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韋族在這裡的地域非常的廣闊,甚至占據了整個東北三分之二的地方。
因為這裡明面上還是大唐的,但是實際上是歸室韋這個遊牧民族管轄,所以這裡沒有大唐的軍隊駐紮,而是室韋的軍隊在這裡駐紮,插的旗子也不是大唐的旗子。
這裡的漢人很少,不是沒有,大部分是少數民族,也不隻是室韋族,也有一些叫不出來名字的部落和民族,人也不多,在這麼大片的土地上,生活的人口密度很是松散。
雖然蘇緻遠感覺上這幫人對他們的接待還算得上是過得去,但是想要看到室韋族對待大唐的态度,僅僅隻是靠這個是遠遠不行的。
一路上室韋族部的士兵在兩側夾道歡迎,熱烈鼓掌,看起來很隆重,但是如此一看,其實蘇緻遠這邊的人要遠遠的大于室韋族這邊的人數。
“蘇大人是朝廷重臣,一定是第一次來這裡吧,我觀蘇大人的面相十分年輕,看來蘇大人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之人啊,鄙人不才,姓張名小北,是這裡的主事人,大人叫我小北就行了。”負責接待的人如此介紹道。
生活在不同地區的不同民族在外貌和穿着上是有差别的,但是這個張小北卻看起來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說起來漢語十分流利。
“可能張大人要失望了,蘇某既不是學富五車之人,更沒有八鬥,隻是承蒙皇上恩寵,坐到了欽差大臣的位置。”蘇緻遠臉色很平靜,張小北看着蘇緻遠的臉,結果一點想要看出來的态度都沒有看出來。
“蘇大人真是謙虛啊,請,這邊來!”張小北領着衆人到了一處蒙古包的地方,這裡周圍也有一些建築房屋,不過都是很尋常的民宅。
“大人,這就是您歇息的住處,希望您不嫌簡陋。”
張小北指着中間的蒙古包說道。
蘇緻遠帶着衆人正準備打算進入到這中間的蒙古包,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們去把那邊的房子給我打開。”
蘇緻遠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打開邊上民宅的屋子。
這裡其實是介于野外和村落之間的那種環境,但是這裡除了駐紮的士兵,沒有别人的出現過,如果非要解釋的話,那這裡應該是軍事區吧。
遠處的一排小民宅都被打開了,裡面有灰塵仆仆,雖然也有床,但是擺設非常簡陋。
“張大人?!”蘇緻遠喚道。
張小北走上前來笑道:“蘇大人折煞小人了,叫我小北就好了。”
“我就住這裡了。”
張小北順着蘇緻遠的眼神所到之處看了過去,愣了一下:“這?”
“怎麼,小北大人不樂意?”
小北連忙搖頭:“不敢不敢,大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完就趕緊吩咐邊上的士兵去收拾打掃平房裡面的衛生。
其他跟在蘇緻遠身後來的衆人很是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住這個看起來更好一點的蒙古包,而是住這個小小低矮的平房。
收拾了一會之後,蘇緻遠示意他們的人下去。
“小北大人,你們的人可以自己先去忙了,有事情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蘇緻遠這句話像是逐客令,表明自己的要休息了。
小北帶着自己的人很快離去了,這個地方顯得有些空曠起來,除了遠處的幾個小兵不是蘇某人的人以外,其他的全是。
他們住哪裡呢?蘇緻遠腦海中晃過這麼個想法。
“大人,這些地方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啊。”一邊的将領在一邊說道。
陸無雙看着周圍的建築笑道:“這明明就是野外,把我們帶到這裡就算了?這些東西倒像是給孤魂野鬼住的。”
其他的人也是一肚子的牢騷,顯然認為自己都是受了委屈了,這個地方給了和沒給有什麼區别?
不過蘇緻遠也看出來了,這個地方應該是室韋和大唐中間三不管的地帶,為什麼是三不管呢?再往東沒多遠就是靺鞨族了。
這個接待的是很倉促呢?還是很扯淡呢?
蘇緻遠看着遠處的小兵,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裡是室韋駐紮斥候的地方,這個地方不過是他們廢棄的類似于驿站的地方而已,至于他們為什麼還在這裡,蘇緻遠不知道,不過這幫人對他可沒有帶有一絲友好的意思,要知道他們也算是大唐的子民,蘇緻遠是朝廷欽差大臣,來這裡也是代表了朝廷的面子,這幫人如此糊弄他,顯然是不把他這個欽差放在眼裡。
住的地方就是笑話,不過張小北晚上還是讓人送來了相當多的東西,雞鴨魚肉,牛馬羊的肉,還有酒等等。
張小北晚上也過來了,喝退了幾個随從,帶着幾個漢人模樣的貼身侍衛過來了。
“大人看出來我其實是漢人了吧。”
蘇緻遠淡淡道:“我還不瞎。”
張小北幹笑了一下道:“其實不瞞大人說,我之所以如此怠慢大人,都是迫不得已。”
蘇緻遠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哦?”
“其實我是一個被架空的漢人官員,隻是個虛名而已。”張小北苦笑道。
蘇緻遠恍然大悟,每次安撫外族的時候,說是依附大唐,那就有漢人的官員在這裡負責一些事宜,除了和室韋族之間的一些事情以外,也負責管理這裡為數不多的漢人。
張小北這麼說,蘇緻遠對這裡的情況大緻了解了,同時了解的也有室韋族對大唐的态度。
“我都知道了。”蘇緻遠說出這麼一句話,其他人都愣住了,什麼都知道了?
“我其實過來就是想明白室韋對大唐的态度,你被架空,看來你的日子在這裡根本不好過,我開始讓這裡的高管來接待,室韋族的人不想接待我,于是隻能是你出來,他們不想接待我們,你能動用的資源太少,從你身邊這幾個兵就能看出來,好像還不怎麼聽你的話。”
張小北又是一陣苦笑。
“雖然表面上室韋屬于大唐,可是一直以來,他們從來不把漢人放在眼裡,你就是例子,我這個欽差他們當然也不放在眼裡,所以應該這裡不是沒有室韋族的高層,而是沒人原理來接待我蘇某人而已。我們大唐和這個子民的關系看起來不和睦啊。”
張小北像是想起了什麼不爽的事情,狠聲道:“他們之所以和大唐還保持着這個關系,就是因為他們想得到每年大唐送過來的絲綢糧食還有牛羊。而這些東西,我們這裡的漢人,一點也得不到。”
其他人都是漢人,聽得也是不爽的很,拳頭都捏了起來。
蘇緻遠在一邊反而笑了起來。
“蘇緻遠,你的同胞都被這樣欺負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彩蝶看着蘇某人也是不爽道。
蘇緻遠沒有搭理彩蝶,指着外面的那對看起來有些杯水車薪的雞鴨魚肉道:“都是你自掏腰包買的?”
張小北點了點頭。
蘇緻遠從身上抓起一大把銀子就扔出去了。
“我不喜歡欠人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