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金禦麒和她較上勁了:“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自從你回宮,你的心裡就已經藏着事了,幾天了,我不細問你也不細說,可憋在心裡久了會出事的。嫣兒,你倒是說啊,你難受我會比你更難受。”
傾城閉嘴,隻是搖頭。她心裡何嘗好過,真是百抓撓心啊。
金禦麒想了一會兒,終于說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來殺我?”
怎麼會?他怎麼會知道的?慕容傾城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怕嗎?”
“呵呵呵。”金禦麒退開她身邊,站起來說道:“我要怕的何止是一個兩個,我若是害怕,早就被吓死或者殺死了。你可知道,虞淨兒前後害了我幾次?”
“啊?”傾城張了張嘴:“那、那你為何還将她留在我身邊?”
“我在賭,賭你的善心與她的大義。”金禦麒說道:“其實這一招也是你教我的,很久之前,雪靈舞的事。”他解釋。
“雪靈舞?”傾城一臉茫然:“我毫無印象。”
金禦麒看着她:“你想殺我我不會害怕,我隻害怕你殺不死我心裡有負擔。有時候,人的心比刀子更可怕。”
看着他如此坦然,傾城認真說道:“你真的不後悔?”
金禦麒伸出三指,舉起後說道:“我敢對天起誓,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攔着,隻要你覺得開心覺得舒坦就好!”
“我口渴,能不能倒水給我。”傾城低頭說了一句。
金禦麒垂下眼睑,平靜說道:“好,我去倒給你喝。”走到桌邊,倒好水,如同上次一樣,他喜歡也試試水溫:“有些燙,再等等吧。”
“無妨,我可以慢慢喝,放心,不會灑你身上的。”傾城說話的同時,手悄悄放在了枕頭之下。
金禦麒端着茶水靠近:“來,小心燙,慢慢喝吧。”
說時遲那時快,傾城迅速抽出枕下軟劍,狠狠刺了過去:“金禦麒,受死吧,這是你欠我們的!”
金禦麒不躲也不讓,那軟劍真真實實紮在了他的肋骨處,立即就見紅了,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手裡的茶還是穩穩舉着:“嫣兒,我說到做到。”
傾城慌亂地将軟劍拔出,咣當一聲扔在了地上,眼淚越發洶湧:“你可以躲開的,為何不躲?為什麼不躲啊!”這一刻,心裡一點都不輕松,反而更難受了,壓抑、内疚、自責,齊齊向傾城襲來,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皇上!天啊!皇上您受傷了!”進來的是西門詩羽,她立即大嚷起來:“來人啊,皇上受傷了,快來人啊!兇手就是慕容傾城!”她心裡竟然有了一絲快意。
“嫣兒,你果真還是動手了。”金禦麒吃痛,可心裡的痛比皮肉傷更加徹骨,他被皇後攙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滿滿都是受傷的痛楚。
“我、你,不,我這是怎麼了?”傾城語無倫次,看着自己的手,因為鮮皿濺出,她的手上還能看到他的皿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西門詩羽說道:“皇上,您少說話,臣妾這就傳禦醫。”
殿外的宮女内侍聽到響動全都進來了,看到皇上受傷,屋内又無第三者,全都驚呆了。善良美麗的貴妃何以對皇上動武呢?可事實擺在眼前,軟劍已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這、這軟劍?”淨兒哆嗦了一下,說道:“娘娘,您何以有奴婢的軟劍?”
“好啊,現在人贓俱獲,慕容傾城,你還有何可說的,刺殺皇上可是死罪。”西門詩羽借題發揮:“來人啊,将殺人兇手慕容傾城押入大牢!”
“奴婢去将禦醫來。”清風頭腦清楚,知道哪個重哪個輕。
西門詩羽說道:“春桃,你也去,多喊幾個來,皇上傷得這麼重,要快。”
金禦麒手捂着自己的傷口處,對九真說道:“九真,你去禦龍殿取傷藥來,此事不宜宣揚,若誰敢傳出其,朕一定砍了他。”
“皇上,茲事體大,您想瞞到什麼時候?”西門詩羽不解,氣道:“慕容傾城膽大包天,竟然敢用武器傷害您,簡直天理不容啊。”
“這點小傷你慌什麼,朕還好好的,被你這麼一喊朕才覺得渾身不适呢。”金禦麒說道:“朕的事由朕自己來處置,其他人一概不許多嘴,尤其是你。”他瞪着西門詩羽:“你想唯恐天下不亂是你的事,可别怪朕沒有提醒你。”
幾個宮女心有戚戚焉,連大氣都不敢出。眼前的事實就是如此,就算她們想要替娘娘求情也是事出無名了,隻能看着事态發展。
“皇上,誰都知道您喜歡慕容傾城,可也不能如此縱容啊,這隻會讓她覺得好欺負。”西門詩羽說道:“就算宮外的人不能知道宮内的事兒,可母後那裡還是必須要知道的。夏冰。”她喚了一聲自己身後的宮女。
“奴婢在,娘娘請吩咐。”夏冰回道。
“去鳳儀宮将太後娘娘請來,本宮想讓太後主持公道。”西門詩羽說道:“快去,遲了唯你是問。”
金禦麒本想阻止,可一想,這種事遲早母後會知道,早知晚知都是一樣的,于是就沒有反對,忍着痛繼續坐在椅子上。
傾城不敢看他,隻能低頭不語,思緒萬千。
“慕容傾城,瞧你做的好事。”西門詩羽走到傾城跟前,說道:“你是不是腦子昏頭了?皇上可是天子,豈容你說動手就動手,你等着,等母後來了,會有明斷的。”
“别吵了,讓朕安靜一會兒。”金禦麒心中煩躁,說道:“誰讓你來添福殿的,不知道貴妃需要休息嗎?”
“皇上,她都這樣對您了,難道您一點都不生氣嗎?”西門詩羽嗓門大了起來:“如今傷害您的是她不是我!我聽說您與貴妃在熾焰潭雙宿雙栖,盡管心中萬分難過,可我有說什麼嗎?我擔心她的傷勢好沒好,我也擔心皇上的病不好就會耽誤朝政。我一心為了皇上與金鎏國,可到頭來呢?”她開始抽泣,眼淚來得又快又多。
“好了,别哭了,朕已經夠煩的,不需要你的眼淚來添堵。”
西門詩羽一抹眼淚,委屈道:“皇上,您這是太偏心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您連句責備的話都不說她,還将氣撒在我頭上,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您為何要如此對我?”想到昨夜的窘境,再想想兩人的關系,她的心越來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