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正統天命

正統天命 第二二七章 欲擒故縱

正統天命 聿天 2214 2024-03-17 15:32

  第二二七章

  先太師文敏嫡次孫、總領甯波、台州、溫州三府備倭事宜、南京兵部職方司郎中兼黃岩縣縣令楊戬楊尚荊同志,率領誠意伯子嗣、備倭衙門斷事司斷事劉啟道,與魏國公嫡子、巡防司總旗徐尚庸,并巡防司兵丁百餘人視察了位于溫州府的金鄉衛,檢閱了金鄉衛的士卒,和金鄉衛士卒們共進午餐,談生活、談理想,解決金鄉衛官兵因為今年暴雨,産生的缺糧、短饷等問題。

  同時,郎中楊尚荊與金鄉衛指揮使邵飛邵天舉就金鄉衛抗倭行動方面進行了談話,給出了指導意見,選調金鄉衛之中的精銳士卒兩百三十人進入備倭衙門序列接受訓練,同時留下精銳人手,協助金鄉衛進行本地化士卒培訓。

  郎中楊尚荊指出,想要切實打擊倭寇,在與倭寇的作戰中處于優勢地位,加大力度操練士卒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采用合理、先進的方法進行操練,減少士卒在操練過程中不必要的傷病,增強士卒的集群戰鬥力,充分發揮黃岩縣巡檢司在碼頭之戰中獲得的經驗……

  嗯,反正明代官八股翻譯成現代官八股,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删去其中歌功頌德的部分,剩下的差不多就是這樣,至于更繁複的版本,則在金鄉衛指揮使邵飛的指使下,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離着金鄉衛比較近的衛所,如盤石衛,基本上在楊尚荊離開金鄉衛的當天,就都收到了消息。

  然後這幫衛所的指揮使看着情報,一個兩個的都是喜笑顔開。

  現在大明朝浙江沿海的衛所啊,指揮使們除了升官發财死老婆這普普通通的三大喜事之外,還有一個喜事兒,那就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不查賬,這最後一喜,純粹就是被正統初年下來搞事兒的軒輗吓的,那四十幾個腦袋落地,讓人感受到的可不是什麼兔死狐悲或者是物傷其類,特麼的……嚴查下來,莫說是沿海的衛所了,就是内陸的那些,也是一個都跑不掉,畢竟這年頭,衛所将領侵吞屯田的多不勝數,脫逃軍籍的丁口足足三成,三成啊,要是都出在東南沿海,基本上這衛所也就空了。

  而邵飛邵天舉,雖然他是北京定國公徐家的人,按照勳貴之間的站隊、派系,和剩下的這些指揮使不可能出自一個派系,畢竟當皇帝的也要提防着,别幾個衛所聯合起來給自己搞一發,那就有樂子了,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那就是邵飛肯定不會蒙他們,一個衛所裡面也不是鐵闆一塊,就以金鄉衛為例,裡面一個指揮同知就不是定國公的人,而是南京常家的人,當初要把邵飛調走,就是為了給這個指揮同知讓路。

  有了邵飛的情報、又有了那個指揮同知的确認,基本上這事兒就是實錘了,楊尚荊這個冤大頭特麼不但不仔細查賬,還十分配合地答應了給金鄉衛調撥糧草,不說補充了多少年的虧空吧,反正有這麼一批糧草流入,底下的計吏一通操作,至少能把三五年、乃至七八年的欠賬沖平了,以後再有人下來,還能順手拿着楊尚荊做個擋箭牌。

  總而言之,這欽差……太特麼溫暖人心了,要不是生祠這玩意不能随便立,這幫衛所的正三品指揮使,是真的想一人出個幾十貫給楊婚喪假弄一個。

  “郎中,這金鄉衛的人,估摸着已經能順着海岸走到海門衛了。”劉啟道站在楊尚荊身後,滿臉的古怪,“下一步該如何走,還請郎中示下。”

  為了讓這些人走的從容一點兒,楊尚荊這幾天不但沒急着走,反而将金鄉衛的五個衛所挨個查看了一遍,千戶、百戶之類的,都見了見,心不在焉地給他們提了點兒意見,為的就是拖延時間,讓金鄉衛的人把消息送出去,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好好先生、面瓜一類的形象,好讓沿海的各個衛所、尤其是離着金鄉衛最近的盤石衛指揮使放松警惕。

  因為他接下來,是真的要動刀子的。

  “既然是知道了,本官在這金鄉衛也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楊尚荊笑着抖了抖袍袖,“吩咐下去,帶上那兩百三十人,明日辰時,北上盤石衛。”

  劉啟道應了一聲,就想要退下去安排,楊尚荊擺了擺手,将他叫住:“稍晚些吩咐,卻也不打緊,戬這裡還有些話,要問問啟道兄。”

  自稱變成了“戬”,就說明這是朋友之間的口氣了,劉啟道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也跟着換了稱呼:“尚荊兄請講。”

  “待後日到了那盤石衛,還須得你這個斷事司的斷事當衆公布那厮的罪狀,戬才好下令,将那厮當衆拿下,不至于引發了衆怒,将你我衆人留在那盤石衛中。”楊尚荊沉聲說道,“那厮在盤石衛的經營,也有一代人的光景了,整個盤石衛上下不敢說上下一心,這死黨卻也應該有一些的,若是不能鎮住剩下的那些人,你我危矣。”

  拿一衛的軍事主官,肯定不是那麼輕松的,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那是占據了戰場主動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就他手底下這三百來号人,還有兩百多有可能不聽指揮的,面對一衛人馬,誰知道具體會怎麼樣?都是死,誰知道那盤石衛的指揮使會不會玩個魚死網破?這年月雖然重視家人,可誰也不能保證,就有那把所有人拉上陪葬的瘋子,當年軒輗砍這幫軍官的腦袋的時候,身邊跟着的可不是備倭衙門這種新立衙門的兵丁,而是正兒八經的錦衣衛。

  飛魚服這種東西,在這個年代,本身就是一種威懾,來自皇權的威懾。

  “郎中有中軍都督府的信件,定然是無人敢犯上作亂。”出身勳貴家族的劉啟道倒是挺平靜的,“隻說是‘隻誅首惡,餘罪勿論’,也便是了,心腹……一個衛所指揮使,還不配有甚麼心腹。”

  楊尚荊眯着眼睛點了點頭:“也罷,你且下去吩咐吧,讓人做好了準備,待本官一聲令下,便将那厮拿了,不許稍有遲疑。”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