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 平靜往事
搖搖頭,李沐陽笑了笑,而後看着靜荷道:“都不是,我們兩個都失敗了,已經無法回到藥王谷,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
”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真是急死我了!
師父您就說說吧!
”好奇之下,靜荷雙手抓住師父的袖子,使勁兒搖了搖,很自然的撒嬌道。
“羞羞,羞羞!
”白術與白芷兩人,看着靜荷,幾乎同時用右手刮着右臉頰,齊聲說道。
靜荷絲毫不在意,反而朝兩人狠狠瞪了一眼,兩人立刻住口。
“當初我們兩同時下山,為的是濟世救人,然而,我記得,我們剛下來兩個月左右吧,遇到一個村有鼠疫,鼠疫的治療雖然很麻煩,但畢竟有先例,我們在藥王谷都學過,因此,按照藥方調配,并不将之放在心上,以至于後來鼠疫病變,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于非命!
”
說道這裡,李沐陽長歎一聲,眼中有着濃濃的自責和憂愁,這些情緒仿佛穿越五十多年的時間,又回到了他的心中,那種無奈,無力的感覺,讓他自責難受的想要自殺!
“還有一些,服了我們的藥,以為自己身體好了的人,出去傳揚我們是兄弟的名聲,然而,卻終是客死異鄉,并且将鼠疫傳給當地的人,這場瘟疫的後果,便是整個江邊的五個城鎮,十多個村莊,全部被人染上鼠疫,最終不治而亡!
”
“當年我們意氣風發的走出藥王谷,心高氣傲,猛地遭受如此打擊,失了分寸,第一個村子的時候沒有治好,我們兩個便受了打擊,曾經一蹶不振,日日飲酒,因此,後來逐漸蔓延的病情,根本沒有控制,最後,死傷無數,還是師父親自出山,才挽救衆生與水火之中!
”
“經過這次瘟疫,我和乾天的心裡承受能力都太小了,完全沒有打到師父的要求,谷主之位,與我們無緣了,後來自暴自棄一陣子,我流連于各個大夫的診堂,學習補充自己,而乾天,卻不知從哪裡學了一身毒術,我的毒術,也是乾天交給我的!
”
靜荷心中了然,原來如此,如此說來,自己除了前世自己帶的中西醫,在這裡學習的所有醫術,毒術,甚至煉丹術,都是乾天留下來的!
“後來呢?
”靜荷迫不及待的問道。
“後來,我們輾轉整個軒轅帝國,濟世救人,希望能拟補之前犯下的過錯,然而,卻因為一個女子而改變了,從此,我們分道揚镳,直到帝都相見,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國師了!
”
李沐陽平靜的說道,靜荷感覺這中間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或許因為無趣,師父并沒有仔細的說完,她凝神聽着,或許從師父的話中,能找到乾天想要長生不老的原因。
“那女人,便是公輸白的妹妹,月琴,公輸月琴,一個貌美如花,鐘靈毓秀,可愛鐘靈的小姑娘,當他知道我喜歡公輸月琴的時候,他就變了,整個人都變得乖戾起來,甚至下毒害了很多人,我跟在他身後,為那些中毒的病人解毒,之後終于受不了他整日下毒的行為,我們大打出手,最終分道揚镳。
”
“原以為,他也喜歡月琴,所以,當初我便離開月琴,遠方遊曆,無意間來到帝都,又碰到了月琴,她卻并沒有跟乾天在一起,從那時候我才知道,月琴是喜歡我的,我心中高興,随後日日居住在天機谷,幫谷中之人醫治,并且參觀學習,提出很多建議,而乾天,短短兩年不見,他将整個帝國收入囊中,把持天下,指鹿為馬,無惡不作,甚至當他知道我在帝都見過月琴之後,親自來天機谷拜見,見到月琴之後,設計直接擄走,最後,月琴死了,死的很難看!
”
“月琴死後,我痛心疾首之下,聽到百姓怨聲載道,對乾天極盡恐怖,并于天下有謀略之士,商議除掉乾天是,為首者,便是還是太子的先皇。
”
“為了将他制服,我們兩個單獨過招,其餘的人,在旁觀看,并且剪除乾天的羽翼,正是那一戰,我的内功被乾天封了小半,乾天也被我狠手,制服,最終被先皇一劍賜死,由公輸白将之扔進亂葬崗!
”
平靜的叙述,絲毫沒有波瀾,仿佛再說别人的事情,師父雖然說的簡單,但衆人卻能品味出其中的辛酸苦楚,心愛之人被蹂躏緻死,這該是多麼悲痛的事情,卻被師父輕描淡寫的一掠而過,然而,期間多少辛酸淚,他一個人對酒哀哭的時候,該是多麼的後悔與凄涼。
還有那将近五十年的内功封印,那麼痛苦的折磨跟随着他,他都能一一忍過來,這份堅韌,這份心酸又有誰能體會。
靜荷擡起手臂,讓岚梅端來熱騰騰的酒壺,靜荷親自煮酒,給師父添上,如此冰寒的新年,與師父一起守夜,夜晚最适合喝酒禦寒。
倒酒的瞬間,靜荷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是灰色的蠶絲百衲衣,一愣,靜荷想到一個問題,随即問道:“師父,您不是說當初你們都失去了成為藥王谷谷主的資格嗎,那這天機谷的鎮谷之寶,蠶絲百衲衣,怎麼會在您這裡!
”
“乾天,派人剿滅藥王谷,師父一個人出來抵擋,卻無奈,不是對手,臨走之前,将這衣服傳給我,師父希望我能庇護天機谷,免遭毒手!
師父現在是生是死,沒有人知道!
而天機谷卻因為谷門關閉,我再也無法回去了!
”李沐陽眼神寥落,寂寥的看着杯中溫熱的酒,嗅了嗅,一口喝下,原本甘甜醇厚的美酒,在他口中,卻有苦澀的感覺。
“原來如此!
”靜荷點點頭,有些明白過來,但這其中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她繼續問道:“後來乾天師叔就這麼放過你了嗎?
”
“嗯,我也是那時才知道,他喜歡的人,竟然是我……哎!
”長歎一聲,李沐陽苦澀的搖頭,五十多年了,他依舊想不明白,乾天為何會喜歡自己,論毒術,自己不如他,論智謀,自己也不如他,醫術和内功,都是乾天不屑的,他不明白,這世界上,為何一個男人會喜歡另一個男人。
“呃……”靜荷正端着酒水的手指一抖,酒杯掉在桌子上,翻滾了幾下,終于停住,靜荷忙重新拿起酒杯,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一聲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