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相爺府上走走看看嘛?”金禦旦反問。
錢必湛低垂眼睑:“明人不做暗事,想必明王此次前來不是參觀相府這麼簡單吧?”
金禦旦呵呵一笑:“放心吧,是好事。”然後話鋒一轉:“相府可有隐蔽之所?”
“這個,明王但說無妨,這裡沒有外人,若誰敢傳言,老夫可不會輕饒的。”錢必湛說道。
金禦旦反對,說道:“不成,事關機密,本王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錢必湛權衡了片刻,說道:“好吧,請明王跟随老夫前來!”
由管家錢忠掌燈,錢必湛領着明王走在黑漆漆的府内,彎來拐去一陣疾走,三人終于到了一座假山前。
金禦旦誇道:“想不到相府内别有洞天啊!”
錢必湛接過管家手裡的燈籠,吩咐了幾句,錢忠走了。他這才對明王說道:“明王休要見笑,實乃無奈之舉,請?”
他的話未說完,金禦旦就說道:“本王才不管你有什麼小九九,快帶本王進去,事不宜遲,本王還要趕着回宮呢。”
“是!”錢必湛打開了假山内的機關,一道門忽然緩緩向兩旁移動,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他掌燈說道:“明王請!”
金禦旦随即邁入假山腹内,而錢必湛緊随其後,為其掌燈。他小心翼翼點上了數支蠟燭,室内頓時亮堂不少。
金禦旦很快适應了黑暗,看清了這間密室的格局。這裡面家舍一應俱全,小巧别緻,更有陣陣沁人花香不知從何處飄來。
錢必湛請明王就坐,說道:“明王,這下子您滿意了吧?”
金禦旦坐下說道:“錢大人最近心情不錯吧?”
錢必湛嘿嘿笑了笑,說道:“都是托皇上的洪福哇。”
金禦旦忽然嚴肅說道:“大人,你要大禍臨頭了知道嗎?”
“大禍臨頭!”錢必湛先是一驚,然後很快就鎮定下來,不急不躁地說道:“老夫什麼風浪沒見過,有什麼大禍不大禍的。”
金禦旦直接說道:“與錢候妃有關的,想知道嗎?”
錢必湛一驚,站了起來:“還請明王賜教!”
金禦旦從身上取出一封信件:“拿去,你看了自然就會明白了。”
錢必湛接過信件,看了一眼,問道:“敢問明王,小女的信件何以會在您的手中?”信是錢雅梅親筆所寫,寫着“父親大人親啟”字樣。
“别問這麼多,看吧。”金禦旦不願多言。
錢必湛展開信件,隻見上面寫到:爹爹,見字如晤,女兒不孝,做了錯事。女兒腹中骨肉不是太子親生,乃是明王的骨皿,萬望爹爹能通曉厲害,助明王一臂之力,共商大計!女兒定當負荊請罪,以寬慰爹爹蒙羞之情。
看完錢雅梅的親筆信,錢必湛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差點沒背過氣去,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這個孽畜,這個孽畜!唉,讓為父說你什麼好呢!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真是教女無方啊!”他一陣捶兇頓足,悔不當初。
金禦旦依然冷靜,說道:“事已至此,相爺還是想個對策吧。若事情被徹查,你我都是死罪!”
死罪?錢必湛愣住了,這一刻,他的腦袋裡混沌一片,想不到任何出路,可他也很快明白過來,若真的不采取對策,他錢家所有人都會死得很難看,這是關系到龍嗣的頭等大事。不過,畢竟姜還是老的辣,他很快就鎮定多了。
“相爺是不是有主意了?”金禦旦等着他的反應。
“呃,容我再想想,再想想。”錢必湛不肯輕易表态,女兒的信是一回事,可他的前程則是另一回事,他必須思慮周全。
“好,本王等着你的答複。”金禦旦站起來,到處看着。密室雖然不大,卻也陳列着許多古玩珍奇,他發現,有些好寶貝連他在宮裡都不曾見過,可見,錢必湛的斂财手段有多高明。
錢必湛迅速在心中盤算着,自己的立場,女兒的前途,還有全家的性命,反複思慮,力求找到一條最安全最便捷的路。
良久之後,金禦旦才又開口:“考慮得如何?再磨蹭下去這天都快亮了。““呃,不知明王有何良策?”錢必湛反問。
“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今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擺渡人,若船翻了,我們都得淹死,若風平浪靜,我們就可順利到達彼岸。”
錢必湛雙眼泛着精光:“難道明王想要取而代之?”
金禦旦霸氣一笑:“可以嗎?”
“這個,”錢必湛猶豫,他知道明王的實力,能力與太子相比,的确是差了一截。
金禦旦不以為意,說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麼,也清楚你在顧慮什麼,沒錯,若以本王一人之力的确不可成事,若再加上你的權勢與能力,大事可成矣!”
這個時候的錢必湛反而謙虛起來:“明王過獎了,微臣身為朝中重臣,隻知道輔佐皇上,效力太子,其他的就?”
金禦旦搶着說道:“得了吧,在本王面前休要擺出一副臭架子,難道你想家破人亡?難道你想眼睜睜看着你的女兒因名節不保而被斬首?說穿了,本王這是在保全你相府啊。”他停了一下,又說:“區區一個女人,對皇室來說可有可無,頂多是樁醜聞而已,本王又不會受什麼損失,吃虧的可是你的女兒!”
“她女兒家不懂事,可明王你又怎能如此肯定這孩子就不是太子的?就算是你的,那也是皇家子嗣,隻要瞞天過海,相信沒有人會懷疑的。”
“呵呵,騙得了别人卻騙不了太子啊!”金禦旦說道。
錢必湛雙眼一眯,問道:“明王何出此言?”
“枉你還是錢候妃的父親,居然不知道太子從未臨幸于她!”明王終于道出實情。
“什麼!他們沒有夫妻之實?”錢必湛大吃一驚,心中生涼:“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啊!”
“這是錢雅梅親口告訴我的,難道還有假?”金禦旦說道:“事到如今,你可要想清楚了,是要站在太子那邊還是本王這邊。”
錢必湛倒抽一口涼氣,籌措了片刻,終于下定決心,說道:“錢必湛願聽明王差遣!”
金禦旦釋然一笑,說道:“差遣談不上,本王可全要仰仗你了,嶽父大人!”
一身嶽父大人令錢必湛渾身打顫,他千算萬算,從來就沒有算到會馬失前蹄在自己最得意的女兒身上,枉費他一番心皿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