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在金禦麒的引領下去往傾城的香閨。這裡,全部都是傾城留下的氣息。盡管一塵不染,可任何一個物件,都能讓金禦麒陷入某種情緒不可自拔。
“我還當如何雕梁畫棟,隻不過是普通的卧房而已。”西門詩羽這下子更加不屑,那眼神中充滿了輕視,甚至飽含敵意。
金禦麒雙眼泛紅:“這劍是傾城最喜歡的,現在隻能高高懸挂着,什麼時候才能等回它的主人呢?”他撫摸着劍鞘,如同撫摸着傾城天下絕美的臉龐。
“切,花拳繡腿而已吧。”
玉明聽不下去,說道:“娘娘武功了得,曾殺敵無數呢。”
西門詩羽聽了,還是不為所動:“見風使舵的家夥,本宮不屑聽之。”她睨了玉明一眼:“到一邊待着,不問你話,你就别說話。”
玉明隻好站着:“是,娘娘。”
九真才不管娘娘怎麼想,走到一架筝琴前面,說道:“皇上,這琴娘娘一定很喜歡吧。”
金禦麒眼中含笑:“是啊,她的音律也無人能及呢。”然後,他想起那次傾城受困于聖祖殿,他與她琴箫合奏,好不快活。
見皇上陷入沉思,九真也不打擾,就那麼靜靜候着。
金禦麒忽然撩撥琴弦,低沉而悠遠的琴音過後,他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嫣兒,你說過,你會陪我一生一世。你的誓言猶在耳邊,可你的人呢?你到底在哪兒啊。”
“皇上。”玉明走上前,輕輕喚了一聲。
西門詩羽想賣弄,說道:“皇上如此記憶深切,不如讓臣妾彈奏一首,如何?”
金禦麒沒有阻止,讓到一旁:“若你敢毀了這琴,有你好受的。”
西門詩羽哼了一聲,坐了下來,調了幾下琴音,就擺開了架勢,一陣琴聲流瀉而出,從窗口飄散出去。不得不說,她的琴技還是有兩下子的。
金禦麒望着外頭在空中飛舞的鳥雀,一陣感慨。也許,傾城就像這鳥兒,飛出去就迷失了方向,很難再飛回來了。就連這琴聲,換了人彈得再好,都不是她本人所奏。
西門詩羽正彈得興起,金禦麒回頭說道:“行了,别彈了,外頭的鳥都被你吓跑了。”
“哪有,皇上真會說笑,母後說過,我這琴聲是天下無敵的。”西門詩羽一點都不謙虛。
玉明聽了,忍不住發笑,怕被責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九真也差不多,硬憋着笑,險些得内傷了。
金禦麒可不給她面子,直言道:“算了吧,那是诳你呢,随便一個大家閨秀都比你強些。”
“真的嗎?”西門詩羽半信半疑:“我就不信這慕容傾城樣樣都強,若可以,我倒真想會會她了。”
“一定會的,你會如願以償的。”金禦麒總算中肯了她的話。
在慕容府内用過午膳,金禦麒重拾心情,踏着冬日暖陽,與他們一道回了皇宮,對傾城的思念,他想深深埋在心底,哪天她回宮了,他會對她訴說這一切,告訴她沒有她在的日子,他是如何煎熬而過。
西門詩羽卻反倒扭捏起來,看金禦麒的目光更加柔和,充滿了小女人的嬌羞,想到母後的承諾,她有些慌了,對于即将發生的不确定,她既害怕又顯得興緻勃勃。
天快黑的時候,金禦麒從禦書房走出,原本想回熾焰潭的,卻在半道上被西門詩羽攔住了。
“你怎麼在這兒?今天在慕容府還沒瘋夠嗎?”金禦麒撇開她,自己走自己的。
西門詩羽跟着他的腳步:“皇上,臣妾是有一事相求。”她說得很是委婉。
“相求?”金禦麒不解,看了她一眼,沒有停止腳步:“你堂堂西秦國公主也會有事求朕?”
西門詩羽半紅着臉,小聲說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金禦麒心思平淡,說道:“哦,那又如何?你該讓後宮準備慶賀的。朕沒說過不準吧。”
九真跟在一旁,倒是會說話:“奴才恭祝娘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他還不忘作揖。
西門詩羽才不會稀罕一個奴才的道賀,隻是冷淡掃了他一眼,對金禦麒說道:“可是皇上,臣妾自入宮以來,一直很想念西秦國的親人,他們又不可能入宮慶賀我的生辰,我隻想你一同慶賀。”
終于說出了重點,金禦麒其實已經猜到了。他還是不驚不喜的樣子:“朕沒這個閑情逸緻,朝廷事務一大堆呢。要慶賀你去找母後吧,想必她會非常樂意的。”
“我已邀請了母後到嘉勤殿,還請皇上賞臉走一趟。”西門詩羽放下姿态:“我很少求人,這次算我求皇上了。”
金禦麒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一個女人孤身在宮内也不容易,嘴上雖沒說話,不過他的腳步卻改變了方向。
西門詩羽以為他沒同意,又哀求了一次:“皇上,算臣妾求您啦!”
“怎麼,這條路不是去嘉勤殿的?哦,那算了。”金禦麒存心捉弄。
西門詩羽一聽,先是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出自真心的:“謝皇上!”
後頭的九真與玉明等人想要跟随,被西門詩羽阻止了:“你們先退下,回禦龍殿候命吧。”
九真與玉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
金禦麒也沒有反對,而是加快了步伐,西門詩羽趕緊尾随上去。
見他們的身影消失,九真才對玉明說:“你說這皇後娘娘是不是存心的?”
“噓!小點聲,總是在背後議論會爛舌頭的。”玉明半取笑半認真地說:“我可不想談論這些是非。”
“要爛舌頭早就爛了。”九真半吊子:“依我看,這皇後娘娘一定有什麼陰謀。”
“瞧你說的,娘娘巴不得受到皇上的垂青呢。”玉明不知不覺開始談論是非:“可皇上好像一點都不喜歡她。”
“那是,皇上心裡隻有貴妃娘娘,隻可惜,她還是芳蹤全無。”九真看着暗沉的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了。”
“晴了這麼久,也該下下雨了。九真,你說,今日真是娘娘的生辰嗎?以她的個性,若真是生辰到了,怕早就嚷翻天了。”
“你也發現了。”九真見玉明點頭,才說:“因此我才會說這裡面是不是有陰謀。告訴你吧,皇上天天不是歇在禦龍殿就是添福殿,從來都沒有在嘉勤殿過夜,他們之間還沒有故事呢。”
“可是,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娘娘,他們在一起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們隻是下人。算了,快點走吧,遲了該淋雨了。”玉明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