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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審案(上)

正統天命 聿天 2329 2024-01-31 01:12

  官第一零四章

  等楊尚荊和楊烨、沈星二人碰了頭,這才發現自己這兩個上官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一張臉上帶着憤怒、也帶着疑惑,更多的則是凝重。

  到底是比楊烨低了一級,這養氣的功夫就差了一截,沈星看見楊尚荊的時候,急不可耐地問道:“賢侄,現在到底是何情況?”

  楊尚荊沉默了一下,忍住吐槽的欲望,沉聲說道:“劉琪死在家中,狀似服毒自盡,然此舉甚是可疑。戬雖上任黃岩縣不久,卻也對屬下佐官有個了解,這劉琪不過是牆頭草一般的人物,斷然沒有自盡的勇氣,說不得其中還有甚麼隐情,故此戬請來兩位上官,前去探查一番。”

  說完這話,楊尚荊也就壓下了心中的不快,這事兒也怪不得沈星敏感,在以“仁”、“禮”為核心的封建道德觀裡,一旦楊尚荊被扣上了“嚴酷”、“暴虐”、“嗜殺”之類的罪名,他們這兩個現在在楊尚荊的地頭上,幫着楊尚荊搞定了黃家謀反案、劉琪自殺案的上官,少不得就要落下一個“為虎作伥”的名頭。

  官場上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一旦這個名頭傳出去,定然對兩人的清譽造成極大的打擊,這妥妥的是有辱斯文之舉,到時候盯着他們這兩個位置的人肯定要上蹿下跳一番,說不得就把他們二人直接擠走了,事渉切身利益,也由不得他們不急。

  想開了這個,楊尚荊轉身對着楊烨深施一禮:“世叔總理浙江刑獄之事,對刑名之道定然有獨到之處,稍後到了劉琪家中,還要多多仰仗世叔。”

  之前畢竟和楊尚荊讨論過黃岩縣官職的一系列調動問題的,楊尚荊對于黃岩縣官場的掌控能力,楊烨還是知道的,因此聽了楊尚荊的話,楊烨點點頭,沉聲說道:“這個自然,你也帶上縣裡的仵作,一同過去驗屍。”

  停頓了一下,楊烨這才說道:“既是黃岩縣的案情,這事情還是賢侄來審罷。”

  楊烨是翰林出身,雖然出了翰林院之後,一路都在提刑按察使司系統裡面行走,但對于刑名這種事兒,也就比兩眼一抹黑強了那麼一點兒,不過還是那句話,他能總理浙江刑獄,手底下肯定是不缺人的,加上這種事情當然是集思廣益比較好,因此哪怕從心裡看不起縣衙這些低端的仵作,也得帶上,這像買彩票一樣,萬一要是中了呢?

  至于後面那句話,就是甩鍋了,敗壞名聲這種案子,能不往自己身上攬就不往自己身上攬,楊榮對他有恩是不假,但楊榮都死了三四年了,所以楊尚荊也隻能對此表示同意。

  敲定了這些,三個人帶齊了人手,出了縣衙直奔劉琪家中去了。

  其實劉琪家離着縣衙也不遠,正是縣中繁華的低端,畢竟是縣衙名義上的三把手,無論是待遇、還是地位,都是不差的,所以衆人很快就來到了地方,一開門,就看見劉琪的妻子正帶着一個幼子在書房的門前痛哭,兩個皂隸虎着臉,就是不讓二人進去,保護案發現場這種事情,就是明朝也必須做的。

  一看見楊尚荊等人進來,這女子頓時收了聲,轉過頭來,盯着楊尚荊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恨,松開孩子,瘋了一般撲向楊尚荊:“你個遭天殺的,你還我丈夫命來!”

  楊尚荊見狀,眉頭就是一皺,身旁的差役哪裡會讓她撲過來,當即走過來兩個女仵作,直接就把劉琪的妻子架住,楊尚荊皺着眉頭,沉聲說道:“劉程氏,休得信口胡言,你丈夫乃是在家中中毒自殺,又與本縣何幹?若再無理取鬧,休怪本縣無情!”

  這種時候,就要講究一個語言的藝術了,中毒自殺和服毒自殺,一字之差卻是兩個概念,中毒自殺不排除真的服毒自殺這個選項,但是卻包含另一種可能,所以聽着楊尚荊的話,署理刑名也有年頭的楊烨微微點了點頭。

  “我何曾信口胡言?現在黃岩縣中,誰不知道你楊知縣乃是天狼星降世,剛一到任,便滅了黃家滿門,我丈夫若不是懼怕你将他活活打死,如何會服毒自殺?!”劉程氏一臉的怨毒,那眼神就像擇人而噬的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楊尚荊的臉,“想我丈夫兢兢業業一生……”

  楊尚荊被她盯得後背直起雞皮疙瘩,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她的怒罵:“閉嘴!”

  話音剛落,也不等劉程氏真的閉嘴,旁邊的女仵作很熟練地将她的嘴堵住,楊尚荊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着楊烨、沈星二人說道:“聖人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此言誠不欺我,這婦人好生無禮,現在還不知是何情況,便将罪責一股腦扔在了下官身上。”

  搖了搖頭,楊尚荊揮手叫來一個差役:“去将劉家下人帶上來一個。”

  那差役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沒過多久,一個穿着青袍的小厮哆哆嗦嗦地被帶了上來,咕咚一聲就跪下了,也許是忽略了楊烨沈星二人,直接高喊:“小民見過縣尊……”

  “我且問你,你家老爺昨日夜晚,或者說近幾日來,可曾與外人接觸?”楊尚荊眯着眼睛,沉聲問道。

  小厮跪在地上,哆嗦着回答道:“回縣尊的話,我家老爺這幾日一直在家中閉門不出,就連書房都很少踏出,更莫說是見客了。”

  聽了這話,楊尚荊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若是書房都沒有出,那就見不到外人了,難不成還真是自殺的不成?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楊烨突然開了口:“若是沒有見到外人,又是從何處拿到的毒藥?服毒之時,你們可曾給他送過酒水?”

  那小厮哆嗦的越發厲害了:“回……回官爺的話,我家老爺近日來頗多苦悶,雖是不出書房,卻也常常獨飲悶酒,這酒水小的每晚都成給老爺送去。”

  楊尚荊摸了摸下巴,仔細地觀察着這個小厮的動作,突然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去看看這劉琪的書房和劉琪的屍首罷,也好早點下了定論,讓劉琪入土為安。”

  很顯然,從這些下人的嘴裡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現在這種情況,嚴刑拷打又不太合适,所以隻能從其他的方面找出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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