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講的好!”一聲清亮的嗓音響起,或許是一整天的訓練,讓這個嗓音裡帶上了一絲絲疲憊的感覺,不過當他響起時,所有人還是不自覺的轉過頭去,“教官”“教官”圍坐的衆人裡有人陸續站了起來沖漫步走來的白袍少年敬佩的行禮,如果說布楚是衛家軍的靈魂,那麼趙銘就代表着衛家軍最鋒利的長矛,所有人對他的感覺隻有崇拜二字能表達。
見趙銘走了過來,布楚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地面,趙銘心領神會,揮揮手示意衆人不必多禮,走到布楚身旁坐下,沖着楊再興拱手道:“楊将軍所言正是,銘雖年幼沒有上過幾次戰場,但也知道其中的兇險,即為一軍之人,當人人都是生死兄弟,隻有所有人都朝同一個敵人發起進攻,才不用擔心你的後背,這也是布楚時常告知我們要把每一個兵士都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來對待的道理”
趙銘說的誠懇,楊再興也隻得鄭重了一些拱手回道:“趙将軍客氣了,楊某這些話不過是經年累月領悟出來的,登不得大雅之堂,倒是方才觀趙将軍練兵,雖然嚴厲,但手下之人無一人有任何怨意,唯有寥寥數人因為騎術不佳面上略有羞愧,從這點便可以看出,趙将軍在軍中頗得軍心呀。”
趙銘笑了笑,謙虛的說了兩句客套話,才把話題帶入正規:“放才将士們都在操練,銘雖然看到了布楚和楊将軍過來,但脫不開身沒有過來見禮,還請楊将軍見諒,不過楊将軍既已來了片刻,不知觀我衛家軍将士如何?”
楊再興沒有立刻回答趙銘的話,低頭思索了片刻,才擡頭道:“這個,恕楊某直言,騎兵往往都是一軍中的精銳,往往要與數倍于己方的敵人周旋牽制,偶爾還要擔任大軍先鋒,沖擊敵軍,所以每一個騎兵都可說是一軍中的上上之選,楊某放才确實觀看了片刻趙将軍練兵,衛家軍的軍士也個個身手矯健,可這騎兵不似步兵,即為精銳,必定是不會差的,趙将軍若是要問楊某衛家軍如何,楊某隻能說隻看了這些騎兵,尚未可蓋棺定論。”
楊再興的話說完,布楚和趙銘對視一眼,都是微微一笑,布楚起身喚過一名傳令兵對他說道:“楊大哥既然想要看看咱們衛家軍的弟子,那咱們就得拿出點真本事讓楊大哥好好看看我衛家軍的兒郎們到底算不算得精兵強将,來人,吹聚軍号!”
“是!”
布楚的話音剛落,傳令兵手裡的号子就發出了低沉的嗚嗚聲,所有衛家軍營地内的人,頓時放下手中的事情,轉頭向這個方向望來,待得号子的聲音徹底傳了出去之後,原本還算平靜的山谷之中忽然響起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楊再興精神一震,朝四面望去,之間各個角落不停的有身着墨綠色軍裝的兵士湧了出來,雖然腳步嘈雜,但這些出現的兵士卻沒有絲毫慌亂的迹象,每個人都好像提前預知了自己該站什麼地方,不過幾個呼吸間,小小的方陣就已經成型了。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原本圍坐在他身邊的這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傷員們,竟然也絲毫不遲疑的互相攙扶着用最快的速度歸隊,仿佛那聚軍的号子一響,就沒什麼能阻擋住這隻軍隊彙成一體。
布楚下達完指令之後,就雙手微微握拳的站着,然後陸續一根一根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像是在計算着士兵們集結的時間,一,二,三,四,五,六,當他第七根手指伸出的時候,場間已經沒有兵士在趕過來,有的隻是一個個整齊肅穆的小方陣,而在布楚第九根手指将要伸出來的時候,這些小方陣迅速的彙集起來,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大方陣,一千五百多人的軍隊在這短短的時間内全部集結,沒有絲毫雜亂,有的隻有那整齊劃一帶來的強烈壓迫感!
楊再興看的吃驚,嘴巴都不自覺的張開了還不知道,布楚笑了笑,扶了他起來,指着前面的墨綠色人海道:“衛家軍所屬已經全部集結完畢,請楊将軍檢閱。”
楊再興還處于震驚的模樣,聽到布楚的話,下意識的眯起眼睛,看向前面的軍隊,刀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弓箭手已經将箭壺裡的箭矢取出來了一根握在手中,似乎随時都可以進入戰鬥,再看這些兵士們的着裝,每一個都是整整齊齊,在這種肅穆的壓迫之下,旁邊幾百匹還在場地中的戰馬似乎也都不敢在随意嘶鳴,呼扇着鼻翼穿着粗氣,似乎要跟着這些兵士們一起沖鋒。
“這…這…,好!衛家軍果然強悍,别的不說,光這兵法中最重要的兵貴神速已經是楊某生平僅見了,如此強兵,日後必将奔騰在這片大地最強悍的位置!”楊再興眼中異彩連連,忍不住的贊歎道。
布楚卻是笑了笑:“呵呵呵,楊大哥此話言之過早,我衛家軍遠遠不止這些而已,趙銘!”
“末将在!”趙銘雙手抱拳領命。
“把二郎們操練起來,讓楊大哥看看咱們的氣勢!”
“是!”
趙銘領命之後挺直了身子,随着他這一挺,少年渾身上下的英武氣息和一股強烈的自信散發的淋漓酣暢,趙銘口中發出一聲輕嘯,一旁的白馬應聲奔騰而來,趙銘也不等戰馬停歇,一個縱身就躍到了馬背之上,白馬通靈。感受着自家主人的氣勢,長嘶一聲,然後像個君王一樣帶着趙銘開始在軍陣前緩緩渡步。
來回渡了兩圈之後,趙銘再次發出輕喝,不過這次的喝聲卻是發給衛家軍将士們的,随着他的喝聲發出,刀盾兵砰的一聲,将手中的巨盾舉起,單手持刀做砍殺狀,長槍兵齊齊發出一聲大喝,猛地将自己手中的長槍從刀盾兵盾牌之間互相留下的縫隙中刺出,那一刺的鋒芒,竟然驚的另一邊的戰馬們不住的後退了幾步。
而弓箭手雖然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将手中早就握好的箭矢放在了弓弦之上,拉開弓弦,雙眼死死的盯着前方,那動作竟然比刀盾兵長槍兵還要快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