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吧?”珠兒有些吃驚地說:“那沈文也說自己正式入學堂不到一個月,他有這麼厲害?”
吳語冰也有些不肯定地說:“這件事我隻是一個感覺,不敢肯定。”
這時一個胖乎乎的掌櫃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說:“小姐。”
掌櫃叫洪大偉,是吳家培養出來的人才,從其它分店調到歸鴻樓,也算是吳家的老人。
洪大偉長得胖乎乎,人稱胖洪,未開口就先笑,一臉福相,吳語冰看到他,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洪叔好。”
胖洪笑着說:“小姐,沈家的三位少爺對的下聯,想必小姐已經知道。”
“誦讀得這麼大聲,就是在二樓,我也聽得清楚。”吳語冰沒有否認。
“這三個下聯,小的都認為不錯,但是彩頭隻有一份,哪個優哪個劣,還得小姐拿個主意。”胖洪有些頭痛地說。
上聯,極為巧妙,胖洪還想靠着這個上聯,吸引多點文人豪客來,本想着挂個十年八年也沒關系,沒想到,才挂了一天就讓人對出,還一對就對了三個。
不得不說那三個下聯都對得很巧妙,吳語冰想了想,最後開口說道:“不用,銀子讓他們自己分,這樣最公道,長魚宴108道菜,就是他們三個也吃不完,就讓他們一起吃就行。”
“明白了,小姐。”胖洪行了一禮,然後下樓去處理。
歸鴻樓前面,不少圍觀的群衆已經在商議這些彩頭應該給哪個,一些讀書人也紛紛議論哪一個下聯好,有的還争了起來。
看到胖洪出來,有人大聲說:“好了,不用吵了,洪掌櫃來了。”
“洪掌櫃,彩頭呢?”
“是啊,沈府的三位公子對出來了,你們的彩頭呢?”
面對衆人的質問,胖洪向四周拱手行禮說:“感謝諸位的捧場,洪某這厮有禮了。”
行完禮,胖洪馬上笑着說:“我們歸鴻樓雖說本小利薄,但是絕對講信用,一諾千金,諸位請看。”
說完,胖洪拍拍掌,很快,一個夥計捧着一個托盤上來,上面放着兩錠十兩重的銀元寶,從成色來看,是上好的雪花銀。
一個留着長須的儒生大聲說:“洪掌櫃,你這彩頭,準備給沈家哪位公子呀?”
對出來的有四人,沈熹、沈輝和沈浪,再加上第一個對出來的吳有亮,要是沒有沈熹等人的對子,吳有亮的下聯勉強還可以說得過去,畢竟沒人對得上,隻能将就,可是沈熹、沈輝和沈浪這“沈氏三傑”的下聯一出,馬上就比了下去。
兩者一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被人輕視,吳有亮也不介意,事實上,他早就躲在人群裡,生怕沈熹用他剛才的辦法逼自己。
胖洪呵呵一笑,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向沈熹等人拱拱手,這才笑呵呵地說:“果然是
盛名無虛,狀元府出來的子弟,個個都是才高八鬥,小的佩服佩服,隻是這彩頭隻有一份,而三位公子的下聯都非常出色,就是我家小姐也難以定奪,現在請三位公子各自評述一下,自己作的比另外二個有什麼優勝之處,哪個說得最好,這彩頭就歸哪個。”
沈熹、沈浪和沈輝三人對視一眼,彼此眼内都是有點不知所措。
要是自己對的,那就一定要争到底,問題是這并不自己對的,好像争起來沒什麼意義,為了一點名望還要背上損害兄弟情誼的罪名,更是不劃算。
沈輝首先說道:“論情境,熹哥的最有情境,比我的強多了,我覺得熹哥拿這份彩頭,實至名歸。”
“不行不行”沈熹馬上搖頭說:“我感到小浪的下聯,感情細膩,是他拿下這個彩頭才對。”
沈浪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馬上說道:“我的一般,說到率真自然,我哥沈輝的下聯最貼近生活,這個彩頭是他才對。”
“我的不行,熹哥的意境好。”
“不對,是小浪的感情豐富。”
“我還是覺得是我哥的貼近生活。”
本以為兄弟三人為争這份彩頭,會争得頭崩額裂,沒想到現場三兄弟竟然互相謙讓起來,這讓不少了解他們的人大跌眼鏡。
要知道,沈熹和沈輝、沈浪兄弟一向不和,讀書時暗暗較勁,平日相互拆的事更是不少,隻是沒想到的,這三人竟然互相贊揚起來。
那麼豐厚的彩頭也不要,這是吃錯藥了?
知道内情的人不解,而那些不知内情的百姓,看到兄弟三人相互謙讓,自然又是一通贊美,大約是狀元沈家門風好,兄弟相親相愛,哪知他們其實都是在演戲。
這些對聯都是沈文幫忙才想出來的,現在名已經拿了,利不能再要了吧,不然讓人笑話,所以說,無論誰拿下到彩頭,都要交給沈文,三個都打着一個主意:反正錢是拿不到的了,還不如再賺點名氣。
胖洪有點意外,他也沒想到的沈家的幾位少爺這麼“團結”,看到忍不住鼓掌道:“沒想到幾位公子這麼團結友愛,兄弟情深,小的佩服。”
“洪掌櫃過譽了,我們兄弟慚不敢當。”
“不知三位公子,你們私下商量怎麼樣?”胖洪并不急着說出吳語冰的決定,而是繼續詢問沈熹他們。
一個好的掌櫃,不僅能執行掌櫃的指令,還能很好的、讓人沒有異議地辦好。
很簡單,要是三人繼續相互推讓下去,他會“建議”共享這個彩頭;要是三人互相急執,他也會“提議”他們平分這個彩頭,要是有人主動退出,這對歸鴻樓也沒有影響。
一句話人,三個都是出自河下沈氏,并是從狀元府裡走出來的,這給他很大的操作空間。
沈熹看了看托盤裡的二錠銀子,突然開口說:“古有二桃殺三士,洪掌櫃,你不是想給我們來一招二
銀挑撥三兄弟吧?”
三兄弟三個人,可是銀錠隻有二個,就是分也不好分。
“不敢,真不是這樣的”胖洪吓了一跳,連忙說道:“這彩頭是一早定好的,也沒想到三位公子都對得這麼出色,可以說難分伯仲,規則定了就是定了,也不能修改,所以.....”
沈浪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有了主意:“這樣吧,既然是我們兄弟三個分,那就不分這二錠銀子,我們給一個人就行。”
“對,我們河下沈家,又不差這二錠銀子吃飯,依我看,這銀子就給文哥吧,他剛才誦讀得那麼辛苦,兩位兄弟怎麼想?”沈輝也是個機靈的主,他和沈浪有默契,沈浪一說,他馬上就會意了。
沈熹沒有猶豫,馬上點點頭說:“沒錯,文哥剛才誦讀得那麼大聲、誦讀得那麼好,這兩錠銀子就當是他的潤筆費,不對,是他的潤喉費也好。”
三個人的下聯,都是人沈文一個人想出來的,現在由他拿這筆錢無可厚非。
現在是給,回到家也是給,還不如爽快點,也顯得自己大方。
沈文呵呵一笑,有些為難地說:“這,這不太好吧,我就是誦讀一下罷了。”
“有什麼不好,我覺得很合理。”沈熹一臉感激地說。
沈浪和沈輝異口同聲地說:“文哥,你要是不拿,那是看不起我們,不拿我們當兄弟。”
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文隻好說:“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在沈熹、沈浪還有沈輝的堅持下,沈文有點“難為情”地收下二十兩雪花銀,看到沈府的幾兄弟這樣互相謙讓、團結友情,一時間好評好潮,人氣節節攀升。
也有人暗暗妒忌:早知讀一下就有這麼錢,早知自己去讀,自己的聲音比這位新晉的沈家大少爺大得多,一會兒的功夫就賺到這麼多銀子,簡直就是天價的潤喉費。