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蘇小喜便安排見面事宜。
墨子規見到蘇小喜,并沒有仗着以前的那點交情而套近乎,态度算是謙和有禮。
隻不過,看着蘇小喜的時候,墨子規眼中卻是有幾分的複雜的。
他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弱的女子,竟是會打的兩國的軍隊這般的狼狽,最後還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大皇子來此所為何事,直接說吧。”蘇小喜開門見山,并不打算過多周旋。
此時營帳之中,除了蘇小喜,還有周錦書。
原本,蘇小喜是沒有準備讓周錦書在一旁旁聽的。
奈何,在墨子規到來之前,周錦書就到了,還死皮賴臉的不肯走。
所以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如何的沉穩了,骨子裡的那點的逗比是無法改變的。
不過,周錦書在一旁喝茶,蘇小喜也不準備理會了。
而墨子規這個時候,卻是将視線落在周錦書身上,眼中有些遲疑。
那意思是那麼的明顯,蘇小喜并不準備開口趕人。
一陣沉默之後,墨子規就知道了蘇小喜會讓周錦書留下,也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蘊量了一下之後,墨子規才開口,“雲啟,并無與蒼冥為敵的意思。”
墨子規這話一出,蘇小喜隻是微微撇嘴,并沒有說話。
要真沒有為敵的意思,還會聯合郝月對付蒼冥麼?
蘇小喜不回話,讓墨子規臉上有一絲的尴尬。
因為,方才那話他說出來,他都覺得心虛。
但是,他當真是沒有與蒼冥為敵的意思,可他隻是一個皇子。
心中暗暗的歎息一聲,墨子規才繼續道:“我雲啟可以收兵,還請郡主給條活路。”
态度也算是恭敬,隻不過,蘇小喜擡眼望去,眸色淡淡。
“就算是雲啟不收兵,我蒼冥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聞言,墨子規一愣,然後擡頭看向蘇小喜,目光複雜,卻是沒有一點的慌亂。
明顯的,對于蘇小喜的态度,他不意外。
“郡主想如何?”墨子規問。
蘇小喜既然是放出了投降就給飯吃的話來,就沒有道理不接受雲啟的示好。
但是,現在她并沒有答應,那就表明了蘇小喜還有别的要求。
“三年内,你為皇!”
蘇小喜淡淡的說出這四個字,好像說出來的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一般。
而墨子規聽了,卻是一臉的震驚。
他知道蘇小喜必定會提出要求,但是卻沒有想到蘇小喜提出的是這樣的要求。
蘇小喜才不管墨子規是怎樣的表情呢,繼續用那種淡淡的語氣道:“怎麼,大皇子可答應。”
“為什麼是我?”墨子規面上恢複如常,面上卻帶着幾分的嚴肅。
雲啟和郝月如今嚴重的缺糧,肯定不隻是戰争的消耗的緣故。
之前他不知道,但是在蘇小喜放出消息說投降就有糧食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肯定是與蘇小喜有關的。
而蘇小喜的動作,卻是沒有引起兩國的注意,可見蘇小喜的能耐。
既是如此,蘇小喜應當也知道,雲啟如今正處于奪嫡的争鬥中。
而他,手中并無多少權勢。
甚至,朝中的大臣,大多都不看好自己。
可是,蘇小喜卻提出了讓他做雲啟皇帝的話來。
莫不是,她知道些什麼?
“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蘇小喜并沒有多說,而是直接的詢問。
至于為什麼?
當她不知道麼?雲啟的奪嫡鬥争那般的激烈,墨子規此時卻是能夠獨善其身,這說明什麼?
說明,墨子規并不是表面所見的那般的無能。
也許,她不提出這個條件,墨子規日後也依舊是會坐上雲啟的皇帝。
而且,她也希望墨子規成為雲啟的皇帝。
因為,墨子規有仁愛之心。
當然,仁愛并非是一個皇帝的必備品德,但是至少,雲啟未來的皇帝,最不需要的是擴張的野心。
而從帝國回來之後,墨子規并沒主動提及龍帝跟他說的話便也證明了墨子規的态度了。
墨子規沉默了好半晌,終于,才點了點頭。
“隻要郡主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必定三年之内成為雲啟的皇帝。”墨子規态度堅決。
而蘇小喜,并不是那種會覺得墨子規如今的境地沒有資格跟她談條件的那種,反之,她很好奇墨子規會提出怎樣的條件。
所以,蘇小喜便示意墨子規說了。
“還請郡主給我們雲啟一個月的糧食。”
給雲啟,而不是給雲啟的軍隊,這就是意味着,要給雲啟整個國家的百姓一個月的糧食。
這,并非是一個小數目,蘇小喜一時間沒有回答。
墨子規瞧着,不由得着急了幾分。
“樂安郡主,這些糧食我們不會白拿,隻要我為皇,便向蒼冥進貢五年。”
如此,算是雲啟向蒼冥稱小的意思。
這對一個國家而言,是何等大事?但是墨子規卻是這樣輕易的給說了出來。
或者,也不是他說出來輕易,隻是,若是沒有糧食,那雲啟的百姓,估計就要餓死。
那樣的結果,并非是墨子規想要看到的。
蘇小喜淡淡的看着墨子規,随後就看向一旁坐着充當空氣的周錦書。
“存糧可夠?”
周錦書想要翻白眼,他那裡有多少的存糧,她不都知道麼?
畢竟糧食的事情,都是蘇小喜指示他去辦的。
如今問自己,不就是将決定權甩給自己了麼?
瞧瞧,他都沒有看墨子規,就感覺到了墨子規對他投來的視線。
哎喲喂,他是男人啊,不要用那樣熱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好不好?會被誤會的!
心中雖然這樣那樣的吐槽,周錦書卻是不得不佩服蘇小喜的先見之明的。
竟然在三年前就布局了現在的一切,一場戰争的結束,竟然是因為缺糧。
當然,會有一些人餓死。
但是,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每次戰争都會有一大批的難民。
甚至,如果這一場戰争繼續的拖下去,就算是蘇小喜沒有将糧食提前收購,那餓死的人數會更多。
戰争,勞民傷财,也不是他們想要打的。
所以,那些百姓的性命,他們無法負責。一方人,也就隻能守一方土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