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還是淡月胧明先敗下陣來:“罷了,就當我配合你們好了,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計劃了?”“我們?沒計劃。”衛宵練聳肩,“我們現在才從歸雲郡走到扶風郡,連郡中之郡的邊都沒摸到,前面幾郡還不知能不能過得去,你朝我們要計劃?你不如朝陵絕塵要計劃還
靠譜一點,好歹他也是土生土長的無疆帝國人。”
淡月胧明:“……”鳳比翼微笑着接話:“計劃我們的确是沒有,有的不過是大概齊的方向而已,以我們這幾百個人的實力,自然是隻能智取不能力敵的,畢竟殺人容易,拼着命不要去行刺,或是暗中用奇毒,要陵古照的命都容易,但想要給你們正名卻難,殺了陵古照之後,不管我們是什麼下場,這無疆帝國的皇位都落不到你們頭上,即便動用大越的實力将
你們硬推上去,無疆帝國的人也不會心服口服,他們反而隻會覺得是你們為了得到皇位,不惜裡通外國。”
陵絕塵冷哼一聲:“我本來也不稀罕什麼皇位,反正又坐不了幾天,我隻想讓陵古照死。”“但外人不會這麼覺得啊,他們隻會覺得你是為了皇位,再者,就算你不在乎皇位,難道陵古照死了之後,無疆帝國的皇位就一直空着?若真是這樣,恐怕你即便複仇成功
,也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衛宵練說到此處,笑了一笑:“你們複仇,就算不是為了流芳千古,也不該放任自己遺臭萬年吧?”陵絕塵撇了撇嘴不言語了,淡月胧明想了想,擰眉道:“倒不是我蓄意藏奸,隻是我即便有心與你們合作,恐怕也是遠水難解近渴,我畢竟身為扶風郡的郡王,無法擅自離
開郡中太長時間,否則恐怕你們的計劃還沒開始,陵古照已經要拿我開刀了。”
衛宵練一時默然,這也是一個擺在眼前的問題。
鳳比翼沉默了一會兒,卻是計上心來:“你們一郡之中的事務,都由郡王來負責,那麼如果郡王和郡王之間産生了矛盾,是不是就得由聖帝進行調節了?”
淡月胧明愣了一下:“這倒是,怎麼?”
“那我知道應該怎麼讓你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郡中之郡了。”鳳比翼彎起唇角來,“别忘了,前面那幾個郡,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呢。”淡月胧明回過味兒來,頓時哭笑不得,他本來還想權衡利弊再決定出不出手呢,結果鳳比翼一句話,直接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非但造反得跟着,前面這幾郡的陰謀,他
也得被拉出來擋刀了。
……
在扶風郡又修整了一日,第二天一早,鳳比翼和衛宵練再次踏上了前往郡中之郡的道路,然而與先前離開歸雲郡時不同的是,這次他們離開,身邊還多了一隊人馬。收到消息之後,下一站天涯郡的天涯郡王清景無限差點沒被氣死,臉色隐隐有跟淡青的發色靠攏的趨勢:“淡月胧明要護送越國使團去郡中之郡?他這是幾個意思,公然暗
示全天下,我們有在路上下手的可能?又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擅自離開扶風郡的?”
下屬禀報:“回郡王,淡月郡王已經将扶風郡的郡務轉交給了歸雲郡的春水郡王,至于他自己,則是說與越國使團一見如故,不忍分離,所以才要親自護送。”清景無限臉色更青了幾分,快比發色還深了:“放他娘的屁!什麼他媽的一見如故?他們早就認識了!打量我不知道淡月胧明那眼睛就是這個豫王妃治的?真是仗着陛下寵
信他,就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臉色愈發陰沉起來:“離他們到郡王府怎麼也還有一天時間,派人去請寒竹郡王和淩波郡王過來,一同商議一下對策。”和到扶風郡的距離比起來,寒竹郡與淩波郡距離天涯郡的路程就近得多了,越國使團一行人還在路上的時候,寒竹郡王歎秦筝和淩波郡王閑情幾許就已經坐在天涯郡王府
裡了。
歎秦筝撚着金色的發絲默然片刻,擰眉看向清景無限:“這淡月胧明是幾個意思,他瘋了?這麼做,不等于是把現成的把柄往我們手裡送?”閑情幾許天藍色的眼眸染上幾分深意:“會不會是……棄車保帥?他這樣做雖然會背上擅離職守的罪名,但确實有他在,我們也不好朝這越國使團下手了,截殺越國使團,
越國何年何月能知道還不一定,就算知道了,難道隔山隔海地來找我們算賬?但若是連帶着把淡月胧明殺了……恐怕聖帝面前,還真不好交代。”
清景無限連連搖頭:“不可能,就算要棄車保帥,棄的也應該是越國使團啊,淡月胧明腦子裡進屎了?拿自己的前程性命給越國使團保駕護航?”“那可不一定,過命的交情才叫深呢。淡月胧明抛下扶風郡去給越國使團保駕護航,固然有可能受到聖帝的斥責,甚至是下诏削減封地與俸祿,可是這一幕落在越國使團的眼裡,意義可就非同尋常了,擅離封地雖然是罪,但罪名也有限,聖帝再怎麼處罰,總不會要了淡月胧明的命,或是奪了他的爵位,而淡月胧明正好能借此機會,讨得越國使團的歡心,你要知道,那個所謂的大越王朝,聽說并不比無疆帝國的領土少,能漂洋過海來到這裡,國力也未必衰微,淡月胧明讨得了他們的歡心,從越國拿到的,
隻怕比失去的多得多。”閑情幾許說到此處,唇角一彎:“再說了,越國使團先得淡月胧明保駕護航,讓他們安全到達郡中之郡,緊接着又會發現淡月胧明因為護送他們而受到聖帝的責罰,于情于
理,你覺得他們會沒有表示嗎?”歎秦筝“啧”了一聲,眯起眼睛來:“若論淡月胧明的心機,還真有可能想到這一層,那……咱們該如何應對呢?倒不是說咱們一定要對這越國使團趕盡殺絕,實在是我們若不出手,就太便宜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