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湘兒,還是你來吧,給她擦擦身子,興許會暖和一點,冷汗也會收斂的。”石逸航出主意。
“好。”石逸湘沒有怠慢,動手去準備熱水。
而石逸航和**耿退到船外,還不忘遮掩幔簾。
當石逸湘小心翼翼為這個陌生得救女人擦拭身體的時候,傾城突然醒了過來,吓了她一跳:“你醒了,你總在做噩夢呢,還好吧?”
面對她的關心,傾城内心一時充滿了感激:“謝謝你。我暖和多了。對了,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你别這麼客氣。”石逸湘不好意思起來:“我是石逸湘,大家都喊我湘兒。救你上船的是我兄長石逸航與小師哥**耿,我們快到家了。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謝謝。”傾城再次表示感謝,然後落寞下來:“隻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還回得了家麼?”
“家?對哦,你好端端得,怎麼會落入水中呢?”石逸湘自言自語:“你會不會在河邊洗衣?不可能啊,這河又寬有的地方浪又大,不适合洗衣的。”她一個轉念,對傾城說:“啊!你不會是投河輕生吧?”
“投河輕生?”傾城努力想着這種可能,過了好一會兒,她放棄尋根問底:“應該不會吧?”
“算了,别想了,費腦子。”石逸湘為傾城擦手:“我這身衣衫穿在你身上,顯小了。”因兩人的個子有差異。
傾城一俯身,從脖頸上露出一物。石逸湘好奇,指着問:“這是什麼?石頭嗎?還是定情信物?嘻嘻。”她自顧自笑了一聲。
傾城用手摸了摸脖頸上的靈石,搖頭道:“不知道,我已記不得這是什麼,是誰送的。”想及此,她忽然哭了起來,眼淚不争氣得留下:“我到底是誰啊?”
看着她落淚,石逸湘一慌,趕緊勸道:“哎呀,好了,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别想了,你不能勉強自己呀,腦子要想壞的。”
傾城繼續流淚:“逸湘妹妹,你還是讓我哭吧,這種滋味你是不會懂的,我、我,唉,算了。”
石逸湘也不勉強她:“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的。”她端起水盆:“你休息吧。”
盡管傾城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為何會落水被救,可面對這家人的相救,還是慶幸自己的好運,畢竟,可以活着比什麼都強。隻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會有念想。可是,她的念想是什麼呢?
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石逸航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剛才我見湘兒去倒水,才知道你已經醒了。”他看着她有些疲憊的身子:“你、還好嗎?”
能說不好麼?傾城苦笑一下,對他說:“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說罷,她想下軟榻行禮。
“别,你還是躺着吧。”石逸航近身想去扶她,又覺得不妥,隻好半道打住,站在她跟前:“救人是應該的,你無需放在心上。”
傾城絕美的臉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瞬即逝:“怎能不放在心上,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她明眸忽閃,眼淚已經隐去,唯有堅強面對。
石逸航久久無法回神,他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絕色佳人,就算她病怏怏的,也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傾城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将目光瞥向一旁,不喜歡被男子那樣看着:“恩公,快到了麼?”
自知失禮,石逸航感覺移開視線:“哦,午膳時分就可以到了。家父為人和善,他會收留你的。”
石家世代行醫,到石震雄已是第五代傳人。其自幼酷愛習武,更得名師指點。十五年前便在銀甯國開設了震雄武館,雖談不上德高望衆,卻在當地頗有威望。
正在用午膳,女兒回來了。
“爹爹,女兒可想你了!”石逸湘飛奔至父親懷中:“爹爹可有想我?”她笑意融融,對着父親撒嬌。
石震雄五旬上下,端着的臉上露出慈父的笑容:“你呀,有沒有再外面惹禍啊?”妻子早死,一雙女兒是他唯一的寄托,尤其是這個女兒,是他心間上的寶貝。
石逸航安置好所有藥材,進入飯廳:“爹爹,孩兒回來了。”
“好,好,回來就好,平安到家就好。”石震雄指着傾城:“這位姑娘是你們在河裡救的?”
石逸航點頭,将事情原委簡單告訴了父親。
“原來是這樣。”石震雄看着傾城:“姑娘,你是何方人士?不如在此用過午膳,我派人送你回家。”
“回家?”傾城搖頭:“不,館主,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
“怎麼?”石震雄驚愕,看着自己的兩個孩子。
**耿就在此時進門了:“師傅,徒兒來晚了。她是我與師兄一起救的姑娘,隻可惜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傾城點頭,滿是無奈。
“哦,是這樣啊。”石震雄捋着胡須。
石逸航不忍看到她難過,對父親說道:“爹爹,她在水裡可能被硬物撞傷了頭部,給她把把脈吧。”
石震雄欣然答應:“姑娘,你且坐好,老夫略懂醫術,應該可以幫上一二。”
傾城在飯桌旁坐下:“那就有勞館主了。”她很是禮貌。
石震雄也坐下,看着氣質脫俗的傾城:“看姑娘長相與談吐,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倒是顯出幾分貴氣呢。”
“沒錯,爹爹,我也這麼覺着。”石逸湘開口說道:“這位姐姐的身份應該很尊貴吧。”
“那她落水時的穿着如何?”石震雄的本意是想通過衣着判斷一二。
石逸湘說道:“恐怕爹爹要失望了,姐姐穿的是男裝,布料很普通,沒有什麼花頭。”
石震雄點點頭,手摸上傾城的脈息,忽然睜大了雙眸。
石逸航察覺異樣,忙問:“怎麼了?爹爹。難道有什麼不妥?”他很擔心她的安危。
“姑娘,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石震雄看着傾城明亮且憂傷的眸子:“你可要老實說啊。”
“館主,若能知曉自己是誰,我也不至于頭痛欲裂了。”傾城老實說道,她很想記起自己的過往,無奈,任憑想破頭仍然毫無頭緒。
“姑娘。”石震雄大歎一口氣:“姑娘真是命大,這命大之人會有好運的。”
“館主之話有何玄機?不妨直言。”傾城急于想知道真相。
“你是有孕在身啊。”石震雄道破天機:“你脈象緩和,呼吸平穩,并無明顯内傷,卻顯示的是喜脈。”
“我有孕在身?”傾城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