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七章 放長線釣大魚
“公子不喜歡聽你說話,因為你聒噪,啰嗦,嗓門也大,打今兒起,在公子面前你都不許說話裝啞巴,知道嗎?吵得公子頭疼,太夫人可不會輕饒你的,明白嗎?”
順娘整張臉都紫了,雙唇緊抿,心口一下一下地起伏着,好像十分地不服氣。江塵又挑眉譏諷道:“怎麼?不服氣?不服氣就回去告狀啊!你家小姐嫁進江府才頭天,不好好捋巴清楚江府的規矩,倒先讓你這碎嘴的婦人把魏府的規矩操興起來了,這話問到你們魏家大夫人那兒,她也不好回答吧?她是嫁女兒,不是招女婿上門,你弄清楚了!”
話音剛落,魏竹馨霍地起了身,青着一張臉正要離開,江應謀卻說話了:“你先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魏竹馨的語氣裡分明帶着顫音。
“我不喜歡人多,你從魏府帶過來的陪嫁就有十人,你隻能留三人在杜鵑閣裡,其餘的都打發到藥圃那邊去。”
魏竹馨牙龈一緊,飽着一眶子委屈的眼淚,拂袖而去。順娘等緊随其後。
行禮之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她回房換了件衣裳,出門來時見後院無人,便悄悄地溜到了江應謀卧室後窗之下。
“小姐呐!您這是服哪門子的軟啊?您忘了臨走前夫人是如何叮囑您的?一來就得拿住威嚴,叫那些仆婢敬您三分怕您七分,您往後才能管得住這院子啊!再有,憑什麼隻能留三個陪嫁在您身邊?沒這樣的規矩呀!依着奴婢的意思,您立馬就得去跟太夫人說……”
“别說了,行嗎?”魏竹馨的聲音還在顫抖。
“小姐,您這樣可真是不行啊!您瞧瞧那叫林蒲心的賤婢,在公子跟前比您還得臉,長此以往,您可怎麼辦呀?”順娘仿佛焦心不已。
“怎麼辦?就這麼過着呗!”魏竹馨的口氣裡帶着絕望。
“那可不行啊,小姐!您可是将軍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怎能委委屈屈地在這兒過着呢?說出去,将軍和夫人也會沒臉的!小姐,您聽奴婢一句勸,該使手段的時候就要使手段,先收服這一院子的人,樹立了威信,公子自然就不敢小看您了!”
“我不想鬧這些,我很累……”
“小姐,如今不是服軟的時候啊!夫人說了,您嫁過來勢必會有一場硬仗要應付,若不應付過去,您往後哪兒來的好日子過?奴婢以為,這頭一個要收服的就是那林蒲心!”
“出去吧,順娘,我想歇歇……”
“小姐……”
“讓你出去!”魏竹馨不耐煩了。
聽到此處,她撤身閃了。走到正院時,正好與那順娘撞上。她繞開想走,卻被順娘擋住了。
“小踐人,你才來博陽不久吧?”順娘目光陰陰dao。
“對,沒多久,那又如何?”她輕笑道。
“你最好去打聽打聽,博陽魏家是怎樣的人家,我家小姐又是一位怎樣尊貴的小姐!”順娘言語裡帶着一股子殺氣。
“我沒興趣。”
“你說什麼?”順娘臉色驟變!
“我說我對魏家是一戶什麼樣的人家以及你家小姐又是什麼樣的一位小姐沒什麼興趣。我需要打聽這些嗎?我的本分不應該是待在公子身旁,盡力服侍公子嗎?我為何要去打聽那些無聊的事情?”她挑釁得十分露骨。
“你居然說這些事情不值得你打聽,是些無聊的事情?你可真是輕狂放肆呢!小踐人,别以為有了公子做你的依靠你便呼風喚雨了!博陽這地方看似地方平坦,但坑坑窪窪很多,一個不小心摔下去,可能連命都會沒了,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順娘目含惡光,牙龈咬得緊梆梆的。
“那照順娘您的意思,我在博陽有公子這靠山都不行,我得打聽魏府,還得讨好魏府,這樣才能保我在博陽平安無事是嗎?那我敢問一句,以您之見,在博陽這個地方,是公子厲害還是魏府厲害?”
“小踐人你……”
沒等順娘啰嗦完,她面帶鄙色繞道而去,故意顯得輕狂又傲慢。她含笑往前走着,不用回頭看也能感覺到順娘向她背影投來的那兩道劍光——不必着急,這才剛剛開始,咱們日後有過招的時候。眼下還有個不要命的打算撞過來,得先把那一個收拾了。
再見三春已是三日後了,這丫頭仍舊假言假語地哄着她,她也沒讓這丫頭失望,給了這丫頭一條足以去問夏鐘磬讨賞的消息,這消息也是她引夏鐘磬上鈎的魚餌。
當晚,夏鐘磬卧房内,三春跪坐在夏鐘磬跟前,眉飛色舞地将下午見面的過程一一禀報了:“她已十分信我了,跟我說,已知會了在城裡的那位朋友設法裡應外合救出眉夫人。她那位朋友還說未免眉夫人不肯相信,特地寫了一封信,交托我轉給眉夫人。”
“信呢?”夏鐘磬問道。
“在這兒!請夫人過目!”三春忙從袖兜裡掏出那封信,雙手呈上。
夏鐘磬一面拆信一面懶懶地問道:“她可有告訴你那位朋友姓甚名誰?”
“她沒告訴我姓名,隻說也是眉夫人的親戚。”
“親戚?莫非真是炎王室那些殘兵敗将?”
說話間,夏鐘磬已經展開了信箋,眼含譏笑的那雙冷眸剛剛觸碰到信箋上的字迹時,她唰地一下從榻上站了起來,臉色瞬白!
馬氏十分詫異,忙問道:“小姐,怎麼了?”
“這信真是林蒲心給你的?”夏鐘磬莫名地激動了起來,使勁抖索着信箋,連聲音都變了。
“是……這的确是林蒲心交給奴婢的……”三春有些被吓着了。
“小姐,到底怎麼了?”馬氏再問了一遍。
夏鐘磬頹然一坐,臉色由白轉青:“三春你先回去。”
馬氏忙将三春送出了房門,然後折身回來問道:“小姐,您是怎麼了?這信上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嗎?”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