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鴻一愣,氣急敗壞的道:“找我?找我幹什麼?”
那小哥回答道:“哎不知道啊,老爺大怒,堂少爺你就别問了,回去晚了怕是又要受家法了”
看的出來秦思鴻對秦桧的畏懼還是相當厲害的,這仆人一說完,他也不敢耽擱,顧不上繼續調戲聶無雙,連忙往外走,走了幾步似乎又覺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一回頭,淫邪的看了聶無雙一眼,轉頭附在身邊幾個家丁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邊說還邊朝聶無雙指了指,待那幾個家丁看着聶無雙都點了點頭,才匆匆往外出去。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無雙姑娘好不容易有首新曲子彈奏給大家聽,被秦思鴻這麼一鬧,什麼氣氛都沒有了,聶無雙告了聲罪,在丫鬟的陪伴下回後院去了,鳳娘整理了一下儀容,臉上重新露出了笑臉,若無其事的繼續跟客人談笑起來。
這個小小的插曲對這些看官們來說隻是一個常見的事情,而對當事人來說卻是莫大的羞辱,聶無雙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就輕輕的哭了起來,秦思鴻不是第一次來找她麻煩了,前些日子還好雖然有些無賴,但總歸不會太過分,這次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那麼無恥下流的話來,她雖是青樓女子,還性格倔強清高,比一般女子還要在乎自己的貞潔,這次她是真的怕了,想着想着淚水就不住的落下,從櫃子裡翻出一個木頭雕刻成小男孩,緊緊的握在兇前,楠楠啜泣着:“銘哥哥,你在哪裡,你再不來,雙兒,雙兒就等不下去了….”
“先坐下,銘哥,我問你幾個問題”布楚示意情緒不太穩定的趙銘先冷靜一下,趙銘依聲坐下,布楚開始問道:“第一,你确定無雙姑娘就是你的雙兒嗎?”
趙銘點了點頭:“确定。”
布楚又問:“那個….那個你介不介意她淪落成風塵女子”
趙銘痛苦的低下了頭:“介意?怎麼可能介意?隻是苦了她這些年,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布楚再次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走吧,銘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兄弟們的事,這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了”,秦虎秦柱李文也都點了點頭,把手放在趙銘的肩頭道:“放心吧銘哥,咱們兄弟不會不幫你的,以小布的能力,這事你就放心好了。”
趙銘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又擡頭看了看衆人,原本痛苦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哎呀,幾位公子怎麼這麼早就要走了,是不是奴家這裡招待不周了”鳳娘妩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布楚隻是抱了抱拳再沒了什麼孟浪的心思:“鳳娘言重了,我等兄弟還有些事要做,不能久留,該日有空再來。”
幾人從來儀樓出來,喚過陳三兒打聽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布楚沉思了片刻,才選擇了一處客棧暫且住下,随後便緊閉房門,一直到了天黑也沒再出來過。
“女兒,媽媽進來了呀”,鳳娘輕輕的推開房門,看到聶無雙紅腫的雙眼,歎了口氣,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腦袋,安慰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已經托了幾位大人去說情了,料那秦思鴻也會安分些,不會再來找麻煩了”聶無雙把自己的腦袋在鳳娘的懷裡蹭了蹭,就好像小姑娘對娘親撒嬌一樣,或許是下午哭的時間有些久,她本來空靈的嗓音此時顯得有些沙啞:“女兒知道的,這種事早晚都會有的”
“哎,你呀,有時候就是太懂事了,讓媽媽心疼呢,不過你說的對,像咱們這樣的風塵女子,過一天算一天的,有些事早晚會來的,你能這樣想,媽媽也替你高興,噢,對了,前陣子那個李公子不是挺好的嗎,人俊俏又有才華,聽說今年就要去外府上任了,多好的小夥子,你怎麼不理人家了?”鳳娘見聶無雙想的通,也就轉開了話題,不願再提起秦思鴻的事情,隻是趴在她懷裡的聶無雙卻搖了搖頭,咬着嘴唇道:“李公子人是極好的,女兒自覺配不上他”
風娘伸出一根手指在聶無雙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責怪道“胡說,以我們家雙兒的相貌才藝配誰配不上啊,當媽媽不知道啊,是不是還念着你那銘哥哥呢,唉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從十三歲念叨到十七歲,還在念叨,人家要是惦記着你早來找你了,你呀怎麼就不死心呢”
被鳳娘說破了心事,聶無雙羞羞的低着頭低聲道:“不是的,銘哥哥不知道雙兒在這裡,而且…而且雙兒也不想讓他知道雙兒在這裡….”說着說着眼眶又紅了起來,風娘趕忙止住沒有再勸,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啦好啦,别哭了,瞧你那眼睛腫的,對了,說起你那銘哥哥,媽媽今天倒是見了幾位公子,其中一個就跟你天天念叨的銘哥哥很像呢,那位公子好像,好像也是姓趙”
這話一出口,懷裡的聶無雙頓時止住了眼淚,一擡頭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鳳娘,不停的追問她說的那個很像的趙公子到底叫什麼長什麼樣。
就在兩人說話間,窗戶上的油紙忽然被捅開了一個小洞,一根細細的竹管伸了進來,淡淡的迷煙在房間裡彌漫開來,風娘和聶無雙說着說着一陣頭暈目眩就倒在了床上。
接着窗戶被打開,兩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跳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兩人,邪邪的笑了起來,“大哥,這有兩個,要不咱們一起帶走得了,到時候少爺要聶姑娘,這風騷入骨的老鸨子不就歸咱們了嗎,嘿嘿嘿”,其中一名黑衣人壓低了聲音說着,另外一名黑衣人也被他說得有些意動起來,看向鳳娘那成熟到讓人流口水的身子,點了點頭,一人扛起一個從窗戶跳了出去….
“大哥二哥,得手了嗎?這,這怎麼有兩個呀”那兩名黑衣人跳出窗戶之後,在牆外還有兩名負責接應的黑衣人,仔細一看體型,倒是跟秦思鴻下午帶來的家丁有幾分相似,四人小聲交談了幾句,不時發出淫邪的怪笑,趁着夜色緩緩的翻過了兩堵牆,來到了一條巷子裡,這裡有他們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不過當他們走向馬車的時候才蓦然一驚,隻見昏暗的月光之下,五個精赤着上身,手拿開山刀的少年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兩邊人互相打量了一陣,那邊黑衣男子低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相府辦事,不想活了嗎”
這五名精赤着上身的少年正是布楚趙銘秦柱秦虎李文五人扮成的,這個主意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布楚想出來的,聽得對面問話布楚哈哈一笑,揚起手中的開山刀指着對面說道“我們是誰?他奶奶的連我洪興扛把子陳浩南都不認識,還敢在老子的地盤作奸犯科,老子告訴你,大宋你南哥,人狠話不多,山雞山炮給我上,弄死這幫龜兒子。”
片刻之後,巷子裡安靜下來,一陣寒風吹過,秦柱打了個冷戰,嘟囔着:“俺說小布啊,為啥不讓俺們穿衣服,還讓俺改叫山炮,冷死俺了”,布楚卻是笑道:“你懂啥,這叫古惑仔知道不,咱們這次動的是相府的人,不改名換姓的幹那不是找死嗎,廢話少說,趕緊把這裡清理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