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伯紀縣到大宋國都臨安足足有數千裡的距離,布楚記得自己第一次帶着還隻有幾百人的衛家軍進京時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天才到,不過也是因為那期間出了涼山這麼一檔子事給耽擱了幾天,不過真算起來光是趕路也有十五天的距離,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衛家軍經過了北伐大戰的洗禮,無論是從質從量都有了質的飛躍,數千裡的距離對于他們這些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的精英來說也不過是用了七天半不足八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風波亭附近。
為了避免暴露大軍的身份,布楚下令全部換上便裝,所有軍裝全部就地焚毀,除此之外,他們這次出行攜帶的兵器也都是從幽蘭殿中獲得的繳獲而配置的,雖然不如衛家軍本身自己制造的兵刃精良,但是用來掩蓋身份卻是最好不過了,在趕路的時間裡,秦柱放出的二十幾騎偵察營斥候也陸續帶回了消息,他們在比宋軍晚出發的前提下竟然整整提前了三天達到了風波亭外,這就有了充足的時間供他們布置,布楚當即下令,全軍化整為零潛伏在風波亭周邊的數個城鎮之内,修生養息,于三日後再在此集合準備突襲搶人,并且嚴明秦柱趁這三天的時間去搞來數百套夜行衣和鬥笠,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把事情的手腳抹除幹淨,務必把兄弟們裝扮的像幽蘭殿的樣子,
而他本人則帶着趙銘秦虎李武潛入了臨安城内掀起了一陣皿雨腥風。
“哎呀,你聽說了嗎,前兵部尚書李文學吊死在家中,今早被人發現了,其背上還刻着:毀我聖殿,不死不休的字樣,可真是慘不忍睹呀”臨安城内的茶樓裡,百姓們竊竊絲語的談論着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該,那李文學強占民宅,逼得人家一家老小跳井自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另一名中年人義憤的說道,不過旁人卻趕快捂住了他的嘴:“噓!小聲點,小心官差聽到了捉你回去嚴刑拷打”
那中年人還有些不服氣想繼續說,旁邊的人卻立刻又捂住了他的嘴道:“唉,你咋就不聽勸呢,若是平時死上一兩個貪官你說說大家隻會樂呵樂呵,可這都第幾個了,算上這一個足足有十三人大臣都死在了賊人手裡,應天府的官差找不到人都快急的也去吊房梁上了,你真以為拿人頂缸的事他們做不出來,你要是再說,老夫可就不管你了,真是不識好人心”說罷老者有些氣憤的松開手直接換了個桌子不與中年人坐在一桌了,中年人坐了片刻之後想清楚了老者說的話也不由冷汗直冒,連忙跑過去跟老者又是道歉又是悔過。
“小二,結賬”布楚往桌子上放下一塊銀子,便跟趙銘幾個走出了茶樓,東逛西逛,看似漫無目的,實際上卻是仔細觀察着城防,逛了兩圈之後又找了一處沒人的茶樓點了兩壺好茶坐下,布楚這才低聲的說道:“動靜已經有了,官府這邊的防範也越來越緊密了,今晚我們就得撤了,不然會有些麻煩”
趙銘喝了一口茶水,原本白皙的臉孔經過易容變得有些泛黃,再加上衣着寬大,故意縮減了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就一副酒色過渡的樣子,點了點頭:“嗯,我也覺得該撤了,官府那邊已經開始不問證據直接抓人了,碰上了是有些麻煩。今晚就撤吧”
随後幾人又低聲說了兩句,就停止了言語轉而開始高談闊論,如同文人士子般的閑聊,讓過路的官差隻是大量一眼便走了,然而這些官差卻不知道的是他們錯過了幾條真正的大魚。
時至夜晚,在城頭上負責把守的宋軍忽然聽到一陣攀爬的動靜,頓時一驚連忙喚過一旁的同伴過去查看,卻發現城牆上空無一人,被叫來的那人不由埋怨道:“别大驚小怪的,這天氣冷的老子都快成冰疙瘩了,哪有什麼人的”,“可我剛剛是聽到動靜了,還挺大的”另一人疑惑的辯解道,被叫來的那人白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便走開找了個風小點的地方搓着手,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剛才就在他們彎腰朝城頭下面看的時候,幾道黑影已經成功的繞開了他們視線沒入了城牆的另一端消失不見......
從臨安撤離之後,布楚三人很快就找到了在風波亭附近的秦柱身邊,喝了一碗熱湯驅散身上的寒意之後布楚問道:“這兩日可曾有什麼新的消息嗎”秦柱搖了搖頭道:“沒有,還是一千五百人的押運隊伍,而且據說京都附近不得出現大股的軍隊,連這些押運的軍隊也不行,到了臨安附近一千五百人就得撤掉五百人,轉而由臨安這邊的人來接手。”
“嗯”布楚點了點頭,“那就按照原計劃執行吧,銘哥跟柱子帶着偵察營負責阻擊臨安這邊過來的官差,我跟大虎李武帶着奮力銳鋒二營突襲押運的軍隊,以響箭為号,劫到人就跑,在東霞山處集合,不得戀戰。”
“喏”幾人應道,随後布楚再度喝了一碗熱湯,又吃了很多肉食,明日下午押運嶽元帥和李文的宋軍也該到了,自己必須在這個夜晚把身體調整到最巅峰的狀态。
“奶奶的,還有不怕死的自己送上門的,真搞不清楚這些人怎麼想的”距離風波亭外不足一百裡的地方,幾個宋軍用聊天的方式來緩解寂寞,就在昨日有幾人忽然出現在押運大軍的面前,自稱是嶽元帥手下死忠,願意陪着嶽元帥一同赴罪,宋軍的押運頭領見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就笑呵呵的接納了,轉頭就在行軍薄上寫上嶽飛手下死士試圖劫囚被大軍一舉擊破活捉四人等字句,不過他雖然貪功,卻也不傻,為防這四人真的是劫囚的,給他們都上了枷鎖,并且沒有讓他們見到嶽飛,而是跟李文關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