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掐着指頭轉眼即過不留痕,比試之日立刻就到,考場前來了一個出乎魚非池意料的人,小阿遲。
他有些怯場般地站在考場前,皺着秀眉抿着小嘴,準備參賽。
本來曾沛沛與葉華侬便已足夠令魚非池頭疼了的,他這橫插一腳,真是亂上加亂。
魚非池問了他半天,為何非要摻進這趟渾水裡來,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做個漂亮溫柔少年,等到三年學期滿安安生生下山嗎?
他卻跟個悶葫蘆般,半天敲不出一聲響來。
魚非池好生無奈,撫着額頭隻得道:“你說,你要是能說出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我幫你。”
遲歸眼中都冒起了光:“真的嗎?”
“真的,來,你來說服我。”魚非池退了兩步,站穩看他,等着他說出一堆感天動地為國為民的豪言壯語來。
然而遲歸隻是柔軟着眼神如同小鹿般看着魚非池,眼神裡滿滿地委屈:“我就是想跟在小師姐你身邊。”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純潔得像個充滿了天真與童稚的孩子,跟在大人身後轉來轉去,隻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跟着,幾乎不含一絲雜質,這種純粹的力量,其實令人心生震撼。
魚非池望着他的神色複雜,似有很多話想跟他講,又先咽下。
仔細回想,他這般跟着魚非池已經很久了,不管何時,隻要魚非池一回頭,阿遲總在那裡,或許他力量微弱,可是從來不曾離開過。
這樣不好,魚非池心中說。
魚非池沉默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動了動嘴唇,半晌才輕聲問:“就因為這?”tqR1
“是啊,不過我很笨的,小師姐你也知道,我回回都考倒數第一,也不知這次的試題難不難。”他眼神擔憂地望着不遠處的考場,所有報了名想要争最後一個名額的人今日下午都會在那裡答卷,曾沛沛,葉華侬也不例外。
“你真的,真的很想下山嗎?”魚非池再次确定一番,“隻是為了想跟着我,就這麼堅決地要下山?”
“是的。”遲歸答應得好自然,眼神還放在考場上,“不知道這兩天補看的書有沒有用,唉。”
“阿遲啊,這個,咱們盡力就好。”魚非池老成地拍拍他肩膀:“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是吧?”
“我會加油的,小師姐你會在外面等我出來嗎?”遲歸倒也沒有太多沮喪的神色,大概也真的隻是來搏一把吧。
魚非池點點頭,理理他身上的衣服:“去吧,我會等你出來的。”
這次兩院争奪名額的人不多,掰着指頭來算也就二十來号人,畢竟大家心裡都有數,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不是普通人能摻和得了的,擺明了是商夷國與大隋國的暗鬥,其他的人與其來自讨沒趣,不如早些退走。
如此倒也好,落得考場安靜。
監考之人是南北兩院的院長,這兩位院長在這種時候是絕不會有半點徇私舞弊的可能的,畢竟于無為學院的司業和院長們而言,他們唯一在乎的是學院裡的這些人才,他們的潛能被壓榨到何種地步,而過程必定嚴酷,他們非常樂意給這嚴酷的過程加些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