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日軍的特攻戰術,田襄陽一點都不擔心。
事實上,日軍特攻戰術的名聲都是從美軍身上賺的。在中國學兵軍和國防軍身上,日軍特攻戰術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讓那些特工隊員的死變得更有價值而已。
所謂特攻戰術,說到底就是拼窮鬥狠,而在這方面,身負家仇國恨的中國士兵從來就不缺乏。
趙功宇對于特攻戰術也有所耳聞,看鬼子擺出那樣的陣勢,他謂田襄陽道:“這是特攻戰術?”
“自殺打法!哼哼,鬼子會後悔的!”田襄陽說着冷哼出聲。
趙功宇略顯緊張,問:“有什麼好辦法嗎?”
“需要什麼辦法?鬼子這麼做無非是希望能夠讓我們畏難而退。你覺得我們會退嗎?”
“你們的人也許不會退,但是我們的人,”說到這裡趙功宇有點羞赧:“我還真不敢保證。”
有點意外的看着他,為他的爽直,田襄陽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之所以敢說兄弟們絕不會退,那是出于對他們的了解。不管怎麼說都是經過狼牙訓練了大半年的人,如果這點勇氣都不能幫他們建立起來,那我們狼牙早就該解散了。放心吧,這隻是鬼子的垂死掙紮,興不起風lang的――你仔細看看,鬼子距離我們就這麼點距離,密度又如此大,這個時候實施自殺打法,那不是自尋死路嗎?”田襄陽說着又伸手拍拍面前的半截圍牆,道:“這堵牆強度雖然不咋的,但是用來應付鬼子的自殺打法足夠了。小鬼子這是狗急跳牆,爆破物最多是集束手榴彈,呵呵,這和炸藥包比威力小太多了。”
情勢的發展果如田襄陽所說的那樣,鬼子的特攻戰術非但沒能對守軍形成有效殺傷,反而誤傷了不少自己人。看着鬼子忽然發生内讧,趙功宇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搖頭道:“鬼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剛才還那般兇法,現在居然就亂了。”
“回光返照而已!”
“什麼?”
“我說他們之前打得那麼兇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好了,告訴你的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應該能發起全面反攻了。”
“曉得嘞!”
主力部隊忽然發生内讧,這對後宮的阻擊部隊的士氣的打擊是緻命的。攻守雙方,進攻方挾勝利之勢本就占據心理優勢,現在防守一方又因為後方出現問題而自亂陣腳,登時就給了進攻方一鼓而破的機會。
向少康擔心田襄陽他們的安危,看到機會自然不願放過。他本來一直比較安靜的趴在一線,此時忽然站起來揮舞着手槍道:“兄弟們,上!”然後就帶頭沖了上去。
半個小時之後,随着滿身是皿的後宮帶着幾個傷兵跑到後宮淳面前,勸後者立刻離開,後宮淳意識到大勢已去,老鬼子留戀的看了看四周,輕聲道:“多麼肥美的土地啊,可惜終究不是我們的。”然後,他朝後宮擺擺手,道:“你們都走吧,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向支那人投降也行。”
後宮淳忽然展現出這一面,這令後宮等人相當的感動,他們和原先圍在後宮淳身邊的鬼子一起大聲道:“閣下,一場小敗而已,無需挂在心上……”
前後已經有許多人勸說後宮淳撤離了,但是卻都被他拒絕了。在副官鋪就的一張白布上坐好,将自己的佩刀摘下來仔細的擦拭,他大聲道:“這是命令,你們走吧!”
當後宮淳将佩刀捅進腹部并開始艱難的在腹部劃“十字”的時候,闆垣征四郎已經率部開進了中國境内。騎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老鬼子正想到後宮淳,欲詢問手下有無收到後宮淳的最新電報,他手下的一個通訊參謀屁颠屁颠的跑過來,一臉惶急的道:“閣下,流水鎮急電,後宮司令官,後宮司令官――”
不滿手下的慌張表現,闆垣厲聲喝道:“慌什麼,天塌下來了嗎?”
“哈伊!閣下,後宮司令官玉碎!”
“什麼?”
“後宮司令官切腹向天皇陛下盡忠了!”
“啊――”
“閣下――”
“傳我命令,全軍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必須趕到目的地!”
“哈伊!”
後宮淳切腹自殺,關東軍第三方面軍編下的第一二三師團和第一四九師團以及第十三獨立旅團全軍覆滅,随着這則戰報被送到岡村甯次和山田乙三等人的案頭,長城前線,日軍一天一夜之間連撤一百餘千米,等于是完全放棄了長城防線。
張家口的前敵總指揮部内,當潘媚人将同樣的戰報交到歐陽雲手上,後者臉上先是綻放笑容,随即眉頭緊皺,對潘媚人道:“這個丁一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哪!”
“我倒覺得是好事,長城之戰都打了快半年了,也是時候分出個勝負了。”
“也是,這樣,你立刻給少帥和老李、老單他們去電,讓他們立刻趕來總指。鬼子接下來肯定要跑,我們得抓住機會黏上去,不然丁一他們就危險了。”
“好的。”
長城之戰久戰不下,這已經在民間引發了輿論,也使得聯合政府和歐陽雲第一次受到質疑。而歐陽雲雖然在人前一直表現得安之若泰,潘媚人卻知道他心中也急了。在全國上下都一心求勝,隻希望早日光複全境的大氣候下,歐陽雲因為擔心傷亡問題而遲遲不肯發動最後攻勢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就潘媚人看來,歐陽雲在這件事上确實有吹毛求疵的嫌疑。她以為中國畢竟底子太薄,所以還不具備萬事求全求美的能力。既然全國上下都有意願不計代價也要盡快光複全境,歐陽雲作為國家領導人就應該順勢而為,而不是逆流而動。
“少死些人當然好,可是也不能忽略人民的意願,如果因此失去信任,那可不利于戰後重建工作的開展,”不止一次的,她如此勸說歐陽雲。
正因為此,對于歐陽雲忽然決定放手一搏,她是十分高興的。
懷這種情緒的,絕不止她。當張少帥和李鐵書還有單人雄接到她的電話,三人皆喜出望外,随即滿口應承會立刻趕過來。
屁股決定腦袋,作為一線部隊的指揮官,張少帥和李鐵書還有單人雄固然也希望部隊減少些傷亡,但是他們更在意勝利。
作為将軍,又有誰不在乎勝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