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封官
“愛妃,這隻是一次簡簡單單的考試而已,用得着這麼重視嗎?”李天甯其實還是心中有些不悅,不論是剛才陸之昂的那一番說辭,還是席可欣的将就,李天甯都覺得太把這些人當回事了。
“不,皇上,您此次出巡的目的就是為了體察民情,而體察民情就是為了近賢能,遠小人,現在就正是一個近賢臣的好機會,這民間常有些不得發掘的千裡馬,而皇上您就得是一個善于發掘千裡馬的伯樂。”席可欣解釋了一番,而略帶了些恭維。
李天甯聽到席可欣這麼說,陰郁的心情一掃而光,笑道:“不虧是朕的愛妃,考慮事情也是十分周到,這次就聽你的,對了,愛妃,你說咱們下一個州去哪裡呢?”
既然是席可欣提出的微服私訪,李天甯就想聽聽席可欣的見解。
“渝州吧,臣妾聽說今年渝州水災嚴重,百姓顆粒無收,實在是可憐啊。”席可欣說道。
李天甯聽了之後,也是點點頭說:“沒錯,近來渝州水災嚴重,朕也是十分憂心,已經撥款三千萬兩白銀用作救災之用,而且還令個縣府衙門都開倉放糧救濟災民。”
今年的渝州水災确實是讓李天甯十分憂心,不說赈災銀兩花去了多少,且說今年渝州糧食少産,全國上下都是糧食緊張,不過好在本來與匈奴的沖突被席可欣給化解了,這讓前線的軍糧需求少了不少,想到這裡,李天甯就贊賞的看了看席可欣,要不是她的話,現在全國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百姓們唉聲歎氣可不是李天甯這位君王想看到的。
“皇上聖明,愛戴百姓,但是這三千萬兩白銀又有多少能夠落在百姓手中呢?”席可欣歎氣道。
李天甯眉頭一皺,說:“愛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朕的撥款還不夠?”
席可欣連忙解釋說:“不是的,皇上,您得想一想,這通州十分太平,他們這些官員都能夠将口袋裝的滿滿的,但是渝州今年受災,百姓都苦不堪言,皇上體察民情,免去渝州一年的賦稅,但是那些官員卻沒有了油水可撈,自然就得把注意打到赈災款上了。”
李天甯聽了之後,搖搖頭說:“這通州知府也就是個别,如果那渝州也是如此,那難道朕手下的臣子都是這些貪财之輩。”
席可欣見到李天甯并不相信,就說:“既然如此,那就請皇上去看看便知,反正這次皇上微服私訪是準備體驗民間疾苦,那渝州百姓現在可謂是苦不堪言,皇上正好去了解一下。”
李天甯見席可欣這樣堅持,就笑道:“好,我們就去這渝州,我倒要看看我手底下的那些大臣到底都是些貪官污吏還是賢明能臣。”
就在兩人的談話剛剛結束,小玉就在門外喊道:“皇上,娘娘,外面的考試已經完成了。”
席可欣聽了之後說:“行了,你去将考卷都拿過來。”
小玉依言去将考卷都拿了過來。
“皇上,要不要跟臣妾一起審卷啊?”席可欣笑着說。
李天甯看到席可欣嬌豔的樣子,就笑道:“好啊,我就跟愛妃一起審卷,我們看看誰能将隐藏其中的千裡馬發掘出來。
席可欣跟李天甯一起閱卷,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兩人都是放下手中的試卷。
“愛妃,你可選出了千裡馬嗎?朕可是已經找到了。”李天甯手上拿着一份考卷,笑着說。
席可欣也是從手旁拿出一份考卷,笑道:“臣妾也是已經找到了。”
“那好,我們就相互看看對方選的是什麼樣的千裡馬。”李天甯說完跟席可欣将手中的考卷對換。
席可欣拿過李天甯手中的考卷一看,從字迹上來看,竟然是那名白面書生的考卷,席可欣定睛一看,上面全部都是一些治國的大策,要是真的想實施的話絕對是需要整個國家都傷筋動骨的。
李天甯那邊拿的是陸之昂的考卷,跟白面書生不同,他的考卷上面全部都是一些改善民生的良策,雖然計劃龐大,但是實施起來确實惠民的政策。
“愛妃,看完了嗎?我承認你也是選的一個人才,不過跟我選的那個可就差了寫了。”李天甯笑着說道,看來他确實是對自己選的那份十分滿意。
席可欣見到李天甯發問,就回答道:“會皇上,臣妾已經看完了,但是不知道皇上決定怎麼安排這兩人的職位呢,現在是一個通州知府和一個師爺。”
李天甯見到席可欣這麼問,就笑着說:“依我看呐,這通州知府一職就應該給我選的那名叫辛栗的書生,他所書的幾個治國之策,雖然辛辣,但是卻頗有自己的見解跟氣魄,而那名陸之昂,他就當師爺好了,注重民生,兩人相輔相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組合。”
席可欣早就料到了李天甯會這麼選,但是她卻又着不同的見解,說席可欣道:“皇上,臣妾鬥膽,臣妾認為兩人的位子恰好應該換一換。”
李天甯皺眉道:“愛妃這是什麼意思?”
席可欣繼續說:“臣妾的意思是讓那陸之昂當通州知府,那辛栗當輔佐陸之昂的師爺。”
李天甯笑了一笑,心中想着,盡管這席可欣才思敏捷,但是卻依然是女兒心性,希望自己選的人能夠被重用。
“愛妃,這通州知府一職責任重大,可不能任意而為,我知道你看好那名窮苦書生陸之昂,但是讓他當個師爺也不算是屈才,愛妃切不可胡鬧。”李天甯笑着說道。
但是席可欣卻沒有就此作罷,而是繼續說道:“皇上,臣妾并不是無理取鬧,臣妾之所以這樣說可是沒有夾雜一點私心,請皇上明鑒。”
李天甯見到席可欣還是不肯服輸,心中微微有些不悅,但是面對愛妃,李天甯還是忍了下來,說道:“好吧,那愛妃有什麼見解就說出來吧,隻要是有理有據,朕自會采納的。”
“是的,皇上。”席可欣微微一笑說:“那辛栗雖然對治國之策略有見解,但是觀其衣着氣度,似乎并不是寒門子弟,估計家中乃是家境豐盈,不知民間疾苦,他考卷上的一策就是家中賦稅,增加邊軍,修固長城,此舉雖然是對敵的良方,但是卻對百姓是大大的不利,若是實施的話,大量壯丁前往邊境,而家中耕地卻隻能有老弱婦孺來打理,到時候糧食産量必然減少,而邊境人數大量增長,軍糧的需求肯定會大大的增加,到時候民間恐怕會一片哀聲,這是其一。”
李天甯聽完了席可欣的這一席話,心中也是微有所感,點點頭,聽到席可欣說這隻是其一,就說道:“愛妃,這隻是其一,那其二呢?”
席可欣笑了笑,繼續說:“其二,再看那陸之昂的考卷,雖然皆是關于民生的,但是其中卻也有不少治國之道。其中加強對官員的監督就是極好的,然後對官員的政績進行考察,如果在上任期間不作為,或者以權謀私者就應該堅決罷免。減少農民的稅負,加大對商人的稅負,再立監察使,常駐于各州府衙門,起到監督的作用,一旦官員能夠為了百姓着想,那麼百姓安居樂業,國家自然就是太平盛世,到時候皇上的明君之名必将流傳千古。”
李天甯聽了之後,心中也是不住點頭,尤其是聽到席可欣最後說出的流傳千古這四個字,當皇帝最怕的就是遺臭萬年,如果真的能夠打造一片太平盛世,那自己的名字必将流芳千古。
“好,好啊,沒想到愛妃考慮的這麼周詳,不過若是将辛栗這種人才放在師爺的位子上會不會太屈才了。”李天甯說道,其實還是他為了自己的面子,畢竟辛栗是自己選中的人,雖然被席可欣的話說服了,但是對于辛栗就這樣放棄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席可欣當然明白李天甯的意思,就笑着說:“皇上大可放心,臣妾将辛栗放在師爺的位子上也是有所考慮的,辛栗雖然是個人才,但是性子有些激進,不懂得替百姓考慮,将他放在陸之昂的手下,必然能夠在陸之昂的政策下見識到如何看待百姓,到時候辛栗的心性成熟,皇上自然可以将其重用。”
席可欣說完後頓了一頓,說:“還有就是前任通州知府欺壓百姓,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要是能夠将陸之昂這樣的貧寒子弟封為通州知府的話,通州的百姓自然就會放心,而以陸之昂的性格,他肯定會善待百姓,到時候幫助皇上挽回民心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李天甯一連聽到席可欣說了這麼多,句句都是讓人拍案叫絕,就連忙點頭說:“愛妃果然想的十分周到,好了,就按愛妃說的辦,能夠有愛妃這樣的賢内助在身邊呢,朕真是十分欣慰啊。”
席可欣聽了李天甯的誇獎,微微一笑,也不驕傲,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要想幫自己的這副身體報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陪着李天甯再次來到大堂,剛才一幹參加考試的書生都是跪在地上,等候李天甯宣布結果。
“愛妃,既然是你決定的,那就由你來宣布吧。”李天甯看着身旁的席可欣,笑着說道。
席可欣也不推脫,微微行了一禮,就開口說道:“這次考試,總共選拔出兩人擔任通州知府與師爺,這兩人分别是……”
席可欣故意頓了頓,底下的人都擡着頭焦急的等待着,唯有陸之昂處變不驚,席可欣看得微微點頭,這才繼續說道:“這兩人分别就是陸之昂與辛栗。”
聽到了席可欣宣布的結果,辛栗一臉的興奮,雖然這次又換上親自閱卷,壓力不小,但是比起全國科舉被選中的幾率已經高了許多,所以他這次也是信心十足,聽到席可欣念到自己的名字,辛栗的喜悅之情就溢于言表。
而陸之昂卻是一臉的茫然,沒想到自己這個靠賣畫為生的窮苦書生也能從這次考試中脫穎而出,往年曆次科舉都是以失敗告終,他便成了家,放棄了科舉,但是沒想到這次會選上自己,陸之昂臉上帶着一些苦笑,跪着俯下身子說:“多謝娘娘厚愛,但是草民怕是難以但任這重要的職位。”
因為多年的科舉失敗,讓陸之昂喪失了信心。
而在場的人聽到了陸之昂竟然敢拒絕,都是大驚失色,而在席可欣身邊的小玉更是呵斥道:“大膽,你們二人都是由皇上和娘娘選出來的,豈是你能夠拒絕的。”
聽到了小玉的話,陸之昂的身子俯得更低了,他現在也是心中一驚,剛才因為想到了喪妻之痛與多年的苦悶,才儀式脫口說出,但是現在想起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與娘娘啊,自己這可以算是抗旨了吧,可是要殺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