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與無恨雙雙跪下,異口同聲:“請主子節哀順變!”
“節哀,節哀!讓我如何節哀!”金禦麒突然情緒激動:“我最愛的女人死了,我能無動于衷嗎?我恨不得立即随她而去!”
玉明哭着說道:“殿下,您要三思啊。娘娘死于意外,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娘娘會死不瞑目的,若您再有個閃失,娘娘會更加難過。”
金禦麒又說:“玉明,廢話少說,為本王更衣,要喪服。”然後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屬下:“無情無恨,聽令。”
“屬下在!”
“限你們在太子妃安葬之前查出下毒的兇手,本王要滅他九族,為太子妃陪葬!速辦。”
“是。”
陳禦醫靠近太子:“殿下,您的身體?”
“放心,我不會現在倒下的。”金禦麒穿上白色素服,向外走:“傾城正在等我,我要去陪她了。”
陳禦醫想阻攔。
金禦麒冷眼瞪他:“閃開,别逼我動手。”
陳禦醫立即縮了回來:“是,殿下,請殿下以國為重,保重貴體。”
添福殿清風正對小姐說着悄悄話,太子就出現了。
“殿下。”清風行禮。
“下去!”金禦麒說道:“本王要與太子妃單獨相處。”
清風看着假死中的小姐:“可是。”
“滾!”金禦麒不容分說。
“是。”清風說道:“奴婢就在殿外候着。”她不希望小姐有事,更不希望太子為了小姐而出事。
“嫣兒,我來了。”金禦麒自顧自坐到床邊,看着失去皿色的妻子,握住了她涼涼的手。他的眼淚已經流幹了,有的隻是純粹的心痛:“嫣兒,我該怎麼辦?失去了你,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清風靜靜退到殿外,輕輕合上了殿門。還有十幾個時辰,小姐就該醒了,到時候太子的心傷就會不治而愈了。
金禦麒深深凝視傾城,在她蒼白的唇上印下深情而痛苦的一吻,說道:“嫣兒,我多麼希望你可以醒過來,哪怕是片刻也是好的,讓我好好看看你,與你說說話,而不是你我天人永隔。”他的呼吸沉重,停了一會兒,又說:“嫣兒,你知道嗎?在宮外的這些日子,我最難過的不是中毒不是受箭傷,而是看不到你,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好像少了什麼似的,如今你走了,我就隻剩行屍走肉,如果你的靈魂還在這裡,請将我一道帶走吧。什麼太子、什麼皇帝,我都可以不在乎,我隻在乎你啊!”
太子陪伴着太子妃,形影不離。而清風就站在外面守着。
黃昏之時,陳禦醫走了過來:“太子可在裡面?”
“是的,大人。”清風恭敬。
陳禦醫轉身對尾随的禦藥房宮女說道:“你将這碗藥端進去給太子服下,太子的箭傷方可痊愈。”
“敢問大人,太子受傷了!”清風一驚。
“太子在宮外受了兩次傷,幸好有太子妃娘娘的解毒藥丸,病情才得以延緩,可如今,娘娘一走,唉。”陳禦醫無限心寒:“娘娘睿智無人能及,可天嫉紅顔呐!”
“大人,此藥還是讓奴婢端進去吧,殿下心情不好,奴婢好歹是娘娘身邊的丫環,能權就盡量勸解勸解。”清風懇求。
“嗯,也好。”陳禦醫同意了。
清風敲了敲門,端着湯藥進入殿内:“殿下,您該喝藥了。”
“本王什麼都不想喝,出去。”金禦麒冷冷說道。
“殿下,您喝了這碗藥傷才會痊愈,娘娘見了才會高興。”清風說道:“娘娘說過,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隻希望您好好的。”
“我好好的有什麼用?她都已經不在了。”金禦麒握着她的手:“你瞧,我想溫暖她,可是溫暖不了,她還是睡着了,永遠得睡着了。”他趴在她的兇口:“我多希望此時此刻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啊!”
“殿下,您要快些好起來。”清風欲言又止。
“沒用的,我這是心病,藥石枉然。”金禦麒說道:“清風,不如你去取本王的青龍劍來吧。”
清風睜大雙眼:“青龍劍?難道殿下想?不可以,不可以!小姐不會允許您這麼做的!”
“我去底下陪她豈不更好?”金禦麒已經完全失去了鬥志。
清風再也忍不住了,輕聲說道:“請殿下節哀,因為、因為娘娘根本未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金禦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殿下沒聽錯,娘娘這是假死。”說出來之後,清風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假死!”金禦麒看着傾城的臉:“這怎麼可能呢?她明明就是死了。”她的樣子完全就是個死人。
“原本奴婢是不想說的,因為娘娘有令,隻是,隻是奴婢見殿下如此傷心,不忍心再隐瞞下去,故而說出實情,請殿下恕罪。”
金禦麒轉悲為喜:“若真如此,本王豈會怪你?諒你也不敢诓我。”
“奴婢不敢,隻是娘娘說了,用此法就能找到真正的害人兇手,娘娘想為死去的珊珊讨個公道。”
“看來,本王一心想着傾城的死,而錯過了什麼,清風,你且起來,快将前因後果細細道來。”
“是,殿下。”清風起身,将娘娘如何被識破真容、珊珊又如何中毒,娘娘設下計謀等一一道來。
金禦麒認真聽着,他時而憤怒、時而驚訝、時而佩服傾城的勇氣,末了,說道:“原來本王不在宮中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真是難為傾城了。”
“娘娘的心裡每日記挂着殿下,吃睡不香,經常做噩夢,說夢見殿下在外有危險,卻又幫不上忙。”
“我的嫣兒真是個好女子啊!”金禦麒深深看着傾城:“清風,别等了,現在就讓她醒過來吧。”
“現在?”清風猶豫。
“對,就是現在,既然知道她還活着,我就不能再等下去,哪怕是片刻時辰,對我來說都是漫長的煎熬。”金禦麒有些迫不及待。
清風感動極了,說道:“好,就算娘娘醒過來會怪罪奴婢,奴婢也願意聽殿下的命令。”說罷,她從身上取出紅色的丹丸:“殿下,這就是能讓娘娘起死回生的還魂丹。奴婢即刻就為娘娘服下。”
金禦麒讓傾城仰靠在自己身上,清風将藥丸送入她的口中,可是,她根本不能自己喝水。
清風急了:“殿下,怎麼辦啊?”
“讓我來。”金禦麒使勁一擡傾城的下颌,然後含上一口水,嘴對嘴喂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