有一人生還。”
“李将軍呢?”
“他帶着一千兵馬在城外的林間遭遇伏擊了,也是無一人生還。”
皇上憤怒的砸了一下龍椅,雙眸通紅,咬牙切齒的道:“北雲國!朕一定要将你趕出東朔。”
“皇上,李将軍并非是被北雲國的人給殺死的,似乎是冥日會幹下的,那些黑衣人的屍體上有冥日會的腰牌。”
皇上攥了攥拳頭,“冥日會!上次朕差點被你暗算在了雲山裡,這一次,你還敢出來蹦跶與朕為敵?”
那個禀告的大臣咽了咽口水,将自己還未說完的話補充完:“啟禀皇上,那冥日會的腰牌應該是敵人故意留在那裡蒙騙我們的。他們可能是南青國的人,我們在李将軍的身下發現了他臨死前用皿寫下的遺言。”
皇上的臉色變了變,愠怒之中還帶着些尴尬,這才頃刻之間,殺害李将軍的兇手就已經換了三波嫌疑人了?
皇上冷聲道:“你能一次把話說完嗎?他寫了什麼遺言?”
“‘青甫殺我,町城假報,上……’最後那個字隻寫了一個寶蓋頭,他就沒有寫下去了。不過依臣猜測,他應該是想寫上官雲飛,但是還沒有寫完,人就死了。”
皇上聽到這裡,哪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啊?不說其他的,就光是“青甫殺我”四字就足以說明南青國狼子野心了,青甫可是上官雲飛的貼身護衛,自然是遵照上官雲飛的命令行事了。
皇上咬了咬牙,暗恨不已,難怪李将軍隻是從上官雲飛手中接手了一個城,其他的城池都還在上官雲飛的手中,而唯一接手的這個城,還在轉瞬間就被北雲國滅了,若是說上官雲飛清清白白的,鬼都不會相信了。
“快,着朕的命令,立即派人去将上官雲飛手中的那幾個城池接手過來,同時,讓上官雲飛撤回熱河以南,讓他即日啟程回南青國去。”
一個大臣擔憂的啟奏道:“皇上,北雲國十分兇猛,若是将南青國的士兵撤回來,隻怕我們的人根本就抵擋不住北雲國的進攻,這熱河以北的領土隻怕是要……”
皇上也很想将那些領土護住,可是一想起前些天太皇太後對他的訓斥,說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守住整個東朔的江山,能盡力守住熱河以南的這些江山就已經是他的能力極限了。
皇上咬咬牙,看來隻能聽從太皇太後的話了,先守住一半江山,自己好歹還是一個皇帝,若是一點江山都沒有了,自己就成了南青國的階下囚了。
“傳朕指令,盡力守住熱河以北的領土。”深吸了一口氣後,眉心微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倘若實在守不住,就保存兵力,退到熱河以南。熱河以南有護國公在駐守,北雲國和西昌國應該攻不過來。”
此話一出,衆臣可是聽出了皇上的意思,這是要放棄熱河以北了。朝廷上立即就像是一鍋一百攝氏度的開水:沸騰起來了。
“皇上,不可啊,那熱河以北的領土可是祖宗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皇上,一定要死守啊,如果那些領土一丢失,我們可就丢了半壁江山了。”
“皇上……”
群臣義憤填膺的抗議着,高喊着要守衛領土,一副呼天搶地的悲痛模樣。
皇上頹廢的坐在龍椅上,冷冷的出聲道:“可有哪位愛卿願意帶兵前去将北雲國趕出東朔呢?”
聲音不大,可此話一出,卻是将喧鬧不已的朝堂給震得鴉雀無聲。
衆大臣連忙低下了頭,他們見李将軍帶着十五萬兵馬都無人生還,就可知北雲國的人有多麼兇狠了。再者,現在熱河以北可不止北雲國這一匹豺狼啊,還有西昌國和南青國呢。他們就更是不敢去熱河以北送死了。
一個年輕将軍想了一下,上前拱手道:“啟禀皇上,末将願意前去,但是,末将有個條件,還請皇上應允。”
皇上看了他一眼,這個王将軍是軒王一派的人,并不是自己扶植出來的人,心下略微寒冷了幾分,即便軒王已經死了,這朝堂上的人,能發揮作用的依舊是軒王的人,而不是自己的人。
皇上沉聲道:“王将軍,你隻管說來,朕一定盡最大努力做到。”
“皇上,北雲國的兵馬過于兇殘,我們麾下的那些普通士兵根本就打不過他們,若想勝利,要麼用人海戰術,用比他們多兩三倍甚至更多的士兵去圍攻他們。”
皇上苦笑的搖了搖頭,“這個,朕沒法做到,原本就因為攻打鐘達而損耗了不少兵馬了,昨兒又損失了十五萬。我們的兵馬已經很少了,根本沒法調集比他們多兩三倍的兵馬去對付他們。很有可能不禁趕不走他們,我們自己的兵馬一旦虧損嚴重,南青國就更是能趁虛而入了。”
“那就隻有一條路可走了,啟用軒王手下的那些兵馬,隻有軒王那些彪悍的兵馬才能與兇殘的北雲人抗衡。”
皇上的眸子一亮,咬了咬唇:“好,朕這就去軒王府上取兵符。”
如今整個軒王府就剩下太貴妃一個主子,也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了,便是遣散了不少下人,整個府上沒什麼人音,死氣沉沉的。
王府裡挂着的白靈還沒有撤下來,泛黃的秋葉灑落在地,都還沒有來得及打掃,秋風一起,落葉翻飛,有些甚至吹進了花廳裡,整個軒王府更是顯得蕭瑟凋零。
太貴妃似乎還沉浸在失去軒王的悲痛之中,雙眸高高腫起,想來是日夜哭泣造成的。她的頭發白了許多,人也蒼老了許多,坐在椅子上的背也沒有以往那麼直了。
皇上眉頭微微一皺,開門見山道:“太貴妃,過了這麼些天,你可找到了兵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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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催的茗熙這才發現,五王爺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銀針翻飛,救人一命,從此被纨绔放蕩的五王爺惹得頭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馴服。
“王妃,咱們去鬥蛐蛐?”
“滾!”
“咱們去遛鳥?”
“滾!”
“那咱們去哪兒?”
“怡紅院!”,茗熙笑得露出了無害的小酒窩。
五王爺青筋暴跳:“吳!茗!熙!”
他日,茗熙發現這個五王爺其實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放蕩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兩眼一翻幾乎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