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小客棧。
二樓雅間。
掌櫃的給男子斟滿了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舉杯相邀。
“來,見到故人,實在親切,飲一杯!”掌櫃的激動道。
“請!”男子舉杯對飲。
“不知您此次來所為何事?若是有需要,在下一定盡犬馬之勞。”掌櫃的還沒等男子開口,便承諾道。
“您真是個爽快人,這次來,是需要查一個人。”男子說道。
“是何人?”掌櫃的很自信的問道,在此之前,還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作為主家的最得力的情報組織,他們的羽翼,可以說遍布了整個中原每一座城池,想要查個人,費不了多少功夫。
“此人自稱李先生,現在揚州活動,與泰州趙成勢力有往來。”男人見這掌櫃十分自信,心中趕到輕松,果然,有這樣的情報組織,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事,日後,他們一定會成為自己最犀利的眼睛。
“李先生……嗯……屬下明白了,随後便給泰州方面飛鴿傳信,讓他們着手調查。”掌櫃的說到。
“要盡快,此人關乎揚州的局勢。”男子提醒到。
“屬下明白了!”掌櫃的鄭重承諾。
兩人談完正事,在掌櫃的盛情相邀下,兩人痛飲一番,聊了聊故鄉的事情,掌櫃的對着男子一抒兇中思鄉之情,感歎自己幾十年漂泊在外,飽受思鄉之苦,說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
男子望着老人淚如雨下,心中莫名的酸楚,可是現在還無法讓他回去,大業未成,天下未定,還需要像他這樣千千萬萬的人堅守着自己的使命。
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千言萬語,盡在一杯濁酒之中。
……
……
與此同時,在江州的郡府裡,同樣也有一場酒席。
豐盛的宴席,菜品琳琅滿目,酒水都是陳年佳釀,可以看的出,這樣的規格,招待的人的身份,也低不到哪兒去。
盧浮正焦急的等待着,客人已經進了江州城,正朝着自己的郡府趕來。
沒多久,一個帶着鬥笠的男子,一身布衣短褐,飒踏流星的走了進來。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盧浮趕緊迎上去,忽然想起,守城郡兵來彙報時,隻說了是泰州來客,并未知曉其名諱。
“不必,盧大人客氣。”李先生摘取鬥笠,撩撥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您辛苦,快裡面請,在下已經備好了酒席,就等您來。”盧浮笑嘻嘻道,偷偷打量着眼前這人,真的是泰州派來的?看着倒向是個尋常百姓啊。
“在下趙公子幕僚,鄙人姓李,叫我李先生就好。”李先生也是不客氣,邊走邊直言道。
“失敬失敬,李先生。”盧浮陪笑道。
兩人入了席,李先生兀自端起了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一路狂奔,早已經口幹舌燥,饑腸辘辘了,話說回來,這盧浮還真是會做人,竟然能提前備下酒席等着自己,就這一點,在官場上也是個滑頭,怪不得他能在趙成衆多門客中,被派來江州。
“盧大人,事情緊急,咱們開門見山。”李先生一邊自顧自的吃着菜,一邊說道。
“先生請講。”盧浮緊張起來,事情緊急四個字,讓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泰州情況不容樂觀,公子說該盧大人動手了,不知道盧大人準備的怎麼樣了?”李先生擡眼看着緊張的臉色發白的盧浮,輕笑道。
“都……都準備好了,孫府的人也都在掌控之中。”盧浮磕巴道。
“怎麼?盧大人是害怕了?”李先生的笑容漸漸生出一絲寒意,這句話,似乎不是在質問盧浮,而是警告他。
“沒有沒有,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知公子的安排……”盧浮此刻,也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了,誰讓他是趙成的人呢?沒有趙成,他今天也還隻是個門客,既然自己被安排到了江州,就該有覺悟。
“公子命你偷襲揚州。”李先生冷冷道。
“這……這……”盧浮吓得目瞪口呆,偷襲揚州?自己沒聽錯吧,揚州城那可是揚州府的治所啊,這不是去送死嗎?
“放心,現在揚州空城一座。何況在下也會幫你。”李先生瞪着盧浮,嚴詞說道。
“明……明白了……隻是……在下……隻組織了三千人手……”盧浮心中慌亂不已,小心的說道,這三千人都是自己當了江州郡守之後,暗地裡募集和拉攏的,有江洋大盜,有水賊山匪,總之是費了很大的功夫,現在要去偷襲揚州城,十有八九是要全賠進去。
“夠了夠了,盧大人,現在你和公子是一條船上的人,沒有退路。何況公子待你不薄,你可不要犯糊塗。”李先生冷冷道,他也看出來了,這盧浮是個膽小鬼,自己如果不加把火點了他的屁股,他是不會拼命往前的。
“屬下明白!明白!”盧浮被李先生給吓着了,畢竟,李先生輕輕擺在桌上的劍,不是吃素的。
意思都很明白了,退一步,就是死。
盧浮隻得滿口答應,老老實實按着趙成的安排去做。
李先生心滿意足的享受了一頓大餐,然後拒絕了盧浮的留宿邀請,離開了郡府,往城中客棧去了,他還是十分謹慎的,身處江湖,防人之心,一刻都不能喪失,否則就是喪命。
江州城,客棧。
李先生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那人起身往客棧二樓走去,李先生便跟在了後面。
兩人閃進了最裡面的一間雅間,關了門。
“怎麼樣?”李先生問道。
“都辦妥了,那塊殘玉,現在在應穹手裡。”年輕人低聲道,腰中挂着一柄看似不凡的寶劍。
“沒有活口吧?”李先生坐在了桌前,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
“都死了。”年輕人對面坐了下來,肯定道。
“那就好,家裡都還好吧?”李先生又問到。
“都還好,兄弟們日日操練,也收了不少新人,現在十五縣之地,牢牢的盡在掌握,劃給洛陽府的那十五縣,我們也滲透了,現在洛陽府還沒有察覺,一旦動手,那十五縣唾手可得。”年輕人彙報到。
“告訴家裡的弟兄,隐秘是第一要務。”李先生想了想,說到。
“明白。”年輕人點頭答到。
“墨問谷有什麼消息嗎?”
“聽說吳一問現在醉心于花草,谷裡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右使商正。最近也沒什麼大動作,其谷中弟子還是一如往常的四處奔走,救死扶傷。”年輕人想了想探查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哼!他不會甘心的,我敢斷言。”
李先生神秘一笑,起身走到窗前,意味深長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