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遊船落水(一更)
那三個新晉的妃嫔則是圍繞在了夏依依的周圍走着,俨然一看,還以為是軒王妃帶着幾個軒王的妾侍呢。
夏依依神色泰然,對于她們故意将這三個人繞在她身邊,好讓她心裡不痛快的行為嗤之以鼻,雖然她心眼小,容不得淩軒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對于這三個人,夏依依還沒有将她們看在眼裡。
而且夏依依更加自信,隻怕皇後對那三個女人比她更加不痛快。
一行人到了禦花園,夏依依四下一顧,這禦花園确實要比東朔的禦花園少一些,不過這裡的花着實開得挺漂亮的。
“軒王妃,這禦花園裡的花啊,越是那些開得極為豔麗極為漂亮的花,越是毒性強。你可要當心了,别誤食了。”
皇後走在前頭,轉身回頭‘親切’的囑咐她道,瞟了一眼夏依依極為絕豔的美麗面龐,笑容裡隐隐含着一些不懷好意。
夏依依嫣然一笑:“我們東朔與你們南青可不一樣,我們也有開得漂亮又無毒的花。”
皇後的神色有些讪讪,赧然一笑,道:“這裡面可有你喜歡的花兒?”
夏依依道:“我也沒有什麼要求,就讓花匠随意挑揀一些種子給我就行了。”
“好”
上官雪擠了過來,道:“軒王妃,今兒你看這天氣多好,花也開得漂亮,不如,作詩提提雅興如何?”
夏依依撫額,果然是逃不過要比試的,心道,等會兒我就随意背誦一首古詩得了。她無所謂的回應:“你先作詩吧。”
上官雪便是高興的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首詩背了出來,那些女人連忙恭維二公主的詩作極好,恭維完畢,就将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射到了夏依依的身上,笑着催促道:“軒王妃,二公主都已經作完詩了,該輪到你了。”
夏依依露出一個微笑來,張口便是随口背了一首古詩來,上官雪的臉色變了變,沒有想到夏依依的詩竟然比自己的詩要好許多。
上官雪恨恨的咬了咬牙,本來是想讓夏依依出醜的,不想竟然讓她博出彩了,幸好軒王不在這裡,不然自己可就在軒王的面前丢醜了。
皇後有些不情願的誇贊道:“軒王妃不愧是東朔第一才女,這文采果然非凡。”
“皇後過譽了”,夏依依謙虛的回答道。
“母後,我們不如去河裡劃船賞荷花吧。”上官雪提議道。
“嗯,這個主意好。”
夏依依微微垂眸,好好的地上不走,非要去河裡頭,這個上官雪應該不會是真心想要帶着她遊河賞花,估計又有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她吧。
夏依依正要拉着凝香一道上船,上官雪連忙阻攔道:“軒王妃,宮裡的船隻有些少,就連我們這些人都不夠坐船的了,大家便都不帶宮人上船了吧。”
夏依依嘴角露出一抹譏诮,道:“既然我是客人,難得來一次宮裡頭,倒不如給我一條單獨的船,至于我的丫鬟嘛,你可以讓你們的妃嫔少一個人上船,将位置讓出來就行了。我若是有什麼需要伺候的,還有丫鬟伺候我。”
皇後微微皺眉,露出難為情的神色來:“這宮裡的姐妹們,本宮将她們邀請出來,這撤換下任何一個姐妹,本宮都有些為難。軒王妃不必擔心沒有人伺候,這船上劃船的宮人随時都可以伺候你。”
夏依依的臉色有些暗沉下來,這次遊船,必定是有陰謀詭計等着她的。
夏依依道:“我素來有些暈船,也不喜歡遊船這些,既然皇後撤下任何一個妃嫔不遊湖都會為難,你們便都去遊船好了,那我就在岸上等着你們便是。”
皇後的臉色頓時就有些難堪,上官雪及時跳出來替皇後解圍,道:“這也不是不能解決,就讓她的丫鬟跟上去好了,其他船上的人擠一擠就行了。”
皇後微微點點頭,對夏依依道:“請吧。”
凝香有些擔心的望着夏依依,夏依依回望了她一眼,給了一個當心點的眼神,便是跟着皇後上了遊船,那些妃嫔連忙将那些座位全都給擠占了,就剩下最末尾一個座位留給了凝香,凝香是一個丫鬟,也不好跟那些妃嫔搶座位,隻得在最後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不過她的視線卻不敢離開夏依依,全身緊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船上和周邊的情況。
夏依依則沒有凝香那麼緊張,懶洋洋的坐在船上,看着河裡的景緻,看似十分享受,實則那雙眸子的餘光卻是已經将所有的情形都收入了自己的眼裡了。
遊船行至了河中間,上官雪便是提議讓大家采荷花,那些妃嫔便是趕緊站起來去采荷花,唯獨夏依依懶懶的坐在凳子上不動。
上官雪走過去問道:“軒王妃,既然是出來玩,你就别那麼拘謹了,跟大家一塊玩耍才是。”
“我有些暈船,就不站起來了。”夏依依找了一個借口道,她已經看出來上官雪是想在她站起來采摘荷花的時候讓她掉下河去。
“我讓宮人将船停穩了,你就不會暈船了。”上官雪道,那些妃嫔見狀,也連忙上前附和,讓夏依依起來一起摘荷花。
夏依依眼眸微擡,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道:“那我就摘花,不過我暈船,凝香,快過來扶我。”
凝香正要過來扶她,那些妃嫔卻是擋了凝香的路,将她擠在了船尾,上官雪道:“我扶着你就行了。”
夏依依嘴角一勾,給凝香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要過來了,便是對上官雪笑吟吟的道:“也不必扶着我了,我自己當心就是了。”
“那你自己當心一點。”
上官雪道,便是站在夏依依的身旁摘荷花,夏依依便是悠悠然的摘起荷花來。
采着采着,夏依依便是感覺船有些搖晃了起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船就已經開始朝着她這一邊傾斜了,那些妃嫔連忙抓住了椅子,依依正要轉身去抓椅子,卻是被身旁的上官雪搶先一步将距離她最近的椅子給抓住了,用身體用力将夏依依往外一撞,想将将夏依依撞到河裡去。
夏依依嘴角上揚,泛起一抹冷笑,一個閃身閃到船内,對凝香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同時用勁,抓着椅子把手就是朝着那一邊用力。那艘船本來就已經傾斜了,被她們兩個一推,頓時就朝着那個方向迅速翻了過去,船立馬就倒扣了過來。
剛剛她們抓着船隻上的椅子在此時也顯得毫無用處了,全都噗通噗通的往河裡掉,凝香在船颠覆的瞬間,飛身上去背着夏依依在船上重重的踩了一腳,便運用了輕功朝着岸邊飛了過去。
好在禦花園裡的河面也不是很寬,凝香倒是有這個能力背着夏依依飛到岸邊。
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夏依依往河對面一看,那條船已經完全倒扣在河面上了,那些人全都溺在了河裡撲騰着,船上唯一一個會遊水的便是那個劃船的宮人,他在第一時間就趕緊去救皇後,将皇後托出了水面,讓皇後抓着船體,又連忙去救二公主。
附近其他船隻上的劃船宮人連忙跳下河去救人,在岸上的那些宮人見狀,也紛紛跳下去救人,這一瞬間,整個禦花園裡哭喊聲震天。
夏依依在岸上冷眼旁觀,她雖然會遊泳,她才沒有那麼好心,會以德報怨,跳進水裡去救那些想要将她推入河裡的人了。
不一會兒,那些宮人便是将那條倒扣的船給翻轉過來,将落水的人給扶上了遊船,夏依依看了一眼,剛剛還衣着光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公主們,此刻已經好似一隻落湯雞一樣凄慘了,頭上的珠钗也掉落了不少,沉落到河底,臉上的胭脂水粉更是像被水染壞了的水彩畫,各種顔色混雜在了一起。濕透了的頭發不停的往下滴水,濕衣服也緊緊的貼在了她們的身上,将她們的身材給緊緊的包裹顯露了出來,那些太監看她們的眼神都直了。
她們見此,神情憤怒而羞惱,卻又不好将這事公然說出來。
害人終害己,她們越是狼狽,夏依依就越是開心。
很快,那些人就被送回了岸邊,上官雪憤怒的看着夏依依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掉入了水裡,偏偏就你沒事?”
“因為我有丫鬟保護啊。”夏依依笑道。
“是不是你故意将船隻弄翻的?”上官雪恨恨的瞪着她,将事情栽贓給她。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夏依依冷哼一聲道:“我哪有這個本事将船給弄翻啊?你說這話可以證據?我不過是受邀來參加聚會的罷了,出了事情,不但不跟我道歉,反而還将事情的責任推到我一個客人的身上,這就是你們南青國的待客之道?”
皇後氣惱不已,她威嚴又落落大方的一國之母形象可就全毀了,她有些嫉妒的看着滴水未沾的夏依依,又惱恨上官雪的無腦,心裡的怒意無處可發,便是對上官雪大聲怒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還不趕緊跟軒王妃道歉?”
上官雪隻得咬咬牙,面上謙恭的對夏依依行禮道歉,心裡卻将她暗暗罵了上百遍,那雙濕乎乎的雙手也緊緊的捏緊了拳頭。身後,那些妃嫔的臉色也或多或少的不太高興。
夏依依冷哼一聲,側頭看向皇後,道:“我還是早些出宮吧,免得等會兒,你們宮裡若是再出了什麼事情,若是再賴到我的頭上來,我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皇後此刻身上濕答答的,也沒有心情再陪着夏依依逛禦花園了,便是赧然一笑,努力維持一個皇後的莊嚴姿态道:“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讓你掃興了,本宮就不多留你了,改天再親自跟你賠罪。”側頭對身邊的大太監道:“親自送軒王妃回驿站。”
“告辭!”夏依依回應得十分幹脆,其實夏依依更想回答皇後說她今天一點都沒有掃興,她今天高興着呢。
淩軒心裡還有些擔心夏依依去宮裡會不會遇到難題,會不會被人欺負了,便是提前回了驿站,一進門,便是見到夏依依正在屋裡興高采烈的跟敏兒聊着天,兩人笑得前仰後倒的。
淩軒擔憂的心落了下來,便是笑着走了過去,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說來讓我也開心開心。”
夏依依立馬止住了笑容,看着淩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冷哼一聲,道:“開心什麼?今天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
淩軒微微皺眉,斂神道:“怎麼了?出事了?”
“哼,出了什麼事,你去問問你的好公主!”
敏兒一見夏依依對淩軒開始發難了,便是連忙退了出去,還十分貼心的将門給關上了,關門之前,朝着夏依依調皮的眨了一下左眼。
夏依依内心忍俊不禁,面上依舊對淩軒冷臉相對。
淩軒的眉心皺得更緊,道:“上官雪對你怎麼了?”
依依扁扁嘴,尖聲道:“呦,我才說了一句‘你的好公主’,你就知道是她了?”
“我這不是太了解你了嗎?我還能不知道你心裡對她有氣?不過,我告訴你,她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哼,她呀,今天又是要跟我比詩,又是要唆使我上船賞荷花,還非得讓我摘荷花,趁着我摘荷花的時候,竟然将船給弄傾斜了,還故意把我往河裡撞。”夏依依說及此,依舊有些氣憤。
“就這些?”淩軒不以為然的問道。
夏依依頓時就氣惱不已,怒罵道:“杜淩軒,你究竟有沒有良心啊?你還嫌她們整我整得不夠嗎?”
“不是的,而是你才高八鬥,那些人跟你比詩,那不是自取其辱嗎?還有,掉進河裡,對你來說,可是小事一樁,你的遊泳那麼好,哪裡攔得住你?再說了,我看你仍舊是今天出門的那套衣服,想必是沒有掉進河裡了,你又這麼高興,隻怕,你反倒是将她們給弄進了河裡去了吧?”
淩軒不疾不徐的分析道,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夏依依。
夏依依冷哼一聲,道:“我才不會賦詩呢,我不過是把以前學過的詩随口背了一首罷了,她們又沒有聽過。還有,即便是我掉進河裡不至于會被淹死,可是我渾身濕漉漉的從河裡撈出來,不也就成了大家看笑話的一個笑柄了嗎?她們不就是想要看我出醜嘛?還不至于想将我淹死在那河裡,畢竟,我若是死在了她們皇宮裡,東朔省不得要找他們南青國麻煩吧。”
“她們若是敢将你害死,我一定手刃了她們。”淩軒陰狠的說道。
“切,隻怕你到時候舍不得下手殺了她,反而還要将她娶為軒王妃吧。”依依酸溜溜的諷刺道。
“你又胡說!”淩軒瞪了她一眼,訓斥道。
夏依依扁了扁嘴巴,兀自起身出去,淩軒忙問道:“你幹嘛去?”
“給鬼谷子送一些南青國的花草種子去”
皇宮,上官雪已經沐浴更衣了,頭上的水還沒有幹,披散在背後,宮女正在給梳頭,頭發有些打結,梳的時候不小心将她的頭皮給扯着了,上官雪惱怒的轉身就是狠狠的甩了那個宮女一巴掌,那個宮女連忙跪下去求饒,上官雪狠狠的踹了她幾腳,大聲咒罵着。
上官雪通紅着一雙眸子,臉上的肌肉猙獰着,将還挂在自己頭發上的木梳取了下來,照着那個宮女的頭上就狠狠的按了進去。
那個宮女疼得尖聲叫了起來,卻是不敢伸手去阻擋二公主對她的施虐。
木梳子的梳齒深深的紮進了那個宮女的頭皮,鮮皿順着腦袋流了下來。宮女凄厲的叫着,整個屋裡的宮人全都吓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敢擡頭去看她,戰戰兢兢的哆嗦着,聽着那凄厲的叫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吓出一聲冷汗。
上官雲禮輕輕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一身怒氣,正在對宮女施虐的上官雪,上官雲禮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充滿戾氣和怨氣的上官雪才是他要尋找的合作對象,隻有這樣的人,才能下得了狠手,除掉擋路之人,幫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