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286章 說話算話
趙天霁這輩子第一次遇到敢跟自己讨價還價的女子,而且還是個小姑娘,她隻是皇甫宸的徒弟,連皇甫宸在他病情不嚴重的時候都治不好他,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也敢讓他跟她保證。
她知道他是誰嗎?這世上大概就隻有她敢跟他這麼說話了。
“沒人能跟我談條件。”趙天霁看着葉蓁淡淡地說道。
葉蓁認真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他是個不會聽别人意見的人,這樣的人唯我獨尊習慣了,“那是因為沒人能治好你的病,我至少還有把握,對吧?”
趙天霁這些年找過無數的大夫,可是沒人能治好他的病,第一次是有人還沒開始把脈就說出他病情的人,還說能夠治好他的病,這對于他來說充滿了誘惑,“你若是治不好我的病,你們所有人都會死,我殺的大夫不少,不介意再多幾個人。”
“你連我師父也要殺?”葉蓁挑了挑眉,他不是跟皇甫宸認識嗎?難道連他也不放過。
“憑什麼我就一定要放過皇甫宸?”趙天霁含笑反問。
葉蓁覺得這個趙天霁實在是個捉摸不定的人,她淡淡地問道,“你到底答不答應放過我們?”
“等你治好了我的病,再來跟我談條件。”趙天霁冷冷地說。
“一個月之後,隻要你的病有氣色,你都要放我們離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葉蓁退了幾步,認真地看着趙天霁,她還要去懷江的。
邱原怒聲罵道,“你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殺你嗎?”
葉蓁說,“我覺得你們一定會殺了我,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治好你的病?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為什麼是一個月?”趙天霁目光陰沉地看着葉蓁。
“一個月後我們有别的事要做,如果我們到時候不出現,别人一定會懷疑我們出事了,到時候,如果大肆搜查,你們這裡難道能躲過朝廷的官兵嗎?”葉蓁說道。
趙天霁深深看了她一眼,“好,我答應你。”
“那你說話算話,别到時候食言。”葉蓁說道。
趙天霁眼中閃過怒意,“我趙天霁從來說話算話。”
葉蓁重新走到床榻旁邊的矮杌上坐下,伸手替他把脈,趙天霁的病和齊氏醫經提到的冰凍病有些區别,但是症狀是一樣的,冰凍病一般活不過三年,可是趙天霁從開始有這個症狀到現在,似乎已經不止三年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無法走路的?”葉蓁問道,一邊檢查着他的腳,一邊在腦海裡照着相同的病案。
相信皇甫宸肯定是看過齊氏醫經的,如果以前他用同樣的方法治療不好,那就趙天霁的這個病就跟齊氏醫經裡所提到的不同,那這到底是什麼病呢?
梁寅在一旁替趙天霁回答着,“主子是一年前開始無法走路。”
葉蓁點了點頭,又檢查了他的雙腿,果然是一點知覺都沒有,“有沒有骨折過?”
“沒有。”梁寅說道。
“發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葉蓁戳了戳他腿上的肌肉,對于趙天霁的病,她覺得有些棘手。
梁寅看了她一眼,“全身都痛。”
葉蓁的手頓了頓,“就是不碰他,都全身疼?”
“是。”梁寅冷冷地點頭,目光有些兇狠地看着葉蓁。
“你這個病我以前也沒有遇到過,所以我不太确定能不能治好你。”葉蓁看着趙天霁白皙結實的手臂,“你的雙手是不是覺得有些使不上力,而且開始沒知覺了?”
趙天霁睜開眼睛,狹長的眸子如利劍一般掃向葉蓁,“你方才說能治好。”
葉蓁說,“我隻能試試看,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确的,那你的病就能治了。”葉蓁說道,“如果你信不過我,可以請我師父過來醫治你啊。”
“他要是治得好,早就治好了。”趙天霁淡淡地說道。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覺得皇甫宸是故意不治好他的嗎?“你好像對我師父有些誤會,我師父醫術比我好,肯定能治好你。”
“如今有你的命在我手上,他自然要治好我。”趙天霁冷冷地說道。
趙天霁以為她說能治好他,都是因為皇甫宸教的?這個男人果然很自大!
“那我先給你針灸。”葉蓁說道,不想與他争辯,反正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你确定能給我針灸嗎?”趙天霁問道。
葉蓁笑眯眯地說,“你可以不相信啊,那就不要針灸好了,當然,你可以找我師父,不過,你不是怕我師父會害你嗎?”
趙天霁目光平靜如水地看着葉蓁,“你一點都不怕我?”
“我怕啊。”葉蓁拿出銀針,轉頭對梁寅說道,“替你們主子把衣裳都脫了吧。”
梁寅沒有聽她的話,隻是将眼睛看向趙天霁,得到趙天霁的同意,他才過去将他扶了起來,邱原立刻過來幫忙。
葉蓁悄悄地打量着趙天霁,其實她一點都沒把握治好他的病,可是如今騎虎難下,她不敢表現出半點遲疑,不然,隻要她露出怯意,相信趙天霁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殺了。
“陸姑娘,請。”梁寅客氣地看向葉蓁,語氣雖然是客氣,眼神看起來就沒那麼溫和。
“我要針灸的地方是腿和手,如果你覺得痛了要告訴我。”葉蓁對趙天霁說道。
趙天霁連回答她都沒有,隻是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葉蓁隻好開始針灸,她将将二十四針都刺進他兩腿的穴道上,他小腿的肌膚白皙,大概因為沒有走動的關系,看起來有些瘦,這就是齊氏醫經所提到的肌肉萎縮嗎?
“有感覺嗎?”葉蓁将最後一根針刺進他的小腿穴道,擡頭看着他問道。
趙天霁額頭冒出細汗,“酸麻。”
“哦。”葉蓁點了點頭,繼續在他的兩手施針。
“主子,您的雙腿有感覺了?”邱原帶着幾分驚喜地問趙天霁。
趙天霁自己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邱原提醒,他才猛然一驚,他的雙腿已經一年沒有任何知覺了,這是他第一次有感覺,即使這個感覺讓他有些受不了。
“你的針灸是跟誰學的?”趙天霁問道,他不是沒讓人針灸過,可是并沒有這樣的感覺。
“自然學的是齊氏的針法。”針灸方法沒人教她,是她看着齊氏醫經學來的,今天是她第一次替别人這樣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