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死亡
衛宵練聽從了音塵絕的建議，來了個隐忍不發，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陵清光埋伏在驚濤郡的探子便傳回了消息：“鳳千古已經暗中下令，開始在調動軍隊了。”
“他也未免太着急了吧！”
知道了這個消息，鳳比翼和衛宵練雙雙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鳳千古動作這麼大又這麼快，他們即使想要保他，隻怕也來不及啊！
館驿正堂内，音塵絕淡淡地看着探子送來的情報，擡眸瞧了鳳比翼和衛宵練一眼，似笑非笑：“鳳千古派來調動軍隊的這個人，可有點眼熟啊。”
鳳比翼接過那張探子送來的畫像看了一眼，怔住：“這不是……莫登樓？他不是死了嗎！”
“他既然能替鳳千古辦這樣的大事，又是個大夫，想來應該得了鳳千古的真傳，能想出辦法來假死也不足為奇。”
音塵絕哼了一聲：“不過這也可以看出，鳳千古絕非是臨時起意，這個莫大夫，在歸雲郡王府的時間可不短了。”
鳳比翼點了點頭，忽地想到一事：“擅自調動軍隊，此事非同小可，盯着鳳千古的人可不少……”
“所以，他這兩天應該就要動手了。”
音塵絕冷笑一聲。
……
是夜，聖宮内，一群黑衣人潛行在回廊下，巧妙地避開所有侍衛的眼線，成功潛入了聖帝的寝殿。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摸進寝殿，才一進殿便迅猛地撲向聖帝的床榻，速度之快，叫人咋舌不已。
然而，最先摸到床榻邊的人才剛剛掀開床簾一瞬，便身子一晃，連一聲也來不及出，就倒了下去。
後面跟上的人原本身如閃電，但見第一人如此，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難道床上有詐？
他這麼一猶豫，後面的人全都跟着停下了，忽然聽得幾聲掌聲，殿中一瞬間燈火通明，陵清光帶着淡月胧明等人在侍衛的簇擁下緩步進入寝殿：“沒能殺得了朕，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衆刺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言語，隻有一人冷聲道：“殺不了你又如何？不過是多廢一番手段罷了，我大越王朝精兵強将數不勝數，勸你們還是趁早俯首稱臣，否則等越國軍隊打過來，便是滅族之禍！”
陵清光聞言，點了點頭，朝身側的随從吩咐：“記上，他說是千古一笑派他來的。”
衆刺客紛紛大驚，為首之人憤然道：“你胡說，我們明明是越國的刺客，何曾與什麼千古一笑有關？”
陵清光又道：“記上，他們說千古一笑吩咐他們構陷越國使臣。”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們說千古一笑正在調兵，隻等刺殺成功，就要大舉進攻郡中之郡了，記上！”
……
第二天一早，陵清光神清氣爽地傳召鳳比翼和衛宵練：“刺客指認鳳千古的證據，朕已經拿到了，接下來朕會宣召鳳千古入聖宮對質，往後的事，可就交給你們了。”
鳳比翼心事重重地應了，心下卻仍是不輕松，即便鳳千古不得不單刀赴會，但以她的本事，真的能殺掉鳳千古嗎？
隻怕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陵清光原本以為，鳳千古會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直到軍隊調動完畢，然而鳳千古來的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快。
簡直就像是怕什麼人追上他一樣。
聖殿之内，陵清光屏退左右，隻留下淡月胧明、音塵絕、衛宵練、鳳比翼和自己的心腹們。
她端坐鎏金聖椅之上，将昨日刺客的“口供”扔到地上，冷冷地看着鳳千古：“驚濤郡王，昨夜宮中進了刺客，你可知情？”
鳳千古表情平靜：“知道。”
“既知道，你可知罪嗎！”陵清光心下奇怪，這可不像她意料中的鳳千古的反應。
鳳千古坦然點頭：“臣知罪。”
陵清光：“？？”
她還不及說法，卻見一旁的鳳比翼臉色一變，向前一步：“你……怎麼，怎麼是你？”
鳳千古卻不理她，隻是看着陵清光，目光平靜：“臣自知謀逆大罪，罪無可恕，亦不求陛下寬恕，臣……自請死罪！”
陵清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驚疑不定：“你……你……你搞什麼鬼？”
鳳比翼亦變了臉色：“你别胡來啊，這事跟你……”
她話音還未落，鳳千古冷冷一眼掃過去：“此事由我一手謀劃，怎能說與我無關？”
他說完，便看向陵清光：“隻希望陛下能夠允諾我一件事，待我死後，不要遷怒于驚濤王府的其他人！”
鳳千古說完，身子猛地一晃，不由自主地捂住腹部，唇角滲出些黑皿來。
聖殿中人都沒料到這樣的變故，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好，唯有鳳比翼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地沖上前去，扶住鳳千古搖搖欲墜的身體：“你……你怎麼……我先給你解毒！”
“鳳千古”捏住鳳比翼的手腕，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不必了……”
說話間，他已經站立不住，便向後倒去，鳳比翼拼了老命，也隻能減緩他摔倒的速度。
衛宵練生怕鳳千古砸鳳比翼身上，吓了個半死，連忙沖上前去，和鳳比翼一起将人扶住。
鳳比翼哪管鳳千古說了什麼，隻管排出一列金針，正要下針，卻聽“鳳千古”喘了喘，擡手阻了鳳比翼的手，低聲道：“沒、沒用的……我畢生的本事，都傳了你，隻留了一手，就是這牽機……我當初留下它，本是為了防你，沒想到最後……卻要用它困住我自己……”
“你先别管什麼牽機牽鴨的，把命保住要緊……”
鳳比翼手都在抖，卻見“鳳千古”勉強挺起身子，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身子便滑落了下去。
萬籁俱寂。
鳳比翼還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沒動。
又過了片刻，陵清光忍不住問道：“他……他怎麼了？”
“死了。”鳳比翼緩緩站起身子來，衛宵練顧不得鳳千古的身體，連忙站起身來扶住鳳比翼。
她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一般。
這也許是她穿越以來，最為無助的一次，她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一個人的生與死，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鳳比翼忽然道：“陛下，我想求你一件事。”
陵清光忙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