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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馬成反目(下)

寒士謀 坐井觀天的青蛙 4015 2024-01-31 01:12

  不過時下要穩局勢,但且先要得之北宮季玉來助。

  “莫要如此下作,給我起來!

  文翰冷聲一喝,北宮季玉如同一隻蝼蟻遭到一頭雄獅咆哮,就連軀體的靈魂都好似被聲浪吼去。北宮季玉渾身劇顫,唯唯諾諾而起,瞻仰文翰之威勢。北宮季玉之所以卑微至此,當然與文翰的惡名大有關系,不過更關鍵的是,西羌一族的命運,此時此刻如同雞卵般正抓于文翰之手。隻要文翰稍微用力些許,整個西羌即時遭受滅頂之禍!

  “你何罪之有?”

  文翰眯縮着刀目,北宮季玉隻覺寒氣透骨,從阻擾文翰大義之師開始到教唆北羌作亂再到率族相助馬賊,一一顫聲說出。最後說畢,北宮季玉痛哭流涕,雙膝一跪,兩手放在額上,長重重叩頭,泣道。

  “此全乃老夫一人之過,西羌上下皆是聽令而為,對軍侯唯有敬畏,絕無半分歹心。軍侯要殺要剮,如何重罰,老夫皆願領受。望軍侯施以仁慈,饒恕西羌無辜民!老夫下輩願(做牛做馬,還以軍侯大恩大德!”

  “哼。北宮季玉,你一條老命,就想換以一族之大禍,你的命焉有此等價值!!”

  文翰冷哼一聲,喝得北宮季玉心裡透涼。自西涼大軍自相殘殺,再遭文軍重創,幾乎潰滅殆盡的那戰後,西羌此時此刻,上無将士下無兵卒。在北宮季玉手中,連丁點能以加重底氣的實力都沒有。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胡人雖是萬惡,但以爪牙盡失,半百年内無力作歹。望軍侯以載物之厚,饒我西羌一族上下二十萬餘條生靈之命!”

  如今西羌剩下的二十萬族人,皆是老幼婦孺,壯丁者僅剩下如今被文翰俘虜的一萬餘人!北宮季玉如同被逼得走投無路之人,但連一絲拼死一搏之力亦無有,尊嚴盡失,唯一能做的就是對這個手捏着整個西羌命運的雄主求饒。

  文翰閉口不答,一手輕巧着大座扶手,大殿内靜得詭異而恐怖。那輕微的敲擊聲,每當敲落,都如同一個破天巨錘般猛擊在北宮季玉心髒,不斷地逼迫着他。

  北宮季玉如在遭受着此生最為痛楚的折磨,臉sè愈漸煞白,渾身股栗不止,淚涕直湧。

  “北宮季玉。”

  不知過了多久,文翰沉聲地喚了一聲。

  “罪!!罪人在此!!”

  北宮季玉如受閻王之審判,顫顫巍巍,連忙叩首來應。

  “你可知我一生殺戮無數,特别是對你等胡人更是殺人如麻?”

  北宮季玉顫抖更劇,頭叩更低,唯唯而應。

  “那是因為胡人誤犯軍侯軍威,被殺者定都是死有餘辜之萬惡之人。”

  為了給西羌求得苟且之機,北宮季玉此時不但尊嚴全無,連僅存的良心和人格都盡數抛棄!文翰冷然一笑,他步步攻心,就是将北宮季玉弄得崩潰,如同傀儡。

  “好!竟你盡知其罪,亦知冒犯之果!我且饒你西羌二十萬條惡靈。不過!”

  北宮季玉臉上狂喜正起,哪知文翰忽然話鋒一轉,頓時令北宮季玉仿佛又重新墜落向萬丈深淵。

  “一旦涼州戰事結束,二十萬西羌之民,皆要遷往涼州、雍州之地,作為勞力,修葺各縣城池,建造房舍,修複水利,為時期限十二年!此為一者!你可應諾?”

  北宮季玉牙框直抖,文翰此舉是要将二十萬羌人皆使為奴隸。北宮季玉心神劇痛,但為求苟存,還是死死地逼出字音應道。

  “偌!”

  “二者。十二年後,二十萬羌民,老者可休,婦孺可息,壯丁者盡數耕田種地,凡得收成與我,二八而分!為時期限十二年!你可應諾!”

  “偌!!!!”

  北宮季玉猝然眼眶、鼻孔皆溢出皿液,仿佛心神在遭受極為痛苦的打擊,喝聲一應。

  “三者。從遷離即rì起,胡人上下,皆棄其語,抛其服飾,改其學禮,盡學漢語、漢禮,穿着漢服。若有違令者,殺無赦!此乃最後一個條件,你可應諾!!”

  北宮季玉原以為,文翰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後來一聽最後的要求不過如此,緊繃到極緻的jīng神一松,搖晃數下,虛聲應道一個‘偌’字,便當場昏厥。

  文翰聽北宮季玉不假思索應諾最後一個條件,心中冷然發笑。文翰作為後世人,深刻地明白,要想毀滅一個民族,就先毀滅其文化的道理。他最後一個條件,就是要通過胡人的語言、穿着、禮節的改變,潛移默化地毀滅其原先的文化,然後盡學漢人文化,久而久之,羌人受漢人文化耳熏目染,便會漸漸地忘去本身胡人身份。特别是其下一代的孩,當他懂事開始,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本身就是漢人。

  這其中的深奧,又豈是北宮季玉這個蠻夷之族的王者能夠明白。北宮季玉昏厥而去,文翰冷然地命令兵士喚來大夫,大夫速來将北宮季玉救醒後,北宮季玉一想到西羌之民,将要受長足二十四年的奴役,頓時變得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在一隊文兵護送下回去其宅。

  文翰與北宮季玉做好約定,臉sè微微一沉,心裡頭閃過某個人物。此人正是昔rì令文翰連連受窘的‘西涼智囊’成公英。成公英受擒已有近半月,據兵士來報,他每rì靜坐,三餐如常食用,并無絕食、辱罵、求死等過激的行為。

  成公英乃是忠烈之人,他如此反常,令文翰頗為驚異。不過文翰也并無急着尋他說降,畢竟韓遂乃是死在他麾下大将張遼的手上。以成公英的脾xìng,若無意外,絕不會投誠于文翰麾下。文翰深明其xìng,甚是煩惱地歎了一口氣。

  此時李優剛好來尋,聽得文翰的歎息,心思細密的他當即明白文翰心中所煩。

  “主公眼看攻略涼州在即,理應歡愉常笑,為何卻在這黯然歎息?”

  當然李優并無一言道指而出,先是施禮作揖,然後才是問道。文翰回首來望,向李優投了個怪責的眼神,好似在責備他明知故問。

  “忠文既知我心,為何多此一問。那成公英頗有大才賢能,我yù得之,卻恐其不願為我所用。”

  “主公之憂,某倒是有一計,不過就不知能否可行。”

  李優微微一笑,文翰頓時臉上狂湧喜sè,疾聲問道。

  “忠文計從安出,快快與我說來。”

  “偌!成公英脾xìng忠烈,視責更勝于其命。我曾從王安口中得知,昔rì成公英之所以願率韓遂舊部,盡投于馬氏麾下,皆因那韓遂犬韓進之故。韓進軟弱無能,親小人遠忠臣,成公英見主公大軍壓境,唯恐韓遂一生家業盡敗于犬之手,故而先以聯姻手段,替犬取得馬騰之女,為其求得馬氏一族的庇護後,才願率衆而投。

  如今馬超麾下西涼大軍已經蕩然全無,馬氏一族無力能抗主公之鋒,涼州落入主公囊中已是遲早之事。馬氏一族危在旦夕,自然無力能庇護犬。反之犬未來的命運如何,将會掌握在主公手中,主公隻要抓住此點,進而去勸,大有可能将成公英勸得來降。不過在者之前,主公還需先将犬擒住,才可将計實施。”

  李優雙目聚光,一連分析,聽得文翰連連颔首,聽罷更是拍掌笑道。

  “哈哈哈!!妙!若能收複成公英這一大才,當記忠文一大功!!”

  李優謙虛作禮,君臣兩人再議一陣後,便各自散去。

  一月後,關羽、張遼攻略武都、天水二郡,後各收急報,文翰兵召漢陽郡,兩人皆各留一部兵馬據守,速領兵趕往漢陽。

  約有半月後,文軍各部兵馬紛紛趕來,漢陽守軍無力抵擋,城縣盡落。文翰聚兵于漢陽響水,将者關羽、張遼、胡車兒三人,各部大軍,總數三萬,直逼隴西境地。

  隴西乃馬氏一族的根據地,話說馬超自兵敗逃回,昔rì那浩浩蕩蕩的大軍,僅剩下從騎五、六十狼狽而歸,可謂是無盡凄涼。馬騰得知馬超大敗,西涼大軍蕩然無存,剛愈病情,受了一驚,舊病複發,吐皿數鬥,昏倒在地。馬超、馬岱慌救入卧内,馬騰病勢漸危。馬超、馬岱直至馬騰榻前,馬騰但以手指而不能言,怒吼數聲,口噴飛皿,又是昏死過去。馬超、馬岱泣不成聲,愧恨無比。

  當馬騰再是醒來之時,三萬文軍壓境的噩耗又是傳來。馬騰面如白紙,雙目黯淡,一生建業,眼看即将覆滅于他人之手,馬騰如同一頭窮途末路的暮年之虎,搖搖晃晃,在一部将士擁護下,失魂落魄地來到大殿,然後派人喚來馬超、馬岱、龐德等人,趕來議事。

  “文不凡盛勢而來,我等已無力可抗,西涼遭戰禍之亂足有十幾年載,昔rì對手韓文約早死,如今我又大勢盡失,看來西涼唯有落入文不凡此人手上,才能得到以複興。

  趨勢至此,已不可違,我yù降于文不凡。為西涼百姓,軍中兵士免去一場大禍。”

  馬騰坐于殿堂首座,目光空洞,盡失銳氣。馬超一聽,頓時獅目大瞪,滿臉不忿地嘶聲叫道。

  “父親!!!”

  “逆,你給我閉嘴!!!我偌大的家業,盡毀你手!!你竟還不知悔改,難道多造無謂犧牲,才肯罷休!!!?”

  “我!!!”

  “退下!!!”

  馬騰猝然發怒,手顫指馬超,馬超羞愧而退,獅容盡是痛苦之sè。馬騰再望向龐德,聲音略顯衰弱。

  “時下我軍賞能戰者,還有幾何?”

  龐德身軀劇顫,見馬騰如此衰弱,仿佛風中燭光,随時都會熄滅,心中痛楚無比,哽咽道。

  “回禀主公,時下我軍能戰者不足六千餘人。”

  聽得僅剩下這等薄弱的兵力,馬騰如同風中燭光的生機,如遭受一陣猛風,幾乎熄滅。馬騰死死強忍五髒六腑地劇烈翻騰,繼而問道。

  “騎兵幾何?”

  “三千!”

  馬騰聽罷,微微颔首示意龐德退去。馬騰在座靜思一陣,老目默默地望着他最為寵愛的長。他膝下三,馬超、馬鐵、馬休,兩被趙雲所擒,他和馬超皆連被文翰兵馬所敗。文翰仿佛就是馬氏一族天生的克星。

  馬騰慘然地歎了一聲,忽然向馬超問道。

  “我兒孟起。可記得我所藏金帛寶器之地?”

  “孩兒記得。父親多年積蓄,有這些重金,我馬氏一族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閉嘴!!你**過重,若再不改,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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