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問完了最後一個問題,嶽飛揮了揮書,示意親兵把斥候小隊長帶了下去,該問的都已經問過了,再問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值得問的了,謹慎雖然是好事,但有的時候太過謹慎了就不是什麼好事了,現在嶽飛需要的就是一點沖動,正如布楚所說的,金軍在這個時候内亂,對于他們來說确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在加上完顔兀術重病,這就更加讓嶽飛有了沖動的心思。
“布将軍,你可聽過阿木愧是何許人也?”不過沖動歸沖動,嶽飛還是跟布楚交談了起來,布楚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似乎曆史上并沒有出現過這個人的名号,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就直接回答到:“這個,在下也是不知,不過元帥與完顔兀術稱得上是老對手了,對于金軍的了解程度在大宋您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了,這阿木愧不管是何許人物都好,既然連元帥都沒聽說過他,說明也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輩,之所以被完顔兀術委以重任,看來還是他們之間的親戚關系起了作用,從這點上來看,金軍之中已經無人了,在完顔兀術重病昏睡之際,竟然隻能将大軍的命運交給這樣一個小輩,呵呵,他們的氣數也該到頭了。”
“嗯,老夫也是這樣認為,金軍軍心已亂,大勢不再,正是我等重創甚至全殲敵人的好時機,嶽某已經忍不住想要将完顔兀術斬于馬下以祭我大宋百姓的亡魂了!”嶽飛激動的說道,一旁的布楚見狀也隻能符合幾句,不過在有一點上布楚卻是和嶽飛的意見有些出入,按照嶽飛的意思,他是打算趁他病要他命,趁着金軍出了内亂軍心不穩,發動強攻,一舉擊潰甚至是擊殺完顔兀術本部親軍和他本人,隻要這兩者完成其中一樣目标,那麼嶽飛之前跟布楚私談時提起的擾亂整個北邊的戰事,趁機馬踏金國收複山河的戰略目标就有了希望。
嶽飛這樣想沒什麼不對,甚至是一個統帥最應該想的方向,可布楚畢竟還稱不上是一個職業的軍人,他的生命中大多時候還是喜歡和家人兄弟愛人一起生活的,所以當嶽飛提出想要強攻的意向時,布楚當即就發起了反對,因為在他腦海裡,或者說在整個冷兵器時代裡,除非己方的實力真的達到可以碾壓對手的地步,不然強攻往往就代表着傷亡,代表着劇烈的戰力消耗,這是布楚不想看到的,也是他一直以來竭力避免發生的事情,但反對是需要理由的,尤其是在面對嶽飛這種無論職位還是戰場經驗都可以碾壓自己的人,更是要為自己的反對負責,而對布楚來說,這個責自然就是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減少人員的上亡,也減少一些停置在衛家軍後軍的那些骨灰壇子的數量。
面對嶽飛疑惑的眼神,布楚的大腦極速的轉動了起來,在後世的時候看過的一些軍事題材的電視電影,乃至戰略遊戲都被他在腦海中不斷的搜索着,意圖找到一個合适的方法既可以說服嶽飛不再發起強攻又可以有效的達到目的,但顯然這樣的方法很少很少,嶽飛隻看見布楚對自己的準備發出異議之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隻有偶爾會皺一下的眉毛還能說明他有在聽自己講話,嶽飛也不打擾他,這個年輕人總是有很多跟自己不一樣的想法,但是事實又仿佛是他的親戚一樣,無論他提出來什麼要求,最終的結果都會證明那是最省力的也是受益最大的方法。
布楚依舊在腦海中想着那些陰謀詭計般的想法,希望能夠完成擊潰金兵擊殺完顔兀術這樣的目标,而不是全殲金兵擊殺完顔兀術,想了許久還是沒有頭緒,他在後世看過的電影電視書籍上寫的做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偏後現代化的戰争模式,屬于熱武器戰鬥的時候,有些東西可以拿來借鑒,但絕對不能照搬,知道大軍行進出了相當一段距離之後,布楚才一拍自己的腦袋,臉上挂起詭異的迷之笑容對嶽飛說道:“有了!...隻要這樣元帥.........這樣,還有這樣.......也隻有這樣才能掩蓋掉我們人數上的不足跟對方玩一場心理戰!.”
嶽飛對布楚所說的心理戰,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不過具體怎麼操作他卻是聽得明白,不由眼前一亮,再次發現自己小看了這個少年人,當即贊同道:“此計甚妙!如此一來我軍傷亡将降到最低,要面對的敵人也會少很多,此戰,可行呀,哈哈哈!”嶽飛豪邁的笑聲遠遠的傳蕩在天地間,引得在巡視軍隊嶽雲連連側目,看到父親這麼高興他自然也是高興的,他身邊的楊再興也是笑着對他說:“元帥好久都沒這麼大笑過了,都是那幫朝廷的狗日的大頭巾們鬧得,元帥忠心報國,卻屢屢橫遭污蔑,隻要咱們這一站把完顔兀術的首級送到京都去,老子倒要看看哪個還敢亂嚼舌根!哼!”
嶽家軍這邊興緻高昂的準備給這一次持續了半月有餘的追擊畫上一個圓滿的句号,金軍這邊就叫苦連天了,阿木愧雖然年少,但也盡心盡責的一夜未睡,為了防止部族軍和自家的本部親軍再發生什麼沖突,半夜裡溜走的那些兵卒他也忍了,放任他們離去,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金人向來民風彪悍,在金軍中為将者如果不夠果斷,就會被手下的人視為軟弱的表現,這種軟弱讓更多還沒有跟大軍分離的部族軍更加蠢蠢欲動起來,而自家的本部親軍的狀态一樣不太好,好不容易在嶽家軍的追擊下有些休息時間,為了防止軍中出現内亂,昨晚大部分本部親軍接手了整個營地的防禦工作,一晚上的警戒讓本來就疲勞不堪的他們更加的困頓,不少人杵着自己的兵器站着都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