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心沒來由一哆嗦,她一推:“你給本宮讓開,本宮是貴妃,你算什麼東西?”她就是看這個宮女不順眼,她眼裡的冷談氣息讓傾城覺得非常不安。
“貴妃娘娘請三思,若驚擾了皇上與皇後,怕是娘娘擔待不起。”冷嬛說道:“難道娘娘這麼快就忘了罰跪之痛?”她看了一眼貴妃的腿部:“還是膝蓋的疼痛已經好了?”
傾城氣不過,揮手就給出一掌,打在了她的手上。原本,她是要打在對方臉部的,想着還是算了,這才拍在了她的手上:“給我讓開!”
冷嬛繼續拖延時辰:“娘娘,奴婢是好意,倘若娘娘要硬闖,奴婢自然是攔不住,不過,皇上本就病着,由皇後娘娘好生伺候也是應該的。貴妃娘娘既然腿腳不便,還是好好在添福殿歇養吧。”
九真氣憤,一把将冷嬛拉下台階:“休要放肆,她是貴妃娘娘,豈能受你這種低等宮女調侃。誰給你的膽子?皇後娘娘嗎?可這裡是禦龍殿,不是嘉勤殿!”
冷嬛大力甩開了九真的手:“放肆,誰準你碰我的,你個死内侍,有什麼好拽的,别以為你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我就得讓着你,等哪天皇上寵愛皇後娘娘寵上了天,我就能收拾你了。”
“嘻嘻,恐怕很難有這一天喽。”九真毫不避諱,直接說着風涼話。
冷嬛不給他面子,踢了他一腳:“相信很快就有這一天了!”
九真差點被踢倒,連連退後,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傾城覺得不妙,想推門進入,一推沒成功,又使勁推了幾下,這才打開了殿門,急急入内。
“大膽!誰讓你擅自入内的?”西門詩羽假裝收拾着衣領,臉上不滿紅暈,好似好親熱完畢:“沒看到皇上與本宮正在親熱嗎?”
傾城見狀,腦袋轟隆一聲就大了,整個人仿佛掉入了冰窟窿:“你、你們?”
西門詩羽心中憤恨被她打斷了好事,可臉上卻顯得羞澀萬分:“你沒長眼睛嗎?自己不會看呐,皇上他喜歡我,才會對我……”她站直身體,不屑地看着傾城:“至于你,打擾我們的好事,該當何罪啊?”
金禦麒陷在不滿中,神情抑郁,眼神飄忽不定:“你别走,别不理我!别走,我需要你!”
西門詩羽聽了,更加得意:“聽見了嗎?都是你做的好事。來人,将貴妃轟出去!”
這一刻,傾城怎麼也不敢置信,對慕容傾城信誓旦旦的皇上轉眼就已經移情别戀了。那她還來做什麼?不是說他吐皿嗎?不是說他命在旦夕嗎?這個男人果然是變化多端啊!
“皇上,您……”九真擺脫冷嬛走了進來,見這種陣仗似乎明白了什麼。
“來人,将貴妃娘娘請出去!”西門詩羽又大聲嚷着。
“不用,我自己會走!”傾城的聲音徹底冷了,待在這裡令她無地自容。看看得意的皇後,再看看深陷情渦的皇上,她的眼淚生生憋了回去。她不能哭,她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軟弱。
九真見貴妃要走,急忙攔住:“娘娘,這、這其中必有誤會!”
“誤會!”傾城冷眼看着九真:“是誤會嗎?是我打擾了他們的好事,這罪魁禍首可是你啊!是你說皇上他、算了,現在說這些都完了,你讓開,休要攔我!”
“娘娘,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您且聽皇上說說好不好?”九真拼死攔着。
“你走開!我不想聽,我要回宮,走開!”傾城推了他一把:“從今往後,皇上的事兒就由皇後擔着吧。”
九真倒在地上,看着貴妃離去。她的眼神是那麼傷心,他着實不忍心,就爬了起來,追了上去:“娘娘,您等等,皇上想見的隻有娘娘您啊!”
傾城埋頭疾走,這種丢臉的事兒她隻想做一次就夠了,才不理會九真的辯解,徑直往前沖着,也不管膝蓋是否疼痛,就這麼往前沖着。
傾城一邊疾步而走,一邊責怪自己的大意,也責怪自己不該這麼心軟,竟然對仇人動了恻隐之心,她不該将仇人當成親人,不該将他對慕容傾城的情意轉嫁在自己頭上。她是誰?她是亡國公主啊。皿海深仇不能忘記的。
九真一路追趕,忽然嚷道:“娘娘,小心啊!”
傾城扭頭,說道:“小心什麼?你這個……”話未說完,就撞在了一個身體上,一擡頭,她傻了,怎麼是他!他怎麼會來皇宮的?難道是來抓她的?不應該啊。
對方抓住了她的手臂,松開後看着她:“這位娘娘,您沒事吧?”然後細看之下,高上進大感驚訝:“水兒姑娘!你、是你嗎?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的?”他徹底傻眼。
“你認錯人了。”傾城遠離他幾步,不想與他對視,趕緊走自己的路:“九真,别再跟着我了。”
高上進拉住了九真:“這位内侍,敢問你為何阻擋她?”
九真被攔住,心中不悅,看他的穿衣打扮又不像是宮裡人,就問:“您是遠道而來的貴客?”
“嗯,不錯,本官是銀甯國高上進!”高上進繼續問起來:“你還未回答本官的話。為何阻攔這位女子?”
“這。”九真退後一步,行禮道:“高大人是銀甯國的大人,恐怕不能過問我們金鎏國後宮之事吧。請大人高擡貴手,小的還要去追趕娘娘呢。”
“你口口聲聲喊她娘娘,請問她究竟是誰?”高上進問道。
九真倒沒有隐瞞,說道:“回大人的話,她是金鎏國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不會叫水兒吧?”高上進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小的不知道水兒是誰。”九真說道:“娘娘的芳名還是不便告知大人的,請大人見諒。大人請吧!”
“哦,本官在宮中迷路了,不知該走哪條道才能去傲梅院?”高上進說道:“煩請帶路吧。”
“這個。”九真遲疑,然後歎口氣,說道:“既然大人迷路,那就請吧,小的送您去傲梅院。”
“那就有勞了。”高上進跟在了九真後頭,邊走邊說:“本官曾在銀甯國中見過一位長相神似貴妃娘娘的女子,不知兩人是否有關聯。”
“哦?還有這種事。”九真不免好奇:“大人可否說來聽聽?”
高上進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得先告訴我娘娘的芳名作為交換。”
九真隻好投降,看看周遭沒什麼人路過,這才悄聲在他耳邊說:“聽好了,我們貴妃娘娘是學士千金慕容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