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與白
“沒有提前為您介紹是我的失職。”Luca溫柔地微笑,一隻手附在兇前,半鞠躬。“這位是Debito,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大小姐您還記得我每周都向您請假嗎?那就是我去見這些朋友了。”
“喲,可愛的小丫頭,請允許我再次自我介紹,基于那個笨蛋完全沒有凸顯出我帥氣閃亮的部分。”趁着Luca和神威沒有防備,瞬間閃到極樂面前,牽起她的一隻手,深情款款地做出要親吻的模樣。“我是來自AraFa金貨部門的幹部Debito,小丫頭你要是來我的地盤賭博,我一定會給你多多放水的。”
“Debito!”氣得面色鐵青的Luca,狠狠地敲Debito的頭,順便将他拖離極樂三米遠。“不要帶壞我家大小姐,也不要趁機揩油!”
Debito聳聳肩,看一眼Luca,又看一眼仍舊是微笑表情卻散發着不容忽視的殺氣的神威。
“小丫頭身邊危機四伏,真是個有挑戰的女性呢。”
“Debito,我們走啦,去找Pace。如果不是你剛剛沒拉住他,讓他跑丢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吃千層面等着我們現在給他去買單。”Luca惡狠狠地揪住Debito的胳膊,無奈地扶額。緊接着瞬間變臉,對着極樂,抱歉愧疚等情緒浮現在他臉上。“抱歉呢,大小姐。我現在要和這個家夥去找另一個叫做Pace的青梅竹馬。請讓我以後找一個正式的場合好好向您介紹他們。”
“啊,嗯。”第一次感受到無語的極樂目送Luca和Debito離開,然後轉身挽起神威躲到他的傘下笑嘻嘻地撒嬌。“神威,神威,我們去海邊好不好?難得出來一回,還沒有Luca管教,一定要好好玩呢!”
驕縱的撒嬌卻沒得到神威的回應,極樂擡眼望去,發現神威駐足不動,臉上是十分興奮的神色。
“那個男人,很強。”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極樂,簡短地回答。“我想要挑戰他。”
“現在?”極樂聳聳肩,作出一副與剛才的Debito如出一轍的輕佻表情。“需要我在你打的時候幫忙撐傘不?”
“因為……的問題,我隻會在陽光照射下變的虛弱難受而不是死,好不好?”神威翻了一個白眼,依舊執着地盯着早就消失在街道盡頭Debito的背影。“而且就算是這樣我也想要戰鬥,夜兔生存的意義就是要不斷地挑戰強者。”
“因為什麼的問題?”極樂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沒什麼。”回避了問題,神威迳自向Debito離開的方向走去。
即使在心中期待極樂就此打住,事實卻不可能如同神威所想的那樣發展。盡管他早就知道極樂是個怎樣的性格。
用好聽的話來說,就是對待在意的人會有無限制地關心與好奇。但是客觀地講,那就是占有欲作祟。
“你不打算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失去力量倒在我家門口嗎?”平時看上去沒心沒肺的極樂其實是最敏銳的人,隻不過因為一個不關心才會顯得那麼無所覺。“不想說也可以喲,反正我是不會在你告訴我你有可能受到傷害的情況下,還讓你自作主張地作出自殘的行為。作為主人,我可是要對自己可愛的寵物負責呢。”
“你管太多了。我不去就是了。”縱使讨厭極樂強勢的幹擾,卻從未違背過她的心願的神威默認了她說的寵物,也停止了一意孤行的步伐。最開始是做不到,到後來已經習慣讓着這個人。甚至還有些喜歡她這樣的強勢。
本來不該這樣的。
一貫自由無牽絆的神威,似乎也開始有了能夠為之改變的羁絆。
神威有點不爽自己的意願被否決,但是又因為極樂宣誓主權的言論有些暗喜。無法權衡是開心多一點還是讨厭多一點,内心無比迷茫。
陷入小小糾結中的神威,就這樣被極樂挽住胳膊踏上了海上的路途。
因為年紀的問題,極樂懷有極大熱忱的海邊租船計劃泡湯了。但是完全打擊不到她喜愛海灘的熱情。
雪白的小腳丫在金黃色的沙灘上踩出了一串的小巧腳印。
因為知道要去海邊,出門時便是非常清涼的打扮。極樂抓着頭上荷葉邊的帽子防止它被風吹走,身上穿着是泡泡袖的白色襯衫加白色休閑短褲,露出修長的美腿。
一撥撥浪花打過來,沖刷着極樂的腳,使它看上去愈發晶瑩剔透。
“超涼爽的!神威你确定不要一起來嘛。”極樂眼睛閃閃發光,無比耀眼。
捧起澄澈的海水,然後朝着神威躺着的傘下灑過去。陽光将飄散的水滴照耀地爍爍生輝,如一顆顆璀璨奪目的水晶。
“不要!我讨厭陽光。讨厭海水。”神威懶洋洋地在沙子中翻了個身,總之就是不出陰影。
“隻是去感受一下清涼舒服的海水啦,這麼美麗的海洋,如果不親密地與之接觸,豈不是太可惜了。美麗的景色自然是要參與其中才能感受到無上的樂趣呀。神威你快來!”極樂跺腳,濺起陣陣浪花。臉上是那樣輕柔放松的表情,眉宇舒展。
甜美的笑容如同清晨帶有露珠的薔薇,又似有薄薄的霧氣環繞,美的讓人看不真切。極樂伸出一直手。
“隻此一回哦。”有點被說動,長袖長褲的神威脫下鞋,猶豫地走到極樂身邊,但是卻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牽着神威,慢慢走到海水能夠淹到腳踝的地方。親自蹲下身幫他卷起褲腳,小心不讓浪花打濕它。
“看吧,很舒服呢?即使心中有多少沉郁憂思,大海都會把他們帶走。”極樂擡頭望向神威,從下往上的角度似乎給他柔和的面部打上太多陰影,讓他整個有了平時不顯的複雜。“隻要在這個時間,你知道,有我在就夠了。”
神威錯愕,五年來的相處,極樂從來不說什麼煽情的話
“雖然不能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讓你知道,唯一一件不會改變的事情,”神威睜開海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嚴肅的表情表明了他現在認真的心情。
在他還未開口的時候,極樂就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她有預感會是和Luca想說的話一樣的内容,因為縱使年紀面容不同,卻是同樣的一幅表情,但是她是最不耐煩的就是面對某些抉擇。
她不敢撥開迷霧,不敢輕易觸碰另一個人的真心。當一切明朗化了,她就不得不去傷害另外一些喜愛的人。明明喜愛沒有任何變化,可是隻要做出了選擇,傷害就已經在所難免。
就像是顧栎臣,極樂固執的選擇了心中最想要的他,然後便狠狠地傷害到了最重要的人江困困。以至于夾在兩人中間不上不下,矛盾、沖突、争論,極樂自認為不擅長處理這種問題,導緻誰都沒讨得到好。就連感情也破壞了不少。最後三個人都對此避而不談,才使情況緩和了不少。可是這樣如同戰争休止期一般的和平,能夠維持多久?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穿越,極樂恐怕還得困在這樣的問題中。
“如果是愛的話,不必說也不要說。”極樂這樣說道,擺上的是比神威還要認真一百倍的表情。“我可以接受很多很多的喜愛,我可以接受無數被贊譽的喜歡。可是愛不行,愛不能用嘴巴說出來。說出口就會成為被陽光蒸發的霧氣一般失去了魅力和存在,單調地死去。所以愛不可以說出口,隻能用行動表明。哪怕不采取任何行動,僅僅隻是懷有這樣的心情也是好的。”
感覺到手指下的嘴唇稍微有些顫抖,極樂連忙放下手。見神威神情有些不對,極樂趕緊兩隻手握住他空出的那隻手舉到兇前。
“但是能夠傳遞喜愛的心情,對方也會感到喜悅的。就好比如說:神威,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你了!最喜歡你!”
“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夠不要那麼敏銳呢,Felicita。”神威微笑,嘴角卻比平時小了那麼一個角度,極樂從中看到了苦澀。可是這又确确實實是他真實的笑意,釋然甜蜜卻微苦。
這是一個像巧克力一樣的笑。
神威擁抱住極樂,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快速親吻了一下。有如蝴蝶栖上。
“我也最喜歡你,最喜歡你的敏銳了。”
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要說,過多的輕易出口的愛,沒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