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官銀被截去了?
”張少傑語氣很平淡,但是誰都能感覺到他在掩蓋殺氣。
“是的,大人!
”傳信兵說話都戰戰兢兢,生怕哪裡說得不對了。
其實數千兩白銀對于張少傑來說并不是多大的數目,隻是他現在拿蘇緻遠沒辦法才是最難受的。
“大人,此人不除,蜀州永無甯日啊,實在不行,就請朝廷發兵吧,到時候多大的骨頭,都能啃下來。
”老管家提議。
張少傑也沒有斥責小兵,揮手讓他們都散去了。
“此人确實是我的心腹大患,如今他盤踞在這蜀州群山之中,讓我奈何不得,倘若朝廷的兵馬到來,我們聯合起來即使是困住這群山,也能将其活活困死,到時候說不定不用我們殺他,他的手下就繳械投降了。
”張少傑喃喃自語,老管家在一邊靜靜的聽着。
“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要上書給朝廷!
”
“是,大人!
”
等到書房徹底清靜下來,張少傑坐在書桌前用筆蘸了蘸墨,思量道一定要把自己說的有些委屈,要把神機營的人形容成叛黨之流,對朝廷的言語間一定要放低姿态才行,尤其是字裡行間還得有一些關于當朝丞相範超的一些馬屁才行。
經過足足多半天的思量,張少傑終于寫完了奏折,順便列數了蘇緻遠以及神機營的幾十條罪狀,可能是為了顯得這些叛黨足夠的邪惡,連強搶民女的罪過都出來了,而卻沒說自己為何沒有管這些事情。
“久聞丞相大人在北方屢戰奇功,殺得那些蠻族片甲不留,臣鬥膽請求丞相大人,再一次披甲挂帥,為我大唐清除這一餘孽,以證我大唐之風!
屆時蜀州也将建立功德碑,紀念大人功在千秋!
”張少傑自己看了看自己寫的東西,感覺還不錯,其實他完全可以讓一些文人代筆,效果會好很多,反正其他大臣府上代筆的人多得是,隻是那樣他感覺沒什麼誠意,倘若自己這樣的奏折到了朝廷,說不定還能引起朝廷的怒火,到那個時候神機營就等死就好了。
加上劫走稅銀的事情,朝廷是絕對不能忍的,如今新朝才立,必定是要做些事情的。
“那一日,那些武林中人偷偷離去了不少,也是害我官銀護送失敗的原因之一,如今要讓人将這封信送出去,還需得找對人才行。
”張少傑身為蜀州一霸,府上自然養着一些武藝不錯之人,但是一直以來,他對他們都有一些戒心,這送奏折的事情一定不能馬虎。
正在思量之間,園中傳來話語。
“大人,前幾日來投奔您的那一老一少還未曾離去,這幾日都在附近徘徊。
”
張少傑這樣的事情早已碰見多次,很多人自以為有兩下子都會毛遂自薦過來當個門客,或者當個護院什麼的,但是現在的張少傑哪還有這些閑情雅緻去給自己招募家丁,揮了揮手道:“讓他們不必再浪費時間,就此離去吧。
”
門外
“你們還是走吧,大人不會見你們的!
”府中的家丁比前面的那些官兵說話溫和多了。
墨文青嘴唇發白,這幾日他身上的銀兩已經所剩不多,蜀州城的消費确實比小地方要高很多。
那個邊上的小孩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師傅,要不我們回去吧,這張大人不願見我們,我們也不必高攀。
”
墨文青雖然懂得很多東西,卻也明白如今社會之中工匠藝人是屬于下九流的,任憑你技藝再高,卻也擔不上大師之名,朝廷中也雇傭着很多的匠人,但是待遇也不好,所以細想一下,他墨文青雖然是能工巧匠,懂得建造機關器械之術,但是不被張少傑這樣的官府中人看上也是合情合理,若是他是書生,或者效果就要變過來了。
“罷了,我們回去吧!
”
蘇某人劫走了張少傑的官銀自然舒服了很多,如今他想着攻城之法,始終不得其所,喬裝打扮之下,又來到了蜀州城中。
這蜀州城中擺地攤,賣字畫的文人其實也不少,這裡距離朝廷所在的京城很遠,有些人不會因為是文人就放不下身段去賣自己的作品,而是賣了作品去湊夠盤纏好上京趕考或者如何,喜歡字畫的一半都是家境富裕的商人或者是一些大家閨秀。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在這個時代其實也不常見,女子上街也是很正常的社會現象,買賣字畫的多是大家閨秀。
“師傅,你看,他們的字畫賣的好貴啊,要一兩銀子呢!
”墨文青的徒弟墨子岩看到了路邊的字畫,趕緊說道。
賣字畫的讀書人,長得眉清目秀,雖然家境一般,但是時常來光顧的大家小姐卻不少,暗送秋波的更有甚者,他自然認為自己的字畫值這個價,如今聽到一個小孩說他的字畫貴,忍不住譏諷道:“頑童豈知字畫之美?
”
墨文青看了看那幾幅字畫,雖然他不怎麼懂文人的東西,但是也明白這幾幅字畫在他所見的那些字畫之中算不得上乘之作,何況這些字畫用的料也不好,技藝手法更是一般,綜合看來一兩銀子确實貴了一些。
“小孩子不懂事,還望公子不要與他計較!
”墨文青想離開這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墨子岩不服氣,不過看師傅都這麼說了,他也沒多說什麼話。
“小孩子雖然不懂,但是說的卻是實話,你這字畫确實不值一兩銀子!
”
蘇緻遠在城中閑逛,看到了這一幕,覺得有意思就冒了出來。
書生眉清目秀的臉龐就沉了下來,不過他面前還有一個大家小姐在看字畫,他忍住沒又發作。
“我的東西,我想賣多少錢是我的權力,閣下這樣出來批評再下,好像有點無事生非的意思吧。
”
蘇緻遠笑着搖了搖頭:“這位公子放心,我沒有批評的意思,這是覺得你既然已經成親,每天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的出來賣字畫,有點招蜂引蝶的故事。
”
此言一出,書生臉上豁然變色。
攤前的那位大小姐也不看字畫了,而是看着他:“你當真已經成親了?
”
書生默不作聲,臉色很難看。
大小姐氣憤的扭頭就走了。
周圍圍觀的人轟然做散。
“大哥哥,你是怎麼知道他已經成親了啊?
”墨子岩雖然小,但是人小鬼大。
“腰上系着同心結,袖口有花邊,頭上挽着發髻,一個男人怎麼能打扮的這麼細緻?
哈哈!
”蘇緻遠雖然笑着,但是卻一直在觀察着一老一少,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
“大哥哥好厲害,觀察的如此細緻!
”墨子岩仰着頭笑道。
蘇緻遠笑而不語。
墨文青不好意思:“這小徒太不懂事,多謝公子解圍了。
”
“大叔比不如此客氣!
”
“師傅,我想吃點包子!
”墨子岩摸着肚子道。
墨文青顯得有些尴尬,側過身,看了下兜裡的幾文錢,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此時幾個油紙包着的包子遞了過來。
遞過來的人正是蘇某人。
“吃吧,誰沒有個難處的時候呢!
”
一句話說到了墨文青的心裡,雖然他年級已經不小了,可是他很少與人打交道,苦心鑽研技藝,連銀兩都沒幾個子兒,徒弟想吃什麼都買不起。
“多謝這位公子了!
”
三人坐到了座位上吃起包子來,墨子岩雖然小,飯量卻不小,包子吃了兩個。
“來碗熱茶!
”蘇緻遠招呼道。
墨文青剛小說不要破費,蘇緻遠就道:“不值幾個錢,不必放在心上!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