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酒壯慫人膽!
半個小時的酒席喝下來,這個時候的衆人,基本上也到了七七八八的程度。
因此,别人後院不準随便進的潛規則,衆人可是顧不了這麼多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張雲這個崇祯面前的紅人帶頭嘛!
張雲早就知道了新房在哪裡,因此帶着身後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直奔新房而去……
“你們不準再往後面走了。”
沒走幾步路,張雲和衆人就被攔了下來,柳如是的貼身丫鬟小青,虎着臉态度異常堅決的,不讓看熱鬧的人前去打擾自家小姐和閻應元的好事!
可惜這麼一個小丫鬟又能濟得了什麼事,不僅張雲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身後的一幫軍頭和揚州府的各級官員們,也不把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小丫頭的話放在眼裡。
并且不知道是誰?還推了她一把!
趁着小丫頭在地上拼命的嚎哭時,張雲急忙帶着身後的人,沖進了眼前這披紅挂彩的小院子。
“啊……”
才一進來,衆人就都聽到了。這男人都懂的聲音,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觑!
張雲卻是沒有那麼多顧忌,反而輕手輕腳的準備到窗戶下去……
“哎,張道長哎,咱做人不能這樣吧?”
看到張雲鬼鬼祟祟的動作,立馬猜透了他想法的揚州知府,眼疾手快的立馬挽着了張雲的手臂道。
張雲回過頭輕聲道:“沒關系的,你們不看貧道還是需要去看一下的吧!”
“這柳如是柳姑娘可是陛下禦賜給閻将軍的人,今天又是他們的大喜之日,這萬一要是閻将軍興起,并沒有和柳姑娘同房,而是随便拉了一個其他的什麼人進去演戲給貧道看,那貧道又怎麼跟陛下交代呢?”
“信你才有鬼!”
看着張雲滿臉的猥瑣表情,揚州知府心裡冒出這麼一句,可無奈,這當下卻想不出有什麼其它的話來勸阻張雲,隻能順勢放開了張雲的手臂。
“嘿嘿……”
張雲弓着腰輕手輕腳的一邊猥瑣的笑着,一邊準備上去看活春宮,身後的衆人,全都屏着呼吸,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張雲的動作。
很快,張雲就摸到了窗戶邊,學着前世電視劇裡面的情節,給手指上沾滿口水,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捅破了窗戶紙!
僅僅隻喵了一眼,憑張雲的眼神剛剛看清楚是柳如是跟閻應元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驚叫。
“啊……”
原來剛才的小丫頭終于哭夠了,清醒過來之後,瞬間反應過來,這幫子人可是要進小姐的新房啊!
因此小丫頭顧不得委屈急急忙忙爬了起來,剛一到門口卻發現張雲這個猥瑣的道長,竟然就趴在窗戶上偷窺……
這下場面尴尬了,先前站在小院子門口的衆人急忙作鳥獸散,生怕閻應元突然鑽出來,看到了不好!
張雲也有點不好意思,盡管知道在十倍藥效下,閻應元一時半會起不了身,可還是不得不急忙跑到小丫頭的身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你如果繼續叫下去,那丢的可不是貧道的臉……”面對張雲惡狠狠的威脅,跟随自家小姐進過錦衣衛诏獄的小丫頭被吓壞了!
張雲的本事,小丫頭不僅僅聽說過,甚至還親眼見過的,因此,這一刻在張雲陰沉着臉威脅下,小丫頭選擇了屈服……
“聽着你從來沒有見過貧道,剛才過來聽牆角的人,是那個揚州知府,你聽明白了沒有?”
看到小丫頭猛眨眼睛,張雲才放開了手,就這麼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了,再不理會身後猛喘粗氣的小丫頭。
房間中的閻應元和柳如是應該聽到了門外的動靜,隻可惜這一刻,隻怕天馬上就要塌下來了,閻應元也不會起身……
小丫頭在這個時候就更加不敢去打擾,就算是要告狀,最少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隻可惜等到明天早上自己早就已經跑了。
“嘿嘿……”
念頭轉到這,張雲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
其實就算閻應元知道自己聽牆角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敢來找自己算賬麼?
回到前廳,張雲打包了一些吃食,就在衆人的挽留聲中,大踏步出了閻府,此間事了,想必以閻應元的為人,應該也會善待柳如是吧,如此,自己也算對于在曆史上頗有氣節的柳如是,做出了一個對她最好的安排……
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正有一道身影在各處房頂蹿高伏低。
被自己算計了一把,至少幾天之内,張雲打算消失在閻應元的眼中,免得彼此見面尴尬,總得給閻應元和柳如是留出那麼幾天的時間來适應吧!
因此這一刻的張雲打算先出城去避一避,順便探一探賴在北邊不肯走的多铎部下之動靜,免得自己在揚州城内有大動作時,卻被多铎這個老小子來搞破壞。
“什麼人!”
正當張雲躍上一段偏僻的城牆時,突然從兩邊的城牆上,傳來了這麼一身大喝。
随之而來的就是大批量的明軍士兵,齊齊圍了過來。
本來就沒什麼事的張雲,索性留了下來,想要看看一衆明軍士兵在閻應元的訓練下戰鬥力如何?
史可法這個東林黨的大人物,因為遠離南京城,所以沒有遭到張雲的毒手,此刻的他因為張雲這個賊子在給閻應元賀喜,所以心中别扭的他也就沒有去閻府。
再加上清軍一直賴在北邊不走,不放心的史可法,幹脆就趁夜來到了城牆上……
此刻的史可法突然聽到另一段偏僻的城牆有警情,連忙沖了過去,到了這裡之後,就看到一個身穿夜行服的人正在城牆上,和一衆大兵們交手,而且情況十分不樂觀!
因為大兵們雖然人手衆多,但是去的多,倒下的卻更多,就在史可法喘氣的這一會兒,城牆上又倒下了一大批人,不明真相的史可法又氣又急,還以為倒下的人都已經死了,再加上這麼多人都收拾不下對面一個人,史可法感覺有些下不了台,難道真的離了閻應元,自己就幹不成事嗎?
正在史可法心裡翻江倒海時,張雲也發現了他的身影,因此大喝道:“怎麼史大人,你想要公報私仇嗎?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指揮部下,前來圍攻貧道!”
“難道陛下讓你來揚州城監軍,就是讓你來當同伐異的?”
“住手!”
又氣又急的史可法,突然聽到張雲的喊叫聲,連忙大聲喊停!
等場面恢複平靜,史可法也終于走了上來,一邊吩咐手下人,将被張雲打暈了的大兵們全部搬下城牆去。
另一邊是史可法死死地瞪着張雲道:“你這妖道,不是奉了皇上的聖喻,正在給閻将軍道喜嗎?為何此時卻出現在這裡?難道你想出賣敵情?”
才剛一見面史可法就急忙向張雲頭上扣帽子,生怕張雲這個妖道倒打一耙!
張雲嗤笑一聲,對于是史可法的小心眼不屑一顧!
仔細看着史可法的這張臉,張雲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很不平靜。
就這麼一個人,卻在後世的史書上,留下了十分響亮的名聲。
可是他曾經做過的事呢,在後世卻幾乎沒有人去指出來,或者說指出來之後卻并沒有人重視,沒有得到廣為流傳。
想當初在北方,史可法與高傑部北伐,高傑死後,高傑的部下本來想勸他繼續北伐,可是史可法,卻被吓得一路屁滾尿流,跑回了揚州,這也導緻了高傑部下的徹底崩潰……
其它的都不說,就這麼一件事,張雲就十分瞧不上他。
你要是真的忠軍愛國,那你又怕死幹什麼?
雖然他最後殉國了,可是張雲卻仍然看不起他。
平時袖手談心性,事急一死報君王!
這句話道盡了史可法的一生……
兩人對視了一陣,張雲一言不發,就縱身躍下了城牆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