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衆人紛紛起身,不約而同往外走,錢忠等候在門外,成了引路之人。www.Pinwenba.com錢必湛與陸殷正走在了最後面。
“義父,有話可以當面說,何必去密室呢。”陸殷正說。
“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有些事還是小心點好。”錢必湛邊走邊說:“誰都知道這兩天我們錢府辦喜事,留些至交好友叙談一兩天也是人之常情,外人是不會懷疑的,請吧,跟着走就是了。”
“義父,到底所為何事?”
“進去再說吧。”
密室内,衆人一一坐定,錢必湛坐在了首位,高高在上的樣子。
“義父,現在可以說了吧。”陸殷正坐在他的身旁。
“衆位都來了。”錢必湛掃視一圈,說道:“今天我們所要商議的事有可能會掉腦袋,大家後悔還來得及,不過,出了這個門,老夫就不敢保證你們的安危了。”
這是威脅的話,也是警告,在場所有人都懂了,都靜默不語。唯有陸殷正有話要說:“既然是掉腦袋的事,為何還要冒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錢必湛說道:“現在我們的勢力還不夠龐大,隻要能将你那邊的人吸收進來,必定勝券在握。”
“我那邊的人?”陸殷正終于還是懂了,跟随他陸宰相的人不是沒有,隻是都淡泊名利。眼下的形勢他已經看出來了,就算不同意還能如何?姜果然是老的辣,他陷入了泥潭,已經沒有能力爬上去了。
“沒錯,你陸宰相年輕有為,隻要你振臂高呼,應該會有聽話的。”不容他遲疑,錢必湛繼續說道:“你可以不同意,卻要為紛飛打算打算。”
陸殷正沉默不語。錢必湛一個眼色,幾位大人一擁而上,這個勸他那個權他,真将他說動了心。
“罷了,反正來都來了,義父,我都聽你的。”陸殷正終于妥協:“隻是,此事如此重大,不謀劃周全絕不能有所行動。”
“皇上已經病危,現在無非就是苟延殘喘,這是最好的時機,大家有什麼别的意見?”錢必湛望着衆人,見都搖頭,就說:“此事就聽我的。我們趕緊發動兵變,這幾天就起義!”
“這麼快!”陸殷正說。
“你與紛飛才認識幾天,這不也成了親嘛,沒什麼快不快的,隻争朝夕。老夫已準備很久,也該到時候了。趁現在皇上還沒駕崩是最好的機會,我們可以讓他立下遺囑,倘若他現在死了,事态将會更加麻煩,那幾個王爺也會來争搶皇位的,我們要未雨綢缪。”
“嗯,所言極是。”有大人點頭認同,有更多人也贊成了。
陸殷正一不做二不休,咬牙點頭:“事不宜遲,我立即去召集同僚,可事态重大,不知道會不會有所閃失。”
“小心為上,去吧。”錢必湛說。
“小婿告辭。”
陸殷正在錢忠的引領下出了密室,然後馬不停蹄地開始走動。明裡是為了感謝同僚前來道賀,暗裡才是遊說,為了怕引起懷疑,他也是極力試探,就是不說出真相。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他隻将矛頭引在錢必湛身上。
事情進展似乎很順利,正朝着錢必湛的計劃前行,而宮裡開始謠傳皇上将活不過三日的消息。發布消息的人其實是九真,自然是授意過的。
金禦麒正在榻上閉目養神,現如今,他已不能随意走動,隻能待在榻上養病,隻有他自己知道,身體都快發黴了,有時候稍一用力活動,骨頭還會咯咯作響。
九真輕快入内,說道:“皇上,一切按您的吩咐辦下去了。”
傾城沏了一壺花茶走來:“我已命女官準備皇帝的後事,應該也開始置辦了。禦麒,你還記得你上次裝死的事麼?”
“當然記得。”金禦麒微微一笑:“那次裝死逮住了兩個兄弟,不知道這次快要死了,會不會逮住一大群狐狸。”
“辦法雖老,管用就行。”傾城為他倒茶喝:“你是不是煩悶了?”
“是啊,這死了也就死了,可這将死不死的人最不好裝,你說,再這麼下去,我是不是要散架了?”金禦麒自嘲:“九真,去拿朕的青龍劍來,朕手癢得很呢。”
“皇上,使不得啊,您還是再忍忍吧,就三天,三天之後真相大白,您就舒坦了,那些大臣也就舒坦了。”
“沒錯,讓他們去牢裡舒坦吧,朕這次可不會心慈手軟。”金禦麒以手指當劍:“錢必湛,拿命來!”
傾城知道他不容易,也就不說什麼,自己給自己倒茶喝:“禦麒,到時候你隻要乖乖躺着就行,一切由我來出面,緊要關頭我們再……”
“噓,别大聲,來我耳邊說吧。”金禦麒提醒。
傾城走過去,湊在了他的耳邊,将自己的想法說了一次。金禦麒正要點頭稱好,茹小雅進來了,臉色非常不好:“娘娘,皇上他是不是快……快……”沒說完,她就哭了起來。
傾城一回頭:“小雅,你怎麼進來了,你哭什麼?皇上還沒駕崩呢。”
“奴婢是在為娘娘哭哇,嗚嗚嗚。”茹小雅邊哭邊抹眼淚:“奴婢知道您與皇上夫妻情重,現在皇上說話都有困難,您還是讓他歇着吧,想說什麼您就對奴婢說,想哭您就哭吧,嗚嗚嗚。”她自己倒哭得傷心。
九真見狀,使勁憋着笑,差點得内傷,走過去安慰:“好了,好了,你越哭娘娘就越傷心,你還是省省吧,免得娘娘更加傷心難受。”
“你,你當我願意啊,我就是忍不住啊,娘娘,嗚嗚嗚。”茹小雅繼續哭,聲音很大,外頭的人都可以聽見了。
傾城坐在榻沿,看着如此忠心的丫環:“好了,小雅,别哭了,皇上會不高興的。”她看了一眼閉着雙眼的禦麒:“你也不想皇上受攪擾是不是?”
茹小雅抽泣了一會兒,這才停止哭泣,癟着嘴說道:“娘娘,外頭都傳得翻了天,您還被蒙在骨裡呢。”
“他們說什麼了?”傾城明知故問。
“說什麼的都有,總之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茹小雅說道:“奴婢想為娘娘抱不平,可一個人的嘴巴說不過大家七嘴八舌的,請娘娘恕罪,奴婢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