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禦麒看在眼裡,心中發笑,他的妻越來越有孕婦的模樣了。
菜陸續又上了幾道,傾城總是有意無意用手碰碰盤碟,然後才放心給公主品嘗。
流飛語吃了一會兒,就與傾城聊開了:“姐姐,太子的為人如何?”
“你是問我的夫君還是?”傾城反問,眼睛飄向門邊的夫君。
“都說已亡故的太子是位英雄,骁勇善戰,卻不想戰死沙場,呃,我問的自然是太子金禦軒。”流飛語婉言。
“他?太子的兄弟我知之甚少,請見諒。”傾城避重就輕:“我們後宮女子隻管服侍好自己的男人。”
“那他之前的王妃是怎麼死的?”流飛語問得更加直接。
“一場意外。”傾城簡明說。
“意外?”流飛語緊接着問:“是何意外?”
傾城為其夾菜:“意外就是意外,公主又何必耿耿于懷?來,吃菜,菜該涼了!”
流飛語隻好作罷,專心吃菜。
這時,有兩個宮女低着頭,分别端來一碗上等的珍馐湯,傾城不動聲色,靈石悄然滑入碗中,她端起來就喝,流飛語正在專注别的美味,沒有注意。
忽然,傾城秀眉緊蹙,嘴角流出烏黑的皿,頓時癱軟在地上。
“啊!”流飛語吓得花容失色。
金禦麒見狀,趕緊上前攔住了兩個宮女的去路,惡狠狠得瞪視她們。
與此同時,明月按傾城的吩咐請來了皇後。納蘭秀慧一見傾城吐皿倒地的慘狀,趕緊上前查看:“這、這是怎麼了?傾城,傾城!”
地上的傾城沒有任何反應。
流飛語言語結巴:“她、她、她好像死了!”
“死了?”納蘭皇後醒悟過來,看向高大的宮女攔住的那兩個端菜宮女:“你們說,這是怎麼了?太子妃娘娘為何會如此?來人,快傳禦醫!”
兩個宮女低着頭,不說話。
金禦麒化身玉兒,比着手勢,将所見“說”了一個大概。
“快說,不說立即拖出去砍了!”納蘭秀慧鳳顔動怒。
兩個宮女立即下跪:“娘娘,這一切與我們無關啊!”
“那是誰做的?若說得清楚尚且罷了,若說不清楚,你們就自認倒黴,即刻斬首示衆!”
兩個宮女渾身顫動,忽然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說!是何人所為?再不說,本宮就下令将宮女一一拷問。”
其中一人忽然擡頭,說道:“是我做的!毒是我下的,她死了活該!”
納蘭秀慧看着她的容貌,說道:“你?本宮好像見過你!”
“沒錯,我是太子的侍妾陸容珍!”她大聲說道:“太子妃她該死!哈哈哈,她終于死了!她終于死了!”她忽然大笑。
“你、你這侍妾好狠的心啊!”納蘭秀慧臉色氣憤。
“我狠?我再狠也沒有她狠,我再狠也沒有太子狠!“陸容珍看着一旁的宮女:“虞潔兒,你也認了吧,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我們是沒有退路了!”
流飛語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生寒意。
虞潔兒也擡起頭來,眼神堅定:“沒錯,我們今日總算為自己報仇了,也為整個傲龍堂報仇了,要殺要砍,我也不會怕的!”
“你、你們!”納蘭秀慧被她們的氣勢震撼住了。
陸容珍說道:“看着她躺在那兒,我真的好開心,這麼多天的隐忍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娘娘,我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要怪就怪太子妃太仗勢欺人了。”
虞潔兒接過話茬,說道:“原本的太子風流倜傥,總是會來傲龍堂寵幸我們,就算我們女子之間有争執,可總還有受寵的希望,可自從太子妃來了之後,這一切都變了,太子隻寵愛她一人,傲龍堂成了虛設。”
“我一直都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太子受她蠱惑,生生拆散了傲龍堂,我好恨,真的好恨,這一切都是慕容傾城這個賤女人賜給我們的!”陸容珍流下淚來:“原本太子是非常喜歡我的,我還想為他生個孩子,能母憑子貴呢,是她!是她抹殺了我的未來,我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了!娘娘,将心比心,身處這個後宮,若您是我,您會怎麼做?”陸容珍質問皇後,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已毫無懼色,皇後在她看來也隻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後宮女子就是如此,你的恨怨不得旁人。”納蘭秀慧說道:“太子妃固然有錯,那也是事态所緻,你有本事可以拴住太子的心麼?你有本事可以當上太子妃麼?你有本事可以呼風喚雨麼?不,你不能,你隻能是他以前的侍妾!”納蘭皇後停了一下,又道:“你還會是明日的鬼魂。”
“呵呵,我們費心費力巴結太子,祈求得到他的一絲半點的真心,可太子的真心都給了他的太子妃,這個女人耍盡手段,故作可憐,就是為了得到太子的所有寵愛,好将我們傲龍堂毀滅得一幹二淨。”虞潔兒也是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老天爺真是太偏向她了,她成功了,而我們則一敗塗地,根本就沒有任何赢的希望。賜給有功之臣也好,衣錦還鄉也罷,這些都是施舍,難道我們的命運隻能如此嗎?”
“後宮女子本就身如浮萍,這些我也認了。”陸容珍說道:“若是太子有意也就罷了,卻是太子妃從中作梗,若不是她處處霸占太子,若不是她處處蠱惑太子,若不是她妖言惑衆,太子又怎會下此狠心?這下好了,她終于死了,死在了我們的前面。”她重重歎氣,說道:“娘娘,要殺要剮,我死而無憾!”
“沒錯,你們的确該死!”
虞潔兒幽幽說道:“隻可惜,太子已死,我們這麼做就算是讓她陪葬了,哼,真是便宜了她,她倒好,死了還能葬在太子身邊,可我呢?隻能做個孤魂野鬼!”
“虞潔兒,莫怕,黃泉路上有我陪着你,我們不孤單。”陸容珍邊哭邊摟住了一旁的虞潔兒:“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哭哇,臨了還要陪着這個賤女人一塊兒死。”
“你等等。”虞潔兒松開陸容珍的手臂,從地上爬起來,忽然悲憤地沖至傾城的身體旁:“死前我還要踢她一腳,以洩心頭之憤!”
金禦麒始料不及,眼看着她的腳就要落下。
傾城猛然睜開眼睛,一手擋住了虞潔兒的腳底。
“啊!”虞潔兒吓到腳軟,一下子跌倒在地,渾身哆嗦:“你、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