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拜别
鳳比翼看着陷落在地坑裡的陵清光，隻是搖頭。
老實說，她也沒有想到鳳千古會出這樣一手，居然在昨天夜裡，派人将一個手機從窗子扔進了她與衛宵練的寝房。
也許是鳳一笑的主意也未可知……
總之，不知鳳千古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竟讓這手機充滿了電，還能接聽電話。
在電話裡，鳳千古隻跟她說了一件事：是要幫陵清光欺師滅祖，而後被卸磨殺驢；還是幫他造反，一家人得樂且樂，讓她自己看着辦。
老實說，鳳比翼第一反應其實是鳳千古又來騙他了，反倒是衛宵練對此有不同的見解。
“兩邊已經劍拔弩張了，咱們殺誰不是殺？與其把寶都壓在陵家身上，倒不如給自己多一條退路，不論如何，有師父他老人家在，鳳千古無論如何不會對咱們趕盡殺絕，但是無疆帝國呢？等鳳千古這個心腹大患死了之後，陵清光沒有了掣肘之人，她會幹出些什麼來，并不好說。”
衛宵練說到最後，一錘定音：“不能因為陵清光是一個女人，就斷定她一定會心慈手軟，在作為一個女人之前，首先她是一個帝王！”
……
“帝王之心，果然如狼似虎。”鳳比翼搖了搖頭，一句話總結了整個事件，陵清光原本已身如朽木，再加上這重重打擊，已經面如死灰，音塵絕拳頭握得死緊，卻是一句話不說，隻有淡月胧明歎了口氣：“是我技不如人……若早知今日，當初也許就不會放過你們了。”
“若是早知今日，我還未必給你治眼睛呢，世上哪來的後悔藥？”鳳比翼聳肩，“你坑我一把，我坑你一次，扯平了。”
“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淡月胧明苦笑一聲，扭頭去看“鳳千古”。
“鳳千古”思索了一下：“這個，恐怕得看他的心情了。”
“他？”淡月胧明一愣。
提到此處，鳳比翼倒是想起來一事，猛地轉過身來，就朝“鳳千古”的屁股踢去：“臭老頭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你要是想死，姑奶奶這就送你上西天……”
“鳳千古”嬉皮笑臉地向旁邊一躲，嘴上仍不閑着：“乖徒弟，輕着點兒，别累着了我的乖乖徒孫哪！”
鳳比翼仍不解氣，追着鳳一笑跑出去老遠，這才氣哼哼地折返。
她其實也沒料到，在她提防鳳千古的時候，鳳千古也給她來了一手。
在電話裡，鳳千古提到的是第二天會由他來聖宮裡假裝自盡拖延時間，然而到了今天，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鳳一笑。
當鳳一笑倒下去的時候，鳳比翼真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心跳都要停了。
也正因如此，在知道鳳一笑沒事的時候，她才會那麼反常，衛宵練似乎以為她是傷心過度，實際上她根本就是快氣瘋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給了陵清光一次機會，如果當初陵清光同意她将府裡的“鳳一笑”帶走，那麼她會告知陵清光真相，并與陵清光真正地合作，可惜陵清光過早地認為塵埃落定，開始卸磨殺驢，直接導緻了鳳比翼的當堂反戈。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鳳比翼和衛宵練你一言我一語地纏住陵清光，拖到了鳳千古布置下的陷阱生效，無疆帝國皇族被一網打盡，再之後的事兒，鳳比翼也沒興趣了。
……
這場曆時數十年的宮廷政變，經曆多次背叛與倒戈，局勢幾度逆轉，終于以鳳千古的勝利落下了帷幕。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鳳千古登基稱帝之後，雖然秘密處決了陵清光與音塵絕，但卻留下了淡月胧明，還派人護送他回扶風郡。
面對鳳比翼的疑問，鳳千古隻是微笑，“有些事情，說得太清楚就沒意思了。”
鳳比翼莫名其妙，回去和衛宵練琢磨了半宿，最後終于從一個細節上找出了端倪。
淡月老夫人當初可是說，淡月胧明的生身母親是從驚濤郡來的。
再加上，淡月胧明與音塵絕并不相似的外貌……
衛宵練一個白眼恨不得翻上天：“這老小子！”
……
不管無疆帝國的百姓如何想，越國使團終究還是完成了他們的使命，隻不過這個過程實在太過曲折了。
宮門前，一席金絲織錦袍的鳳千古将一個小瓷瓶親手遞給鳳比翼，淡淡道：“此藥便是無疆帝國的聖藥，‘轉瞬紅顔’了，我想它的效果，你們應該從音塵絕那裡聽說過了吧？”
鳳比翼點頭：“據說此藥能夠減緩人的外表衰老，同時加速人髒腑的老化，二者的速度是成反比的，外表衰老的越慢，髒腑的老化就會越快，不過這藥似乎可以被提純……”
鳳千古笑了笑：“前半截還算靠譜，後半截估計是這小子為了說動你們，就信口胡說了，轉瞬紅顔若能被提純，無疆帝國這幾千年早就成功了。”
聽到這藥不是真正的神藥，鳳比翼不知為何竟松了一口氣，回頭去看衛宵練時，見他也是一樣的表情。
鳳一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竄到鳳比翼身邊唉聲歎氣：“可惜了，那電話隻能用一次，而且範圍也隻能在郡中之郡内使用，否則咱們以後就可以打越洋電話了。”
“你也是想瞎了心了。”鳳比翼翻了個白眼，提到這個，她也是真沒想到，鳳千古派莫登樓去軍營，居然為的不是調動軍隊，而是修一個基站……虧得莫登樓能成功！
而且，還把他自己的電話設成了急救電話……若非如此，一部隻能撥打緊急電話的手機，也跟個磚頭無異了。
鳳比翼總覺得告别也沒什麼話好說，但真到了出發的時刻，卻又百般遲疑，總是無法下定決心。
鳳一笑似乎也是如此，雖然沒什麼囑咐的，但總是不肯放人，磨蹭半晌，方歎了口氣：“二丫啊，你這一去，咱們爺倆此生大概也就沒機會再見啦……”
此話一出，鳳比翼鼻尖一酸，哽咽道：“師父……”
鳳一笑背過身去，朝她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尾音也帶了顫音。
鳳比翼含着淚，在地上行了一個跪拜禮：“徒兒，拜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