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禦醫,進來。”納蘭皇後命令道。
在殿外守候的陳禦醫進入殿内:“娘娘,有何吩咐?”
“去給賤人号脈,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喜。”納蘭秀慧說道。
“不,我不要号脈,我不要号脈!”錢雅梅慌得六神無主。她看向明王,無奈明王自身難保,根本不會為她說話:“我、我是冤枉的!”
陳禦醫受了皇後的命令,可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抓過她的手臂就要号脈。錢雅梅一急,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向外逃。
“給本宮抓住她!”納蘭秀慧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名侍衛進殿,将錢雅梅牢牢架住。
陳禦醫很快就把脈結束,然後回道:“娘娘,梅妃的脈象是平脈,而非之前的喜脈。而微臣可以肯定,之前的喜脈的确存在過,從脈象上判斷,梅妃近來有流産的痕迹,身子尚未完全複原。”
“好了,本宮不想冤枉你,你自己招認吧,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明王的?”納蘭秀慧看着地上的錢雅梅:“别裝可憐,女人這些伎倆本宮見多了。”
錢雅梅擡起頭來,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圓謊,此時此刻,她心中想到的隻有相府的列祖列宗。
“母後,很顯然,她是心虛了。”金禦麒早已起身,對明王說道:“你既然口口聲聲喊冤枉,那是誰在冤枉你?”
“哼,太子是明知故問吧?”金禦旦反将一軍:“除了你,還會有誰。這火是你放的、局是你布的、就連父皇與皇後,怕也是你親自找來的。說不準,這就是你與錢氏共同設下的計謀,為的就是将我徹底打垮。”
“事到如今,你還在強詞奪理。”金禦麒怒道。
“難道不是麼?”金禦旦說道:“你說未臨幸錢氏,這隻是你的一面之詞,誰能證明?錢氏懷了你的孩子不久就流産了,你怕對皇室對父皇不好交代,就想找我來當替罪羊,好将罪名全都誣陷在我身上。金禦麒,你真是好狠的心呀,連親兄弟都不放過!”他反告。
“金禦旦,我隻知道你城府陰沉,卻沒想到你信口雌黃的本事一點都不輸旁人,今日我總算領教了,來人,将如妃娘娘請來。”金禦麒說道。
“如妃?麒兒,這與如妃有何幹系?”納蘭秀慧還蒙在骨裡。
金天翔也是一連迷茫,這怎麼還扯上如妃娘娘了?
東方吐白,尚在夢中的如妃娘娘被吵醒,慌裡慌張就被請到了祥瑞宮,見衆人都在,她鎮定得走到金天翔面前。
“皇上,不知此時找臣妾來所為何事?”如妃沒有洗簌裝扮,看上去憔悴了幾分。
“愛妃,不是朕找你來,是太子有事相問。”金天翔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麒兒,有事你就問吧。”
“如妃娘娘,你做的那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金禦麒故意詐她。
如妃心中一震,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太子可真會說笑,本宮每日待在深宮,因瑞王之事日日淚淚洗面,哪還有什麼心情管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兒。”
“你可以不說,可以抵死不承認,可你宮裡的人就難說了。”金禦麒靠近她,看着她蒼白的臉:“娘娘真是該好好歇歇了,你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是不是太操勞之故啊?”他不忘調侃。
“皇上,臣妾雖為太子的庶母,可也是太子的長輩,他怎能如此對臣妾不敬,對臣妾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皇上請三思!”如妃避重就輕。
“皇上,麒兒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且先聽他說說。”納蘭秀慧為兒子說話。
“來人,将如妃宮裡的所有侍衛和丫環統統抓起來,一個一個拷問,總有說實話的。”金禦麒露出狠絕的眼神:“這個皇宮裡肮髒事兒太多,該打掃打掃了。”
晌午,祥瑞宮外跪了一地的人,有的遍體是傷,有的正在抽泣,有的已經招架不住,月影早已承受不住火燙、鞭刑,和盤托出:這火是如妃指使人放的,她最知情,因為人是她去召集的。
對于月影的招供,如妃娘娘一哭二鬧,就差上吊了,口口聲聲拒不承認,一會兒說是太子冤枉她,一會兒又說是太子派人做的,不是受她指使。
鬧了一個時辰。無恨從宮外趕回,在一個賭坊裡找到了蓄意放火的兩個男人,他們正在賭錢,身揣巨額賭資,被無恨當場人贓并獲,與侍衛押着他們進宮。
在事實面前,兩個害怕用刑的男人很快就招認了一切。不過,他們不知道母後黑手是誰,隻認識月影。而月影直指如妃。
縱然如妃再氣勢淩人,也漸漸沒了聲響,隻能垂頭喪氣得聽候發落。金天翔分外失望,倍受打擊之下差點氣暈過去,好在有陳禦醫在,才化險為夷,勉強坐鎮。
經過慎重考慮,金天翔痛心下令,将如妃關入冷宮,而錢雅梅與明王金禦旦雙雙關入大牢,數日後問斬。
消息一出,立即引起宮内外軒然大波。皇室又一次遭受了關于醜聞的打擊。金天翔經此變故,身心俱傷,在某日清晨突然咳皿不止,生命巍巍可及。
為了沖喜,平王金禦達與母妃商議,在這個時候迎娶了納蘭将軍的女兒納蘭麗嘉,算是為皇上盡一份孝心,也希望借由喜事沖淡大家對醜聞的牽念。
而相爺錢必湛被弄得措手不及。他沒有料到事情這麼快就走到了黑暗勁頭,為了保全自己與相府,他痛下狠心,表示自己被女兒全然蒙在骨裡,毫不知情,錢雅梅是死有餘辜,相府不會做出任何反抗。
金天翔還算仁慈,放過了他。隻是賜他官降兩級,罰俸三載。
而對于明王,錢必湛更是不理不睬,迅速劃清界限。所有關于他們的謠言都被其用手段與謊言打壓了下去。盡其所能,隻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身家。
金禦旦早知錢必湛會來個釜底抽薪,在暗自懊悔的同時也無計可施,唯有指望着他那絕中之絕的後招。
一對奸夫淫婦行刑之日,京城裡萬人空巷,百姓們都到砍頭的地方看熱鬧,要看着這對狗男女如此結束性命去到黃泉。
錢雅梅全身無力,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任何威風,别說是娘家爹爹和娘親對自己衆叛親離,就連丫環竹翠與無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她這才深深體會到什麼是世态炎涼。她已經失去了任何對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