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妒英才,去年他突遭人行刺,陷身火海,雖僥幸活下來,卻毀了半邊臉,相傳更是不能人道,至今無人相嫁。
當時人人猜測,必是當今皇上怕他功高蓋主,所以要除掉他,具體如何,無人得知。
卻沒想到,西夜國的“燕王”,竟會暗中來到蒲犁國,必然來者不善。
北堂靈潇果然怒了,“你敢嘲笑本王?”
以為他想嗎?
此番暗中來到蒲犁國,他是為了找自己的未婚妻息紅淚,因此事不能聲張,故他隻帶了一名護衛幻容。
因知道息紅淚跟鐘離冷月曾經拜在同一師父門下,學習武功,他才暗中找了來。
結果才到離保平王府不遠的地方,他體内寒毒發作,坐地運功壓制寒毒,幻容去尋柴火生火,就有兩名家丁模樣的人,拽起他就走。
他不敢反抗,否則必将毒氣攻心而亡,隻能任那兩人擺布。
結果那兩人将他帶到了鐘離冷月的床上,給他喂了藥,兩人差點成了好事。
鐘離冷月悔的想咬掉自己舌頭,趕緊道,“不敢,是我多言了,王爺恕罪。”
北堂靈潇冷哼一聲,“你以前是否見過本王?”
鐘離冷月一驚,本能後退一步,卻是否認,“恨未識荊,不過燕王大名,我從父王嘴裡,聽過不止一次。”
“隻是聽說?”北堂靈潇倒不懷疑這一點,他跟保平王曾有過數面之緣,對彼此都很有好感,算是惺惺相惜吧。
“王爺的面具,獨一無二。”鐘離冷月趕緊指出證據。
燕王受傷後,性情大變,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且殺人之前,喜歡先将人折磨的求死不能,她可不想死的很慘。
據說燕王這面具是一位世外高人以特殊材質打造,防水防毒,卻又透氣,燕王即使整天戴着,臉上的傷也不會因此而加重,除他之外,再無人戴,倒也好認。
北堂靈潇冷哼一聲,算是接受她的解釋,“你跟息紅淚的武功比起來如何?”
他原也知道,息紅淚曾經拜師學藝,不過到京城之後,就沒再見她跟她師父來往過。
“一點點,”鐘離冷月讪讪然,“隻為防身而已,比師姐強不到哪去,更比不過王爺。”
“比不過你還比什麼。”北堂靈潇嗤之以鼻,他五歲習武,練了十七年,“焚心掌”獨步天下,别說是她,放眼蒼溟大陸,幾人能比。
鐘離冷月汗顔,“王爺見笑了。”
“本王可以幫你對付鐘離靜婉。”北堂靈潇眼裡露出“快求我”的神情來。
鐘離冷月淡然道,“不敢有勞王爺,三妹害我的仇,我要自己報,給你下藥的人,随你處置。”
北堂靈潇看她一會,“好。”
鐘離冷月微一俯身,“多謝。”
聲音竟有些啞。
而事實上,“鐘離冷月”這具身體裡,已經不再是原主,而是息紅淚的魂魄。
就在今天,息紅淚忽然被誣陷與有婦之夫私通,按族裡的規矩,要浸豬籠。
是嫂子葉欣讓她先離開西夜國的京城,躲一段時間,待查明真相,還她公道,再讓她回去。
結果她在逃走的路上,被十幾個人追殺,雖說她拼盡力氣,逃到了一座山裡,但還是沒能躲過被圍攻,最終身中數刀,被一腳踢下懸崖,含冤死去。
原本以為就這樣塵歸塵,土歸土,卻不料再睜眼時,她已不再是息紅淚,魂魄已占據了師姐鐘離冷月的身體。
根據師姐留給她的記憶,師姐是因為被喂了太多的媚藥,欲火焚身而亡。
兩人為師姐妹,遭遇又驚人的相似,所以即使息紅淚重活一世,也活在了鐘離冷月身上,世上竟有如此詭異的事,她直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接受自己全新的身份。
不過,既然已經如此,多想無益,這筆賬,她勢必要替師姐讨回來!
臨死前她還曾經想,如果燕王知道她與人私通,然後還逃了,豈非等于承認,會做何感想?
話說回來,既然已經是息紅淚的靈魂,她又怎麼可能不認得他!
雖說西夜國男女之防有些嚴,可燕王還是經常到醫館看她,令她甚是感動。
若不是嫂子提醒她,跟燕王還沒有成親,不宜經常見面,免得壞了名譽,她跟燕王相見的次數,還會更多。
如今再見面,人已非昨,她心中的苦楚,又如何說明白?
北堂靈潇擰眉,“你……”
“王爺體内的藥性還沒有散吧?是要泡冷水,還是我幫王爺按摩穴位?這樣會慢一點,不過不傷身。”鐘離冷月怕他問起,搶着道。
這些事情紛繁複雜,在沒有理出頭緒來之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對燕王說。
“大姐,你睡了嗎?”二小姐鐘離雪羽忽地在外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