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的一臉懵逼,這是個什麼情況,莫不是心知自己無法勝出,就這樣放棄了不成?
眼看着阮雲龍就快要跑到那座就近的石獅子面前了,茯苓忍不住焦急地喊道:“公子!”
蘇傾予挑眉,這才不慌不忙的擡腳朝着面前的藥堂走去,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擡手就将其中一隻石獅子口中含着的石珠取了出來。因為剛剛她跟阮雲龍的站位問題,她是橫向位,剛好正對着藥堂,而阮雲龍是縱向位,對着街道,她故意抛出對其有絕對誘惑力的誘餌,就是為了擾亂他的觀察力和判斷
力,隻是對方的反應,明顯讓她覺得自己高估他了!阮雲龍此時已經跑到了石獅子身前,因為沒有察覺身後有人追來,便不慌不忙的轉身,正想看看蘇傾予氣喘籲籲的狼狽模樣,然後好好嘲笑一番,誰知一轉身,就看到蘇
傾予笑盈盈的看着他,手中赫然抛弄着一枚石珠。
他頓時愣住了,這回倒是一眼就看到蘇傾予身邊的藥堂還有門口蹲坐的兩座石獅,其中一隻口中赫然少了一枚石珠。
要是現在還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那他就蠢得無藥可救了。順手就掏走身邊石獅口中的石珠,怒氣沖沖地朝着蘇傾予走了過去。
“媽的,你耍詐。”
看着臉色鐵青氣到罵人的阮雲龍,蘇傾予聳了聳肩笑道:“你蠢你怪誰?我問的是‘可看見前面的石獅子了’,又沒說是哪個前面,這藥堂正對着我啊,有毛病嗎?”
說完一臉無辜地看向圍觀的衆人,周遭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紛紛打趣道:“就是,沒錯啊,蘇公子前面的石獅子可不就是這兒嘛!哈哈哈!”
“可不,自己蠢還怪别人,哈哈哈哈!”
“……”
聽到衆人的嘲笑聲,阮雲龍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猙獰起來,他好歹也是阮将軍府的二公子,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你!我要殺了你!”
“哼,”蘇傾予冷笑道:“莫非這就是将軍府的教養?輸不起就别賭。”
“你——啊——”
阮雲龍暴怒地嘶吼着,緊攥着手中的石珠就朝着蘇傾予沖了過去,後者臉色一冷,纖細的手腕一抖,被寬袖遮住的指尖倏地夾住一枚寒光閃爍的銀針。
由于阮雲龍距離蘇傾予本就近,所以他突然舉着石珠奔向蘇傾予想要砸她的時候,衆人反應過來有心阻止已然來不及。
茶樓上的鳳煜炎玩世不恭的臉色也蓦然變得凝重起來,足尖輕點,便從茶樓飛身下來,同時指尖出現一枚碎銀,看樣子是打算幫蘇傾予。隻是蘇傾予擡眸一看,臉色更加冷凝了幾分,暗道多管閑事,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兩步,正巧鳳煜炎射出了手中的碎銀子,砸的阮雲龍腳下一個踉跄,就要朝旁邊摔去的
瞬間,蘇傾予腳步輕移,給衆人造成了一種阮雲龍将她撲倒在地的景象,卻聽見阮雲龍同時“啊”地慘叫出聲。
青蒿和茯苓見狀忙上前将阮雲龍從蘇傾予身上掀下去,将後者從地上扶起來。
“公子,您沒事吧?”
蘇傾予搖搖頭,看着捂着下體疼得在地上打滾的阮雲龍,不屑地嗤笑一聲,不是随時随地發情嘛,這回就廢了你,叫你不能人道,看你還怎麼蹦跶。
不着痕迹地攏了攏大氅,遮住了帶着點點皿漬的素白衣袖。鳳煜炎見狀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不過是射中了阮雲龍腳踝,而且若是他計算的不錯,那位置和距離,根本就不可能撲倒蘇傾予的啊,除非……除非後者自己主動湊
上去被撲倒!
察覺一道玩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蘇傾予擡眸望去,正好與鳳煜炎目光相撞,淡淡地點了下頭。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又為什麼會救自己,但是僅僅是看對方跟皇子關系甚好的模樣,就能夠讓她對其敬而遠之了。
“回去了。”
淡淡地說了一聲,便率先朝來時的路走去,卻聽見阮雲龍在身後嗓音痛苦凄厲地大吼道:“蘇傾予,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殺了你!”
衆人聞言渾身一震,好奇地看向忽然駐足的蘇傾予,後者緩緩轉身,嘴角扯出一個冷冽陰森的弧度。
“呵,你要殺我?”
“沒錯,勞資一定要殺了你,啊啊,等你落我手裡,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那你也得有命活到那時候!”
指尖那枚還未來及收起的銀針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寒芒一閃,就見她用仿佛看死人的目光盯着阮雲龍,稚嫩清冷的嗓音像是為其送葬。
衆人見狀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蘇家看似病弱的世子,居然如此殺伐果斷,就在她即将動手前,一隻強硬的手在她彎腰的那一刻忽然拉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皺眉望去,赫然是一直旁觀的鳳煜炎。
“放手。”
“你真的要殺了他?”
“不然等他伺機報複我不成?”
鳳煜炎輕笑一聲,竟覺得這看起來清貴無暇的少年此刻像隻被惹得炸毛的貓,隻見他環視了一圈,俯身在她耳邊道:
“至少不能在這裡殺了他,人多眼雜,要知道你的身份敏感,想要踩你上位的人不知其數,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蘇家想想,折騰出人命,對誰都沒好處。”
說完便松開了蘇傾予,他相信以對方的聰明,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弊,不會圖一時快感,就亂了分寸。
果然不出他所料,蘇傾予确實按捺下了殺心,冷冷地看了眼躺在地上驚恐地愣在那兒的阮雲龍,冷哼一聲便不再猶豫地轉身離開。
沒錯,不能因為這個渣滓給蘇家惹麻煩,畢竟是手握實權的将軍的兒子,而定安侯府已隻剩下一個名頭,真出了事皇上會幫哪邊還是一個未知數。
暫且就留他一條命,好好體驗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好了,想着,微垂的眼睑掩去了眸底陰寒的殺意。而蘇靈溪在扶着那傷痕累累的少年跟着離開時,路過躺在地上疼得直喊娘的阮雲龍,毫不猶豫地上前狠狠補了兩腳,以解之前沉蒲江一事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