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徐康滿臉驚恐之sè跑出,大叫道。
“不好了!!!大哥,母親yù要自缢于梁間!我阻擋不住,大哥快快進來!!”
徐庶一聽,臉sè大變,手無足措,慌入去救時,見徐母已高高懸起。徐庶乃是個孝子,父親早逝,從小由徐母拉扯大。一時間,徐庶隻覺腦袋都整個炸開,連忙沖去扶住,救下徐母後,徐母又再掙紮,yù要上吊。徐庶跪拜在地泣聲而道。
“母親吓唬孩兒!孩兒皆乃母親所付,母親之命,孩兒豈敢不從!徐家所受恩德,孩兒必當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報付之!”
徐母聽後,怒sè才稍稍褪去,與徐庶吩咐道。
“冠軍侯乃愛民之主,我雖是女流之輩,但亦知當今朝廷已非漢室所用,受jiān賊一手把控。我兒一身才華,若不能為民請命,救于萬難,學有何用?我觀冠軍侯猶如昔年推翻暴秦之高祖,這等賢明之主,竟青睐我兒,我兒豈能不赴之!?”
徐庶為安~~撫其母之心,當下滿口答應,但其實心中尚未有對文翰生有忠心。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文翰到底是亂世之賊還或是定國安邦之賢主,徐庶未有親身确定,絕不會忠心而投。即使其母相逼,他隻會詳裝入仕,卻不會出一謀一策。
不過畢竟徐家一脈受人重恩,而眼下确如其母所說,一旦曹cāo兵馬殺來西北之地,西北之民必遭滅頂大禍。之後徐庶在徐康的引見下,再見戲隆,與其定下君子之協。徐庶願為此番西北之難,出謀劃策,但僅此一次,全為報之恩德,解救百姓。之後他到底是否要入仕于文翰麾下,還需rì後與文翰相見後,再做抉擇。戲隆聽言大喜,當下應可,派徐庶趕往并州,暫領并州軍軍師之職,協助高順。徐庶即rì收拾行裝,與其母辭别後,連夜快馬加鞭,趕往并州。
話說此時高順已将徐庶引至并州郡衙大堂,徐庶、張繡、胡車兒、裴元紹等人紛紛入席,衆人坐定。
高順早前已從戲隆來的文内得知,徐庶此人能耐。戲隆中有言,徐庶乃曠世奇才,不但韬略了得,且熟知兵法,用兵布陣亦是了得。此番并州有此人坐鎮,可安枕無憂矣。
高順威嚴的虎目内,帶着無限希冀之sè望向徐庶,恭敬而問。
“眼下曹賊大将夏侯淵已在冀州聚集五萬兵馬,随時邁過兩州境界出兵進并州,不知軍師可有計策應付?”
徐庶神sè平淡,不慌不急,與高順四目對視,柔聲先道。
“敢請太原地圖一觀否?”
高順聽言,微微一驚,張繡、裴元紹等将亦皺起了眉頭,這地圖乃是機密,徐庶尚未是文家謀臣,若是其有歹心,在觀圖時記住内容,再作一幅獻于曹軍。那太原郡必遭大禍!
就張繡、裴元紹等将yù要出言呵斥時,高順卻是心神一定,吩咐左右奉上太原地圖。
“高将軍!這地圖乃緊要機密,豈能讓外人!!!”
張繡忿然起身,話未說盡,高順臉sè堅定,出言打斷道。
“先生乃由神智侯所派之人,雖暫居軍師之位,但竟是神智候所派,便是我軍之人。張将軍休要起疑。”
張繡聽言,與高順對視一陣。在高順坦蕩的眼sè裡,張繡仿佛領會了什麼,之後向徐庶拱手賠禮。徐庶起身回禮,心中暗暗贊歎高順這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闊達。
少頃,兩個兵士奉上太原地圖,徐庶雙目爍爍,望着岸上展開的地圖,凝聲而觀。整個大堂漸漸變得死寂。衆人都無出身,唯恐打擾了徐庶的思緒。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了,徐庶臉上微露一個小人笑容,起身向高順作禮一拜,凝聲而道。
“庶已有良策,但恐身卑聲淺,衆将不肯聽我号令。”
高順虎目一凝,即望向徐庶,徐庶坦然相視。随後高順忽然又做出一個令衆将吃驚的決定。
“我可賜予軍師劍印,誰若不聽你令,揮劍即斬!”
裴元紹一聽,立即就yù作,坐在其旁的張繡卻一把按住了他,用眼sè示意。裴元紹咬了咬牙,暫不作。此時徐庶反而起了幾分驚訝之sè,暗付道難怪文翰會将倘大一州交付高順之手,就憑此人這份氣度,就可看得其不凡之處。
至于高順之所以如此放心,一來乃是因戲隆對徐庶的評價甚高,二來戲隆亦有言,這徐庶乃是個孝子,如今其母與其弟皆身在河東。高順亦不怕徐庶會私通曹軍。
于是高順便以劍印交付徐庶,徐庶接領劍印,遂起身踏步來到堂中,呼令衆将聽令。裴元紹臉sè甚是不忿,張繡低聲附耳道。
“裴将軍,我等先且聽令去,看他如何調度。若是不妥,我等再與高将軍私下商議便是。”
裴元紹乃最早跟随文翰的班底之一,在軍内名聲之高,可排十人之内。就連高順對他亦是頗為尊重。不過裴元紹亦非那據功倨傲之人,當即先壓怒火,與張繡、胡車兒等将一起出席,來到堂前接令。
徐庶目光爍爍,渾身散着智睿的氣勢,凝聲而道。
“太原二十裡外,左有山,名為安山,右有一林,名曰彬林。此兩處可以埋伏軍馬。張将軍可引三千軍往安山埋伏,等彼軍至,放過休敵,其辎重糧草,必在後面,到時你伺機而動,适時可縱兵出擊,就焚其糧草。糧草乃軍中命脈,若被焚燒,曹軍必然軍心大亂,張将軍之責,至關重要,萬不可有失!”
“偌!”
張繡聽言,拱手一喝,便是接令。随即徐庶又道。
“裴将軍可引三千軍去彬林背後山谷中埋伏,隻看左邊火起,便可出擊,向曹軍前軍殺去,趁勢沖殺。曹軍必然大亂,如此亦可為張将軍争取時間,盡毀彼軍之糧。倘若曹軍糧草盡失,自然無力相繼并州戰事,撤軍而回。即時高将軍便可揮軍掩殺,将其大敗。”
裴元紹聽罷,卻是皺着眉頭,疑聲問道。
“那夏侯淵乃曹氏名将,素來行兵謹慎,隻怕不會如此容易中計!到時若被覺,彼軍将計就計,隻怕我軍伏軍反被殲滅!”
對于裴元紹的質疑,徐庶以笑相示笑言道。
“呵呵。裴将軍此言有理。不過庶早有定奪。還請胡将軍引一軍為前部,先去抵擋彼軍,夏侯淵若是派将出戰,不要赢,隻要輸。胡将軍一路退走,高将軍自引一軍為後援,以防萬一。各須依計而行,勿使有失。自然可馬到功成!”
裴元紹聽徐庶安排亦是妥當,但心中還是不忿,出聲問道。
“我等皆出迎敵,未審軍師卻作何事?”
“我隻坐守郡城,等諸位将軍大勝而歸!”裴元紹一聽,怒火即起,怒極大笑道。
“我們都去厮殺,你卻在家裡坐守,好端自在!”
徐庶臉sè一變,一舉劍印厲聲大喝。
“劍印在此,違令者斬!”
“徐元直你敢!!!!”
裴元紹氣得兇口起伏,作勢就要作。高順見狀,連忙出聲說道。
“豈不聞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軍師之計妙不可言,裴将軍不可違令,錯失大事!”裴元紹一咬牙,眼下整個西北遭人窺視,危難存亡之中,裴元紹心知若要解并州之難,唯有依仗徐庶之智。裴元紹聽言,拱手賠禮,向徐庶賠罪。徐庶微微颔,作揖回禮。
随後諸将各退,胡車兒在裴元紹耳邊安撫道。
“裴将軍不必惱火,我等且看他的計應也不應,那時卻來問他未遲!”
裴元紹聽言點頭,和張繡、胡車兒二人相視一眼,各人眼中都有不安和疑惑。衆将皆未知徐庶韬略,今雖聽令,卻都疑惑不定。
徐庶見諸将退後,回身向高順禀道。
“高将軍今rì可便引兵就太原境界屯住。來rì黃昏,曹軍必到,高将軍便棄營而走,但見火起,即回軍掩殺。太原此處由庶把守,以防萬一,高将軍不必憂慮。”
徐庶随後又命左右準備慶喜筵席,安排功勞簿伺候。派撥已畢,高順亦有些許疑惑不定。
卻說夏侯淵與樂進等引兵至太原境界,分一半jīng兵作前隊,其餘盡護糧車而行。五萬曹軍如同一條長龍遊蕩在天地之間。夏侯淵行兵謹慎,且有荀攸在旁教導,每至一處都會多派斥候探尋。當夏侯淵快到太原城二十裡外時,忽然前方風塵大作,一彪略有五千人的兵馬飛殺來。為之将,手提兩柄大錘,正是胡車兒也。
胡車兒大瞪銅鈴般大的惡目,出馬陣前怒聲喝道。
“我家軍侯與曹丞相素來河水不犯井水,此番你等出兵侵犯我并州境界,意yù何為!!?”
夏侯淵眯了眯眼,立即提槍縱馬沖出,來到陣前大喝。
“文不凡藐視朝廷,目無君主,是為賊也!丞相雖與軍侯乃至交好友,但皇命不可違也。故派我等出兵剿除!你等都乃大漢之臣,何必助賊為虐!!若願下馬投降,我可向丞相說情,免你等之罪!”
“荒謬!我主年年進貢,朝廷指令從不違抗!反之曹丞相把持社稷,以天下為傀儡,挾天子以令諸侯,天下人人皆知!依我所見,曹丞相才是亂世jiān賊!眼下必是見我主重傷,yù要吞食強奪我西北之地!!!”
夏侯淵聽言大怒,他一生最敬曹cāo,容不得他人說些許不是。胡車兒話音剛落,夏侯淵虎目大瞪,嘶吼大嘯,立即策馬殺來。胡車兒毫無懼sè,提雙錘迎住。兩馬相沖,夏侯淵懷怒而殺,攻勢猛烈。胡車兒天生神力,揮動雙錘抵擋,硬是抵住夏侯淵的猛攻。兩人殺了十幾合後,胡車兒略顯下風,招式漸漸淩亂。夏侯淵立馬加緊攻勢,yù要擊殺胡車兒。胡車兒大喝一聲,雙錘齊出,轟然打住夏侯淵的槍支。砰的一聲巨響,夏侯淵微微sè變,正yù再起攻勢時,胡車兒已趁機縱馬逃開。
夏侯淵大怒,縱馬去追。荀攸連忙令兵士齊出擁殺。胡車兒引着夏侯淵還有其前部兵馬一路疾奔,剛到一處路口,一聲炮響暴起。高順領軍殺出接應交戰。夏侯淵吃了一驚,連忙喝令兵士jǐng備。胡車兒回身來殺夏侯淵,高順策馬提槊,趕來助戰。夏侯淵臨危不亂,持槍立馬,力戰二将,同時雙方兵士各自混殺。
戰事正緊,荀攸忽然心頭一跳,暗想自軍前部兵馬一路追這胡車兒,離這後部兵馬甚遠,此時又被高順的兵馬纏住,若是後部兵馬遭到伏擊,糧草辎重被燒,後果不堪設想!!!
荀攸想畢,立馬令夏侯恩領一部兵馬急趕回後部兵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