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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麻煩你讓個道,成不?

皇上的心尖小皇妃 傾國傾城 4987 2024-01-31 01:12

  夢言的脊背微微一僵。

  轉過身去,睜大雙眼茫然地看着身後的人:“你應該……不是在叫我吧?”

  男子愣愣地站在那兒,臉上所有的表情随着她轉身的動作和她那句話而變得凝滞。

  瞬間的愕然與不可置信過後,是一片死寂般的探究,犀利的眸光直直望進她眼底深處。

  幾乎是一成不變的容貌、身形,除了一樣東西――她眼底透出的陌生與疏離。

  也正是這份看着陌生人的眼神,刺痛了他。

  可他動了動唇,在他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問題就已脫口:“小七,是你嗎?”

  若是,為何你不認得我?

  若不是,又怎麼會這麼像?

  兩人就這麼互相凝視,都想從對方細枝末節的神色變化中瞧出一絲端倪。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小七是誰,反正我不是。”夢言聳了聳肩,笑吟吟道,“我叫夢言。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這地兒留給你。”

  看他的樣子,搞不好是跟着君墨影一道前來的大臣。

  直覺告訴她,和這個人交往過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她甯可回營帳,遠離這個人。

  “夢言?”

  耳畔聲音響起,夢言沒走兩步,胳膊就被身後的人拉住,硬是把她掰了回去,正對着他。

  “你家住何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緊緊地凝視着她的雙眼,一瞬不瞬。

  許是怕她再次轉身,他捏着她胳膊并沒有放手,力道之大,幾乎讓她懷疑自己的骨頭要被捏壞。

  夢言就怒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她狠狠一掌朝胳膊上那雙手拍過去。

  誰知,“啪”的一聲響起後,她竟還是沒能掙脫男人的桎梏。

  卧槽!

  夢言翻了個白眼,兇膛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氣:“你這人怎麼那麼沒禮貌,我又不認識你,你抓着我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嘛!”

  “回答我的問題!”

  “我偏不!”

  夢言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此刻幹脆使起了蠻勁,也不管自己的手會不會因此更疼,狠狠掙紮:“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到時候可别怪我沒提醒過你!”

  奶奶滴,君墨影都沒這麼欺負過她,這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男人憑什麼?

  目光觸及她眼底的抗拒與厭惡,男人瞳孔一縮,眸底劃過一絲受傷,終是慢慢将她放開。

  “我不動你,你也别喊,回答我的問題,好嗎?”他微凝了眉心,低聲道。

  夢言冷笑。

  聽到她要喊人就怕了?想跟她言和了?做夢!

  “我、就、不!”

  言罷,夢言哼了一聲,眼看着就要轉身離開,男人身形一閃,再一次擋在她面前。

  隻不過這回沒有用強的,甚至沒有碰她一下,隻是不讓她走。

  “在下無意冒犯姑娘,隻是姑娘和在下的一位故人長得太像,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男人說着就朝她颔首緻歉,搞得夢言都不好意思對他露出那種嫌棄的表情了。

  “行了行了,我海涵!現在我要回去了,麻煩你讓個道,成不?”

  “隻要姑娘回答在下的問題,在下就會放姑娘回去。”男人抿着唇,沉聲說道。

  “威脅我?”夢言勾唇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隻可惜,本姑奶奶最讨厭的就是受人威脅!”

  她後退兩步,眸光卻直直地對着面前的男人:“我覺得你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這四處都是官兵,隻要我喊一聲,你覺得他們是會幫我還是幫你?”

  說到這裡,她便真的笑了,笑靥如花:“忘了告訴你,我是他們的主子。”

  主子?

  皇家禁軍,效忠的唯有皇室。哪怕他位高權重,也不敢稱自己是那些官兵的主子。

  所以面前這個女子是……

  公主?皇妃?

  男人瞳孔微微一縮,靜靜凝視着夢言微揚的小臉,突然覺得,或許面前這女子真的不是小七。

  記憶中,唯有在他最初見到小七的時候,她才是這般灑脫驕傲又活潑的性子。

  後來就變了。

  因為有被太多東西壓在肩上,在她最後一次見小七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她的笑容了。

  “姑娘真的誤會了。”想到這裡,男人也淡淡一笑,卻不問夢言的身份,依舊以姑娘相稱,“在下尋友心切,是在下不對。在下願意跟姑娘道歉。”

  他這麼說着,夢言才認真看了他一眼,這男人除了一開始給她留下的壞印象,說實話,長得還真不賴。

  大約是,帶着幾分邪氣的美男?

  “你要找的那個小七,失蹤了?”夢言終于心平氣和地跟他說了一句話。

  男人愣了愣,才搖頭:“不是。”

  “不是你還抓着我亂認?”夢言當即又沉下臉,這人就是個神經病,沒救了!

  “她……”

  男人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是在下冒犯姑娘了。在下已經許久不曾見到那位朋友,今日突然看到姑娘與她這麼相像,一時情不自禁……”

  啧。

  敢情是把她當成舊情人了?

  夢言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這麼重要的朋友,怎麼就許久不見了呢?”

  男人陡然握緊雙拳,眸中閃過一絲晦暗,抿了抿唇,顯然是不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夢言對于陌生人的八卦沒興趣,遂也不再打探。

  被此人這麼一糾纏,時間過得很快,沒多久,夢言就看到君墨影騎着馬回來了。

  她趕緊一蹦三尺遠,立刻和身旁的男人撇清關系,不然被君墨影看到,倒黴的又是她。

  “我不跟你說了,先回去了。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哦,不然後果自負!”

  扔下這麼一句類似恐吓的話,夢言一溜煙兒地跑向策馬而來的君墨影,笑眯眯地往他懷裡撲了過去。

  身後的男人見了,眉心微微一蹙,心道一聲果然。

  這女子,果然是皇妃。

  又見帝王本來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卻在下馬接住她的時候,瞬間柔和了眉眼,不由聯想到最近後宮那位風雲人物――淺妃。

  淺妃?夢言!

  是了,她說她叫夢言,應該就是西阙來的那個女子無疑。

  所以……她不是小七吧?

  君墨影把夢言抱在懷裡,遠遠地瞥了一眼她來時的方向,視線觸及那裡正巧轉身的男人時,臉色倏地變了變:“不是說累了麼,怎麼不在營帳裡好好休息,跑外頭來做什麼?”

  “吹風!”

  夢言理直氣壯地從他懷裡擡起頭:“裡面太悶了,我出來也能好好休息的呀。”

  “恩,剛才去哪兒了?”君墨影摟着她向營帳裡走去,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就在附近轉了轉。”夢言老老實實地指向自己剛才站的那地兒,一擡眼發現那個奇怪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詫異了一下,才道:“喏,就在那邊兒。這裡的空氣真好。”

  君墨影注意到她的表情,自然也猜到她跟那人遇上過,歎了口氣:“以後出去的時候讓冬陽跟着,一個人跑丢了怎麼辦?”

  夢言一臉驚訝地看着他:“你當我傻子呀?”

  她在這男人心裡到底是個怎樣奇葩的存在?這麼近的距離都能跑丢?

  君墨影被她的反應逗樂了,點了點她的鼻尖:“本來就是個笨東西,還當自己多聰明?”

  卧槽!

  “你鄙視我!”夢言揮舞着小拳頭,恨恨地磨了磨牙。

  “朕這叫實事求是。”

  “分明是扭曲事實!”

  “不要狡辯。”

  “……”

  後來夢言才知道,那天糾纏她叫着小七的那個男子是宗人府最高執法者,莫少淵。

  聽人說,此人在官場上是個冷面判官,做事不留絲毫情面,給人一種邪佞森冷的感覺;偏生下了公堂,他又對誰都是笑着,風流成性,身邊美女如雲,從不間斷。

  而這些美女,都必須具有同一個特點――長得像他的亡妻。

  小七是他的亡妻?

  夢言覺得不像。

  也不知道這坊間傳聞是打哪兒來的消息,若真的已“亡”,那日見到她的時候,他就不會是那種反應,應該像是見了鬼一樣才對。

  要麼就是另一種可能,他跟小七隻是朋友。

  可是看他的樣子,小七對于他來說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起碼不隻是朋友這麼簡單。

  夢言抓狂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兒。

  “煩死了煩死了!”

  她是夢言,不是小七,跟這件事兒沒有半毛錢關系,不想了!

  原定于兩日後的狩獵被帝王下令延期,隻因南越太子将要到來,說是南越皇後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特此前來感謝。

  衆人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不知為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淺妃娘娘”。

  特此前來感謝?

  不見得吧。

  自帝王慷慨救助南越皇後之後,南越的禮都送了這麼多了,何必再要他堂堂太子再親來跑一趟?

  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女人身上也。

  君墨影把這件事告訴夢言的時候,夢言正在吃東西,“哦”了一聲就再沒有别的反應。

  不過後來又啃了兩口之後,她笑眯眯地擡起頭,戳了個藕粉丸子給男人夾過去。

  “皇帝陛下,為了防止您哪天來酸我,先獎勵您一個藕粉丸子,甜的!趕緊吃吧!”

  想起這男人每回吃醋時候的樣子,夢言既是覺得可愛,又覺得好笑。當然,這些可以接受的情緒都得把這男人的禽獸事迹排除在外!

  她可不想啥都沒幹,隻是因為南宮徹要來,就“被運動”得下不來床。

  君墨影原本正不徐不疾地吃着飯,聞言,險些沒被嗆到。

  喝了口茶,才勉強緩過來。

  這小東西,現在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了!

  涼飕飕地斜了她一眼,君墨影似笑非笑:“難道醋勁比較大的不是言言嗎?”

  “開什麼玩笑!”夢言瞪大眼,不滿地用力擱下手裡的筷子。

  “你說誰醋勁大?”

  “開玩笑嗎?是誰在南巡的時候跟為了個曦妃就不肯吃飯?是誰力戰群雄,指着一群刁婦說――這是我一個人的男人?是誰在朕去了華章宮之後,氣得這麼長時間不跟朕好好說話?”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慢條斯理的語氣确實像在笑她,偏偏那雙諱莫如深的夢眸中凝聚的是一股淡淡的溫柔與寵溺,脈脈流淌,似有綿延的情意将她整個人浸潤。

  夢言的小臉一下子漲得暴紅。

  “君墨影你混蛋!”

  這厮簡直太不要臉,這種事兒都拿出來說!

  “朕不是混蛋。”男人沒有絲毫自覺性地勾了勾唇,把她撈進懷裡,輕聲細語地道:“朕隻要言言一個人,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你幹嘛扯開話題。”她别過頭去,睫毛微微顫抖,小聲咕哝了一句,。

  君墨影就不說話了,眼底的笑意更深更柔,摸着她小小的腦袋,好像那是什麼有趣的玩意兒一樣,細細把玩着。

  這些日子出門在外,不用早朝,難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閑。

  君墨影早上還是固定在早朝那個時辰就醒來了,不過他并不起來,就這麼摟着懷裡的小人兒,一直等到她醒來,兩人才一起起床,洗漱用早膳。

  午膳過後有時間就會帶着夢言去騎馬,君墨影怕颠着她,一般都騎得很慢,除非是夢言有特殊要求,比如“策馬狂奔”之類的古怪提議――不過就算這種時候,也不會像他一人時那麼快。

  有時夢言還會去搶他手裡的缰繩,君墨影也由着她,隻管在背後好好護着。

  日子就這麼平靜而溫馨地過了三天。

  是夜。

  距離主帳不遠處的一個營帳背面,悄無人息,巡視的士兵通常都是在正面的方向,這裡很少會有人經過。

  莫少淵從信鴿腿上取下一張字條,淡漠地掃過四周,旋即将手中信鴿放飛。

  那張字條,他并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緊緊捏在手心裡,直到回到營帳的時候,才在燈影下一點點翻開。

  上面隻寫了一個字,卻讓莫少淵面色當即一變,整張臉上呈現着憤怒與失望交錯的情緒。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偏執都成了一個笑話。

  他忠誠,并不代表他愚忠。

  尤其是此刻――在他得知真相之後,他忽然生出一種,想要遠遠退離的怯懦感。

  “你何其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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