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韓遂府上。
韓遂正焦急不安的來回走動,時而皺眉,時而傻笑。
忽然探子來報,“将軍,那邊傳來消息了!”
“說,怎麼樣?”韓遂神情極為緊張,顯然他對這個結果極為看重。
“馬騰死了!”
“呼”聽到這個消息,韓遂的精神頓時輕松了不少,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傻笑。
“不過……”看着韓遂的表情,這探子有些支吾,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韓遂一皺眉,“怎麼?還有什麼情況?”
“将軍,馬騰臨死前,說是您派人害的他。”
韓遂一愣,随即臉色一黑,沉着聲音說道:“你說仔細些,他怎麼知道是我派人殺他?”
“是這樣……”這探子将情況和韓遂複述了一遍,韓遂聽完,雙眼無神,嘴唇哆嗦不已。過了片刻,韓遂突然怒喝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滾,給我滾!”韓遂沖着這探子咆哮道,他實在想不明白,天衣無縫的計劃,馬騰是怎麼知道自己派人殺他的。
在十天前,韓遂剛到長安時,賈诩就秘密的與韓遂接觸,不斷的勸說他,讓他除掉馬騰。并且向他保證,隻要馬騰一死,白玉便會推薦他做大将軍。
本來,韓遂是不願意的,但是抵不住大将軍的誘惑。再加上賈诩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出現意外,韓遂最後還是答應了賈诩。并且和賈诩商量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計策。
韓遂久居并州,而并州又靠近大宋,所以韓遂也認識一些大宋邪道上的高手。賈诩讓韓遂找些高手來,到時候賈诩将他們安排在道教中,僞裝成武當之人。在去往洛陽的路上将馬騰一舉擊殺,順便還可以栽贓給武當。
這個計劃在韓遂看來,當真是天衣無縫。想想馬騰一死,自己便是大将軍,這段日子,韓遂睡覺都能樂醒。
韓遂之所以遲遲不肯交接,頻頻挽留馬騰,就是在等大宋那邊的邪道高手。
就在幾天前,一位名叫十三的鬼王宗高手,悄悄的找到了韓遂。
看着這位十三天境後期巅峰的修為,韓遂心中大定。而且,就他一個人,賈诩也好操作一些。
當夜,韓遂便親自帶着這位十三,去了賈诩的府上。
韓遂記得,當時賈诩也是大喜過望。
馬騰離開的這三天裡,韓遂可以說是吃不好、睡不着,整天患得患失。
那成想今天可有消息傳回,而且前一個消息正是韓遂所希望看到的,可那成想,馬騰竟然在臨死前喊出了他韓遂的名字。
“莫不是馬騰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迹?”韓遂暗暗琢磨,悲催的韓遂,依舊沒有懷疑賈诩。他根本難以想象,賈诩用了多少精力與時間,才做好了這麼一個局,将他韓遂與馬騰都算計了進去。
韓遂想來想去,發現自己現在隻能依靠洛陽朝廷了,馬超在西涼聽說自己的父親被殺後,肯定會興兵找他報仇的。
韓遂快步走到書房,想了想,給賈诩寫下一封密信。
“來人!”
“将軍!”
“将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洛陽賈诩手中,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賈诩!”
“是。”
韓遂目光惆怅,本以為是唾手可得的大将軍之位,竟然會出現如此變故。
馬騰是道教的人,他派人殺了馬騰,如果白玉不力挺他,道教不找他算賬就不錯了,大将軍什麼的就不用想了。
“唉!”韓遂長歎一聲,“希望賈诩不要食言,否則就是身死,我也不讓你們好過!”韓遂目光陰翳,他現在是兩面受敵,西涼的馬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後面還有道教虎視眈眈。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範。
韓遂想了想,又提筆給馬超寫了封信,信中将一切責任都推給了賈诩,稱是賈诩設計誣陷自己,想要将涼州、并州各個擊破。不過韓遂也沒有報多大希望,他很清楚馬超的性子,肯定會咬住自己不放。
韓遂不知道,自己這封信,竟然誤打誤撞的寫出了賈诩計策的核心含義。可惜的是,就連韓遂自己都不信自己寫的東西……
韓遂最大的悲催就是,被人賣了還幫别人數錢。
那個叫十三的鬼王宗高手,根本就是玄十三假扮的,韓遂到現在都以為是自己派的人,将馬騰殺了。給賈诩的信中,韓遂還特意點明了這一點,想要憑此向玄玉邀功。
洛陽丞相府,賈诩回來的第一時間便是來見玄玉。
此時的書房裡,隻有賈诩與玄玉二人。
賈诩将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以及自己的各種計策,一字不落的都向玄玉講述了一遍。雖然賈诩與玄玉經常通過書信交流,但是書信怎麼也沒有當面交流來的順暢。
聽完賈诩的講述,玄玉也不得不感歎賈诩的“奇謀”,賈诩簡直将各種謀略用的出神入化。
這一環套一環,将玄玉聽得都有些迷糊,難以想象,賈诩是如何想出來的。
“如今馬騰被韓遂刺殺,估計道教與馬超要怒了!”賈诩笑道。
玄玉也笑着說道:“都是文和的功勞,這樣一來,就算是馬騰死了,道教也找不到我們的麻煩。”
“隻是可惜了我那三水兄弟了。”賈诩幽幽一歎,嘴上說着可惜,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愧疚。
其實,玄玉是不太喜歡賈诩這種毒計的,不過終究是賈诩立了大功,玄玉也不好在這時候說什麼。
“如果韓遂還信任着我,那我們就不妨再利用一番。”賈诩笑呵呵的說道,玄玉見賈诩這個笑容,就知道他肚子裡肯定又有什麼計策了。
“說說看。”玄玉說道。
“馬騰已死,不管馬超能不能調回弘農的那三十萬人馬,馬超一定會攻打韓遂,為父報仇。”賈诩分析道:“如果韓遂還信任我,那我們便可以給韓遂一些好處,比如說封他一些公爵,讓他守住長安。而我們在這邊為他拖住道教,讓他感受到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戰友。”
“讓他守住長安?”玄玉若有所思,想了一下兩州的形勢,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讓韓遂抽調并州的人馬?”
賈诩一笑,道:“沒錯,讓韓遂固守長安,他一定會調集并州本部的人手。到時候并州便會空虛,子龍将軍他們正好趁虛而入,一舉拿下并州。而且,我們洛陽城中還有還有十萬禁軍。憑借這十萬人馬,我們便可以伺機而動,也許能吃掉長安,挺進西涼!”說道最後,賈诩目露精光,神采飛揚。
兩日之後,賈诩拿着韓遂給他寫的親筆信來見玄玉。
玄玉看完信後,沖着賈诩比劃了個大拇指,贊歎道:“文和料事如神也!”
賈诩謙虛道:“都是丞相洪福齊天,诩不敢貪功。”
玄玉哈哈一笑,賈诩也跟着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賈诩就在玄玉書房,給韓遂回了一封信,玄玉看過之後,點了點頭,便令人快馬加鞭,給韓遂送去。
信中賈诩回複韓遂,大将軍的位置就不用想了,道教肯定不會同意,但是賈诩又用玄玉的名義答應韓遂,會封他為西北公,但是前提是,務必要守住長安,不能讓長安落在馬超手中。而玄玉也會在洛陽幫他拖住道教,不讓道教幹涉他與馬超之間的戰争。。
“相信韓遂看了這封信,會知道怎麼選擇的。”玄玉笑道。
“他已經沒有别的辦法了,韓遂現在就是一頭失去了方向的孤狼,已經注定了結局。”
果然,韓遂收到賈诩的回信後,便連夜調集并州本部的人馬,向長安聚集。
可憐的韓遂,一直被賈诩算計,卻還不自知。
世上最悲催的事情莫過于被人賣了,還美滋滋的幫着别人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