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禦麒首肯,說道:“嫣兒,果真什麼都難不住你。沒錯,明王的母妃瑤妃本名衛逍瑤,是衛國一位皇族的長子嫡女,當初嫁來金鎏國,也是為了達成聯姻的目的。無奈衛國新舊掌權者更新交替厲害,她的娘家才會漸漸少了勢力。”
“主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無情說道:“敵暗我明,不是長久之計啊。”
“怕什麼,想要我命的何止一人,就讓他們來殺我吧。殺得了我是他們的本事。無情無恨,本王唯一的牽挂就是娘娘,你們可要牢牢記住,有她在就是我在,若她亡我也就不在了。”
“禦麒。”傾城一陣眼熱。
無情無恨雙雙下跪:“是!”短短一個字,凝聚了所有堅守與責任,這是他們義無反顧的決絕。
一場行刺在完勝中落幕。
流飛語好不容易又睡了過去,慕容尚安看着她有些疲憊又驚恐的睡容,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此生,他一定要将她保護在自己羽翼下,今日幸虧妹妹出手,不然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也是因為自己太在乎她所緻。
慕容尚安執起她的手,親吻着她的手背,輕輕自言自語:“我的公主殿下,讓你受驚了,待你回宮我就去宜賓館,不管你父王會如何看待我,我心意已決。”
流飛語忽然轉醒,眼角含淚:“我亦心意已決,此生除了你誰都不嫁。”
慕容尚安俯身親吻她的額際。
不久,兩人的唇舌顫栗地觸碰在一起,感受相同的頻率。
慕容尚安說到做到,将公主送回宜賓館之際,就向流川國國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與來意。流驚天震驚之餘對他這種勇氣表示了贊賞,面對這位勇氣可嘉的年輕人,又有愛女的苦苦祈求,他的心軟了。
心軟的結果就是再次妥協,成了女兒的“幫兇”。金天翔重病在身,根本沒有閑情逸緻來管這些兒女私情。先後又有太子橫豎阻撓、國主的懇請、公主的哭訴及慕容府的真情所緻,他隻好順了衆人的意,做了一樁好事,成全了流飛語公主與慕容将軍的美滿姻緣。
于是,流川國公主下嫁慕容府的美名紅極一時,成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美談。最開心的當屬慕容傾城,真是雙喜臨門,樂得合不攏嘴。
冬去春來,慕容傾城這位太子妃的肚子日益壯大,因為有了陳禦醫的隐瞞與暗中相幫,被蒙在骨裡的皇後一次又一次想用納妾來維持太子的後宮不至于凋零。
奈何太子心中一意孤行,除了他的太子妃,他什麼女人都不願意見,更不願意納妾,屢屢和母後對着幹,脾性一如從前的金禦麒。
為此,母子之間的關系更加弩箭弩張,大有翻臉的趨勢。就在這種你來我往的冷戰中,夏天到了,而傾城的腹部更加圓潤巨大,好似随時都有爆裂的可能。金禦麒每日寸步不離,兩人恩愛更甚,又悄悄在宮内安置了兩位産婆與兩位奶娘,一切就緒。
冷宮中的如妃在被關了半年之久後,突然痛哭流涕得忏悔,說悔不當初,不該被鬼迷了心智,蓄意指使他人縱火,還害死了明王。金天翔心軟,就放了她,隻降了一級妃位。
一切似乎都過去了。如妃回到自己的喜福宮,偃旗息鼓了一陣子,原本,她是想在慕容傾城身上動手腳的,以報複金禦麒“賜的”半年冷宮之仇,可當她得知那太子妃得的是不治之症,隻見肚圓如簸,又非有喜,心中暗爽不已,想要看着她自生自滅而無需旁人動手。
夏日酉時,傾城正欲休息,忽然聽到輕微的噗嗤一聲,立即有粘液源源不斷得湧了出來。她知道是時候了,便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啊!”
清風與明月同時進入。
“小姐,怎麼了?做噩夢啦?”清風還在打趣。
“姐姐,莫開玩笑了。”明月有些慌張:“小姐她、她,流了好多水啊!”
“你們别慌。我這是要生了。”傾城強迫自己鎮定,又說:“清風,你去找太子,明月,你去燒水,記住,燒得越多越好,快去!”
“那、那小姐你呢?”清風也慌了,這種陣仗她從未遇到過。
“我沒事的。你們快去吧。”說罷,傾城躺了下來,下體的粘液暫時止住了,她深呼吸着,感覺腹部漸漸開始疼了起來。
明月趕去燒水,而清風去了禦書房,太子在那裡看書。
得知傾城要生了,金禦麒一陣興奮與激動。于是,趕緊命玉明去鳳儀宮請皇後,命清風去請那兩個産婆與奶娘。自己則回了添福殿。
可是,傾城已讓宮女攔在了門外,不讓他進入。女人生孩子男子是不準靠近的,這是規矩,也是忌諱。
金禦麒順了她的心意,隻能看着産婆進入寝宮,還有兩位奶娘,身為過來人,自然成了最得力的幫手。
皇後聞訊而來,一見兒子站在殿外,就明白了,不禁又喜又惱:“瞧你做的好事,如此天大的喜訊竟然瞞得滴水不漏。說吧,是不是傾城的主意?”
“母後,如今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傾城生的可是皇家子嗣,就沖她這份心思,您都得好好賞賜賞賜她。”金禦麒開始煩躁起來:“怎麼還不生呢?”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還早着呢,痛的還在後頭。”納蘭秀慧倒是從容:“傾城生的是頭胎就更慢些,不急。”
此時,寝宮内傳來傾城輕輕的呻吟,金禦麒心中分外疼着:“母後,這要等到什麼時辰啊?”
“莫急。”納蘭秀慧走近兒子:“記得母後生你時,疼了兩天兩夜呢,不過,生婷兒的時候就好多了。隻要多生幾個就容易了。”她笑了兩聲:“呵呵,真是天大的驚喜,這下子,皇家子嗣有着落了,母後這心呀,别提有多高興了。”
相較她的開心,金禦麒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因為裡面陣陣低吟攪亂了他的心扉。
疼痛越來越明顯,傾城感受到了,這一點一滴的疼痛都是生産前的征兆,她忍不住呻吟,這疼痛要比自己以前的頭痛更加厲害,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
沒錯,是惶恐!人生第一次,她躺在床榻上,除了呼吸緊促,就是來自下腹的陣陣不安,好在有産婆在一旁悉心教導,等待着更加強烈的疼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